迦南源上,修炼无非围绕“武”、“术”二字,既练武和习术。除了平民百姓,大多门派的弟子多是练武强生固本。不同门派对不同武器、不同武法皆有造诣,寻求其一精进至臻,几乎是有抱负者共同目标。
而修习迦南术法却远比习武持剑有难度得多,因为门槛完全不同。最大的条件便是修习者必须要继承迦南源上纯本的血统,是以习术之人十中难有一,一中又难有出类拔萃之人。据传仙术修炼到极致便可以一己之力撼天动地、气吞山河,甚至可以剑走偏锋脱出轮回累世托生。但纵观迦南源上众生百态,轮回一事终是无几人可避开,所有的只剩下一些传说。
整个迦南源上,术法至尊当属倾山。因倾山创建者偶得《迦南史》原本,当时此书上尚存文字,倾山在探究各中详情后,便得迦南源术法的起源,为倾山一派开宗奠基。
倾山以术法为本历久传承,后又独辟剑气御神一宗——修习剑术者与其佩剑心灵相合,便可激发剑气御体,心神亦可为剑。
倾山徒众弟子无数,习得倾山剑法和术法精髓需得入得了倾山五堂——理言堂、天启堂、疏影堂、妙骨堂以及翰英阁才可。
理言堂主理外,世人俗话称是倾山的门面。各派事宜错综复杂,必须事无巨细安排妥当,对外交涉更需谨慎,辨明暗、断是非,一丝差池可能便会引得各派龃龉,各种细节千头万绪,只有堂内主事者和内堂弟子才能体会。
天启堂下弟子众多,不论是练武或是习术,在拜师之后多入天启堂继续修行磨练。天启堂历任都是两名堂主,其中必有一人专责卜卦占星。
疏影堂精武,是以堂下弟子最多。疏影堂掌管迦南源上最大的兵器库,以剑为主,斧钺刀叉、戈矛剑戟、镖针箭索也一应俱全。堂中弟子外出行动多着黑衣戴木面具。随着勘破武艺登峰造极,倾山的护卫工作便全权交予疏影堂。渐渐地,明里暗里各种见得了人或见不得光的拼杀,也都隐没在疏影堂的黑衣中。
妙骨堂主医,堂内大多都是女子。倾山每年都会让医女下山行医,惠及迦南百姓。
倾山五堂的核心是掌门一脉弟子聚集的翰英阁。翰英阁也是一个巨大的祠堂,倾山代代掌门和嫡系弟子死后武器葬于剑冢,再留一衣冠或信物束与翰英高阁内,环绕着翰英堂螺旋而上,每日正午阳光直射入堂内,千百年来蔚然肃立。
相传千百年前,入门倾山掌门嫡系弟子有一重要标志,便是累世轮回的修炼积累。但是因为《迦南史》失落成为无字天书,已知神谕又不可以文字流传,千百年下来所剩的神谕逐渐凋零,实不可考。现世上有一说,倾山掌门穆黄昏便是累世轮回之人,有天谕之才,可是他自己却并未承认,只是叹笑世人跳不出轮回束缚,只会自扰。
至今日之迦南源,倾山之尊穆黄昏,此时座下共十二名弟子。三兄弟布鑫、布森、布淼最早拜入门下,术法剑诣皆为上乘,与四弟子成玦,皆出自迦南名门望族之后。
此后四人袁月池、杨一耀、苍戍、玄岚分别来自华州袁、杨、苍、玄四国。华州之人血脉特殊,本无法学习迦南法术,迁徙到迦南源的四国费尽心力,靠着数代百年心血才培育出来一批骄子,送往迦南各门各派。
九弟子永久瑛出生占卜之家,家族世代守护仅剩的占祖古物,天赋纵横却天不假年,其后永久家再送来其双生妹妹永久瑶入山。
最后入门的便是盛鼎,和不久之后由北渊孤城送往倾山的浅婴。
浅婴本不属倾山,那些孩子对于这个别派改投过来的小女孩有着说不出的排外气氛。且不说这小女孩来的时候那副派头连师父师叔都要礼让三分,单单是她换师改祖一事,就已经够让人斜着眼看她了。
自从正式的拜师入门之后,再也不见浅婴穿过那件漂亮的绯色衣裳。闪闪发亮的凤凰小女孩一夜之间变成了的倾山云朵,成日只穿着一件橙边云白的素衣,右手小手臂上包着一块很厚的贴金刺绣藤布包,乍一看又热又累赘,却从来不见她拿下过。
她跟着倾山师门的人参加每天安排好的修行坐练,如果没人去跟她说话,小女孩也不会去关心周边的人和事,更加不会出头引别人注意。
但是排斥归排斥,孩子的好奇心也终归藏不住,让他们最好奇的就是浅婴的凤凰。只见一次就让人犹如刻骨铭心地牢记,说来,就是那只凤凰招来的他人的警惕。
然而浅婴却从来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每次有人探头探脑,她就会眼睛滴溜溜一转,做一个鬼脸跑开。
她既然不说,十多天后几个弟子再也憋不住了,开始陆陆续续跑去打听。
“喂,你的那只鸡呢?”每次师傅走了之后,成玦总是带头窜到浅婴面前傲慢地大声质问。
一听到这问法,一群少年都会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浅婴是断断不能容许别人喊那只凤凰为鸡的。
“盘盘不是鸡!”浅婴皱着眉头盯着成玦,满脸愤愤不平。
“不是鸡,那你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是不是跑去外面啄米吃了!”学着成玦的模样,其他弟子也起哄道。
周围的人笑着起哄,要浅婴把凤凰拿出来给他们看,有些人开始学起了公鸡打鸣声。本来还算镇定的浅婴终于坐不住了,像娃娃一样的脸渐渐涨得微红,又有点生气,又有点不知所措。
“把那只鸡拿出来啊!那鸡肯定不是你的吧,一定是偷来的,不然你怎么拿不出来!”成玦看到有人起哄越发来劲,仗着自己是师兄,有恃无恐。
“行了,闹什么!”二师兄布森踏剑而来,把师弟们吓得一下作鸟兽散。
起哄过后大家都觉得无趣便都作鸟兽散,远远地却还是能听到关于那只凤凰的议论。
如此,都是些小孩无聊的心思。
“浅婴,你手上包的是什么啊?”
“你在孤城派里的师父叫什么?啊不对不对,是前师父。”
……闲言碎语太多,浅婴虽然腹诽了一万句,但也只能默默憋在肚子里。来到倾山前她答应过师父和师叔们。
她想到的办法,就是待人群散去后瞎跑一气,却不想误闯了一般无人会去的闭关之地落枫岭。
她是在那边碰到了独自入冥的盛鼎的。
浅婴打扰了盛鼎的修习,于是主动跟盛鼎打了招呼,但是盛鼎却没有理她。
浅婴来之前,师兄们最大的对手就是盛鼎这个小师弟。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年过十六后,分别被委派前往北渊、南泫、西沧三水之地的山庄主事磨砺,本是少了点压力。但是盛鼎入门却打破了平衡。他一年的修为就抵得上大家三、四年的努力,总是得到师尊的夸奖,本来就让这群好胜的孩子们焦头烂额,结果浅婴来了之后,和自己竞争之人又多了一个,其他的孩子更是倍感不快。
谁说修术修法之人便是上善若水的心境?孩子们哪里懂这么多。
哪怕是贵为倾山派的入门弟子,来自五湖四海显赫家族的他们依然无法掩饰自己对于比自己强悍的人的敌意。
浅婴一番思索,大概也能理解一些盛鼎冷漠的原因。她便一个人怡然自得地把落枫岭当成了根据地。在湖畔蛙鸣中舞剑,在谷口烈风里练定;在烈阳下试着点足尖去追从湖里挑起的泛着光的水滴,在乍起的寒风中静候第一片雪花落下。
跳脱、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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