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约恩与哈维·约恩发了疯一样的开始了训练, 从早到晚, 从体力到技术,从观看录像到复盘分析………二十年来,哪怕在当年刚刚入选成为国家队一队的一员时, 他们也没有这么的拼命过, 拼命到让乔内斯教练不得不陪着这两个浑小子一起加练, 就怕他们在失心疯中超过了那个度, 对身体造成了潜在的暗伤;或者是如同突然断了电的机器,把自己活活累趴下。
约恩兄弟把探望阿杰尔·彭德拉的时间固定在了每周六的下午,他们每周都会去一次医院,每次不超过一个小时,那是让他们既觉得宽慰又觉得煎熬的一个小时。
再来——
就是十月份的荷兰站公开赛,英格兰4:2德国, 英格兰胜。
数天后,当英格兰队返回伦敦时, 阿杰尔收到了隶属于国际赛事的、他人生中的第一枚金牌。
哈维将那块金牌扔到了阿杰尔的怀里, 长长地吹了声口哨,脸上的表情鲜活而夸张:“嘿,阿杰尔, 由我作为终结者的得分比较多,所以, 这枚金牌算是我送给你的——哈哈哈!卢卡斯那家伙的净胜球比我少了五个呢哈哈哈哈哈!!”
阿杰尔:“………”
阿杰尔无言, 乒乓球这玩意还有净胜球的?
“……你们还比这个?”他仔细地抚摸着手中金牌的纹理, 将目光转向了没有发言的另一人。
输给胞弟的胞兄似乎心情不佳, 卢卡斯偏了偏头:“……就像哈维说的那样,这枚金牌算是他送给你的,我的……下个月吧。”
于是,下个月,十一月份的巴西公开赛,英格兰4:3德国,英格兰胜。
病房之内,卢卡斯郑重地将金牌挂在了阿杰尔的脖子上。
“阿杰尔,”注视着那双深绿色的眼,卢卡斯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在阿杰尔含笑的眼神注视下,终于敛去了那化不开的愁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扯平了,”卢卡斯说,“这次,我的净胜球比哈维多了七个,所以,这是我送给你的。”
随后,十二月,在乔内斯教练的严苛禁止下,约恩兄弟得到了一个较长的假期,为了他们那隐约出现透支现象的身体。
继而,来年一月,英国本土的公开赛,英格兰又一次的以4:2的大比分拿到了胜利。
鲜花,欢呼,赞美,荣誉………曾经所幻想过的一切,最最美好的所有,似乎都已经落到了约恩兄弟的手里,无数的英国人以他们为荣,所有的英国人都会因他们而尖叫疯狂。
但是那股死气还是存在着的,那股难以形容的死气,如荆棘爬屋,始终梗在卢卡斯与哈维的喉间,让他们眼前发黑,呼吸不畅。
与此同时,任何事情都是双向的,在接连三次的失败下,当德国球迷们终于被“残酷”的现实所压迫,必须迫不得已地去面对“约恩兄弟的胜利并非偶然”的这个事实时……
当他们不得不承认辉煌不败的德意志已经成为过去时——与此同时,英国人也终于可以真正地扬眉吐气。
不,应该说,他们只是从“嚣张狂妄”变为了“更加的嚣张狂妄”。
——嘿!德国佬们!我们的胜利绝非是踩了那该死的狗屎运!
——看清楚了,只会做香肠和猪脚的混账们,属于你们的不败辉煌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时代是属于我们英格兰的!属于我们的伟大的约恩兄弟的!
而身为中心人物的约恩兄弟,当外界——英格兰、德国、乃至整个乒乓球界——为他们而彻底发疯时,他们只是再一次地来到了那个已经为他们所熟悉的病房之中。
今天,他们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消息………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阿杰尔对他们说:“我要出院了。”
卢卡斯与哈维一愣。
阿杰尔笑了笑,重新生出的棕红色软发落在了他的鬓角额前,他摸着已经拆去石膏的腿,看起来似乎心情颇佳。
阿杰尔解释道:“我已经可以借助外力行走了,再呆在医院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家中有专门的护理与医生,后天,我就会出院了。”
这……
卢卡斯与哈维对视半响,干巴巴地——不,他们觉得,他们的声音应该是充满喜悦的。
哈维首先开了口,他两步迈出,坐到了阿杰尔的床边身旁:“后天啊……”二十岁的哈维·约恩板着手指,“我想想,我们要在一周后才启程去日本呢——该死的,从英国到日本,这可真是一段过于漫长的旅程——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们去家中探望你吧?”
站在一旁并没有出声,卢卡斯想,阿杰尔肯定会同意的。
然而——
“不,这就不用了,”阿杰尔拒绝了,带着那总是能安抚人心的笑,用着非常合理的理由,“你们难道没有看看德国方面的报道吗?——卢卡斯,约恩,你们他妈的干的太漂亮了,也真的把那群德国佬们给刺激到了,看看他们那根本就是在动员全国的气势吧,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已经燃烧到了极点,日本站必定会是尤为艰难的一战,所以——”
阿杰尔抬起头,缓缓地巡视着自己的两位队友,两位朋友。
“卢卡斯,哈维,距离出发去日本只有一周了,比起在我的房间中耗上一下午,你们不是更应该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下一场比赛中吗?除非——”微微一顿,阿杰尔戏谑满满地挑起了眉头,“除非,你们想和我一起看一下德国那边的比赛录像,让我帮忙分析复盘?”
这样的提议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卢卡斯与哈维都没有选择第二种。
“那好吧,”哈维说,“风纪劳模,我们会好好训练的。”
“可以,”卢卡斯说,“等到我们回来,我们再和你约时间。”
随后——
回家的路上,那股被他们渐渐遗忘、刻意压抑的死气又弥漫了上来。
在如血的夕阳倾泻下,哈维·约恩踏着那来自于自己的狭长黑影,出口的语调毫无波动,他只是在单纯地陈述着。
“看,卢卡斯,”哈维说,“几个月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卢卡斯也只是陈述着:“需要问吗?哈维………需要问吗?还需要问吗?”
需要吗?哈维问着自己,明明那个答案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完全不想去碰。
哈维·约恩扯了下嘴角,扯动着皮肉:“那么,换个问题吧——阿杰尔不想让我们去家里探望他,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卢卡斯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反复试了几次、好几次,最终,才终于从闭合的喉咙间挤出了丁点声响。
“……因为,”卢卡斯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那太残忍了,哈维,让阿杰尔看到我们,那真是太残忍了。”
残忍吗?
“……也对…”哈维停住脚步,望着逐渐模糊的夕阳天空。
他说:“‘家’可真是个好地方,在家里,他大概就可以没有任何包袱的发泄了吧。”
……在“职业球员”的身份已经注定和他无缘之后。
这明明已经是一句心照不宣的话了,但是,在这天之后,这一句宣判却仍然沉眠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始终没有被兄弟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以“说话”的方式说出口。
而兄弟两人的猜测其实是没错的。
前往日本的两天前,某一天训练结束后,训练基地内,在通往停车场的后门门厅,他们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小孩子。
一头乱糟糟的棕红色头发,一双比起阿杰尔要更为色浅的碧绿色眼睛,明明还是一个小学生的年纪,却有着过于健硕的体格与外表,看起来不像是个小孩子,反而像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少年人。
——阿杰尔·彭德拉的亲弟弟,今年十岁的安德烈·彭德拉。
卢卡斯与哈维停住脚步,而那个蹲在门厅的小孩子,也在第一时间抬起了头。
顿时,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映入了兄弟俩的眼底之中。
实事求是的说,虽然和阿杰尔的关系很好,但是他们和阿杰尔的这位小弟弟并不怎么熟悉,因为这个臭小鬼实在是太讨人厌了,完全符合约恩兄弟心中的“富家公子哥”该有的模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小霸王。
这一刻,在看到他们的瞬间,这个小霸王便冲了过来。
“我要打乒乓球!!”
他冲到他们的面前,用着一种仿佛要杀人的凶狠语气向他们咆哮。
“卢卡斯·约恩!哈维·约恩!你们是英国境内最强的人了吧——教我!我命令你们教我打乒乓球!……我要成为世界冠军,你们听到了吗?!我要成为世界冠军!乒乓球界的世界冠军!!!你们听懂了吗?!!”
兄弟俩对视一眼,哈维没有动作,卢卡斯半蹲下了身,与这个长到他胸口处的小孩子对视。
看在阿杰尔的份上,他用上了还算温和的友好语气:“安德烈——”
“叫我彭德拉!”压抑着那始终存在的沙哑哭腔,十岁的安德烈恶狠狠地对着面前的男人指责怒骂,“卢卡斯·约恩——或者是哈维·约恩?!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
“好吧,彭德拉,”卢卡斯脾气很好的顺从了他,“你为什么——”
安德烈却已经忍不住了,他太想哭了,他太想哭了,他明明已经在出门前哭了很久了,他是确保他不会在外人面前丢脸后才跑出门的,但是——但是——在看到这对穿着国家队训练服的双胞胎兄弟的那一瞬间——
……那一瞬间,昨天夜晚,阿杰尔在房间中的痛哭与谩骂,那摔碎了无数物件的噩梦之声……便像是足以杀人的魔咒,开始在安德烈的脑中嚎叫嘶吼。
每嘶吼一声,便让安德烈的眼眶一涩,眼角发疼。
于是,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安德烈就忍不住了。
他感到了愤怒,他时常感到愤怒。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这对该死的约恩兄弟!!他们凭什么穿乒乓球训练服?!他们他妈的为什么要穿这该死的与乒乓球有关的衣服?!
——他想哭他想吼他想咆哮他想摔东西他想杀人!!!
——可是他是一个彭德拉!!他不能在这些该死的外人面前哭!!
用着自己的左臂,安德烈狼狈而凶狠地压住了眼,在眼中液体的极速膨胀下,他开始迅速地后撤,然后转身,当然,还不忘在最后又搁下一句狠话。
“约恩兄弟!记住今天我说的话!我……我今后还会来找你们的!作为被阿杰尔看重的人,你们要负责让我成为世界冠军!!!”
伴随着轰然摔门的喧嚣,那沙哑又破碎的尾音,也消失在了约恩兄弟的耳中。
顿时,走廊中一片寂静。
卢卡斯仍然维持着那个半蹲下身的姿势,他仿佛成了一尊石雕,直到有人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
“卢卡斯。”
“……什么。”
“不用问了吧。”哈维·约恩用着一种含着笑意的哽咽说,说出了那句被他们逃避了足足半年的宣判。
“阿杰尔·彭德拉——”……那几个单词实在是太倔强了,就那么固执地攀附在他的舌尖,哈维反复地张着那张犹如瘫痪的嘴巴,将那些执拗的单词给硬生生地挤了出去。
“阿杰尔·彭德拉……他已经离开我们了。”
那是一种气若游丝的语气,哈维沉默了一会,又推了一下卢卡斯的肩膀:“嘿,卢卡,别这样,你也……呜咳……你也……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抓住那只搭在他左肩上的手,听着那传入耳中的哽咽抽泣,卢卡斯艰涩地张开了口。
“你说的没错,哈维,”咬文嚼字地,卢卡斯无比缓慢地说,“阿杰尔……他已经离开了仍然身处乒坛中的我们了。”
数天后,时值二月份,日本乒乓球公开赛,德国4:3英格兰,在接连三次的失败后,名为德意志的生锈战车,终于再一次地将双打的金牌带回了国内。
再来,三月份,瑞典乒乓球公开赛,约恩兄弟并没有参赛报名。
随后,时间来到了四月份——
四月份,位于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乒乓球公开赛。
“——奥运会之后……”
意大利,罗马中心体育场,德国队的休息室内,在继续讲述自己的澳大利亚复出战之前,奥古斯特忽然停顿了片刻,继而,再次开口时,他忽然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也就是阿杰尔·彭德拉与约恩兄弟。
“在奥运会之后的五场巡回赛中,约恩兄弟赢了三场,这可能……不,他们那堪称势不可挡的爆发,绝对跟阿杰尔·彭德拉脱不开关系。”
“胜、败、败、败、胜……”
一个又一个的单词跳跃在奥古斯特的舌尖,尤其是失败——fehler这个单词,被奥古斯特说地很慢。
奥古斯特说:“日本公开赛中,我们胜利了,我很清晰地记得,在我们胜利的两天后,英国境内便发出了通报全球的《阿杰尔·彭德拉憾别乒坛》的公布报道………在那之后,约恩兄弟颓唐了一段时期……大概有半年多吧——半年多后,他们才重新又攀爬回到了双打的顶端,而那个时候,也是英国境内再次报出了诸如《替兄征战?!安德烈·彭德拉进军乒坛!》、《阿杰尔·彭德拉转行?体坛经纪人!》这类消息的时候。”
阿杰尔·彭德拉啊……
对于一名运动员而言,这种完全不可控的天灾**,无疑是最最绝望也最最无可奈何的。
“他是一个不错的家伙,”不常发言的本·诺依曼突然道,当发现众人都看过来的时候,本停顿了小会,才说,“在他还没有出车祸的时候……我们偶遇过几次,他帮了我一些小忙——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和他的弟弟完全不像。”
而对于这段“上个时代的事情”,尤利安只有静静地听,几乎是插不上话的。
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象了一下,如果是他出了车祸、奥古斯特出了车祸、苏舟出了车祸……
……不过只是想了一下,就仿佛有一只镶满倒刺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心脏,尤利安脸色一白,几乎快要呼吸不上。
休息室内沉寂了小会。
然后,奥古斯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时常在想……”仿佛在组织思绪,又一次地,奥古斯特的语速慢了下来,“……阿杰尔·彭德拉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球员,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阿杰尔·彭德拉绝对可以排在世界前五吧?甚至第二名与第一名呢?……约恩兄弟也不会是如今的这幅样子吧,或许在单打的领域中也可以有所成就呢?”
如果,如果,如果始终都只是如果。
“……好了,言归正传吧,”在短暂的压抑与沉寂后,奥古斯特叹着气说,“说回澳大利亚公开赛吧,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不管是因为那可以淡化一切的时间,还是因为那被国家队带回国内的三枚银牌,或者是因为那终于被球迷们所找回的理智………总之,人们确实清晰地意识到了,奥运会的失败,那并不是奥古斯特·沃尔夫一人的问题——好吧,他输球了,他就是有错——但是,需要为这个错误去承担大部分责任的人,是那一对双打实力强悍、真的非常出色的双胞胎兄弟,而不是那个被他们攻击了许久的本国球员。
因此,当时隔大半年,奥古斯特再次代表德国队出战的时候,尽管仍然有不少极端的声音在辱骂他、抵制他、要求开除他,但是,大部分的人,他们都只是沉默………望着那个身披黑金色球衣,再次站在聚光灯下的球员,他们也只能沉默。
当然,这期间,早在一个多月前——德国队三次捧银之时,就有人发起了“向奥古斯特·沃尔夫道歉”的活动。
而如今,此刻,当奥古斯特再次站在了这片广阔的赛场之中,被明亮的聚光灯所笼罩之时——
身披德国国家队的队服,奥古斯特遥遥地望着那片黑红金三色的国旗方阵,望着那片为他所熟悉又陌生的球迷……
站在球场之中,奥古斯特的心情,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平静。
是啊。奥古斯特只是想,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在裁判挥手示意之后,奥古斯特拿起了球拍,跨入了隔离板,面对朝他走来的对手,扬起了让人完全挑不出丝毫毛病的友好笑容。
而他的对手也是感觉有些奇特………非常……非常震撼的。
应该说,在经历了那样几乎能把人活活逼死的国内暴动之后,奥古斯特·沃尔夫竟然还会选择继续站在球场上、继续去打乒乓球……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复杂的眼神,奥古斯特问。
对手摇头:“不,没什么……”
继而,在双方握手、继而分开之后,这名球员又忽然说:“沃尔夫,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一定会的。”
奥古斯特怔住。
他怔了片刻,然后弯起了那双风平浪静的蔚蓝色。
“谢谢。”奥古斯特笑着说。
之后——
无数的记者媒体,以及他国的球员球迷,他们疯了一样地想去采访奥古斯特·沃尔夫,想把他们的话筒塞进贝克尔·沃尔夫冈的嘴巴里。
他们只想问——
——在奥古斯特失踪不见的这半年多里,你,德国国家队的总教头,你到底对这个铂金发色的小可怜做了什么?!你对他施展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魔法?!
虽然这个小子的天赋……早已在以前就展露无疑。
虽然早在大半年前,这个小子便能以十九岁的年纪,被众人期许着担起下任队长的重任——现有的实力、上升的空间、交流的技巧、心性与抗压力………那可是德国乒乓球国家队的队长啊!这些要素缺一不可,这就足以表明奥古斯特·沃尔夫这名年轻的球员在各方各面是有多么的优秀了。
但是——
虽然!但是!到底!贝克尔·沃尔夫冈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在短短的大半年内,就让奥古斯特·沃尔夫——
胜利。
胜利……
胜利——
胜利!
——还是胜利…!
从那之后,在澳大利亚公开赛之后,迎接奥古斯特的,就只有胜利。
与此同时,不止是奥古斯特·沃尔夫,那个曾经被他们所讥讽嘲笑、恨不得踩到泥里的意大利人——安吉洛·比安奇,也开始了不断的胜利、胜利、胜利、胜利、胜利…!
除了在面对奥古斯特·沃尔夫时,迎接安吉洛·比安奇的,同样也只有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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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我真的是一个太幸福太幸福的人了……以及我是不是能出场了?!
作者:↑是的我的粥回忆杀结束了你可以出场啦!
ps:接430章剧情,本章中卢卡斯与哈维猜测地没错,尽管平和待人,阿杰尔也对“彭德拉的骄傲”有着很深的执着,所以在回家后才终于开始崩溃的发泄大哭、摔东西谩骂,430章中,十岁的安德烈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然后接这一章,隔日他就跑到训练基地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