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灵默默地听着秦淮分析此事,慢慢坐在了龙椅之中。
“你有把握说服六部尚书和书院吗?”
“没有,所以需要陛下同意帮忙才行。”秦淮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这件事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通过武举选拔的官员没有身份限制,上至皇亲下至百姓都可以参加,能够有力于陛下的统治。而且现在强敌环绕,那些原本实力就不行的家伙,能够被淘汰下去,换上有实力的人,这对陛下来说也是好事。”秦淮继续说道。
萧卿灵听他这么讲,已经动了心思。手边能用的人不多,若是通过武举能将大量的寒门子弟提拔上来,那对她确实百利而无一害。
“你需要孤如何帮你?”
“陛下需要昭告天下,开设武院。然后选拔学子进行考试,凡是能通过武院考试选拔者,皆可进武院进行系统的学习。学成之后,参加毕业考试,凡能以优异成绩毕业者,皆可根据他们自己的意愿,授予各种武将官位。比如又人想做宫中侍卫,有人想做锦衣卫,或者五城兵马司,京营等等,只要成绩优异就可以优先考虑授予他们空缺的官职。”
女帝沉思良久,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好。
“明日孤会召集部分大臣看看大家的意思,孤希望你能竭尽全力帮我推行这件事。因为孤不能一开始就表明立场站在你这边,你能体谅孤吗?”
秦淮点头,这件事情不仅文人会有意见,部分武将可能也会觉得威胁到自家的地位,从而反对。萧卿灵能坐上帝位本身就极其困难,所以不可能忽视群臣的意见一意孤行。
她想要做成这件事,就只能私底下想办法,依靠秦淮来帮她说服多数朝臣。
正事儿聊完,秦淮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下来,正要告退却听萧卿灵突然问道:
“秦淮,这龙簪你也送赵熙云了吗?”
秦淮浑身一激灵,本能的警觉了起来。
“没有,这个龙簪世上仅此一只,只有女帝才能适合,绝无第二只。”
萧卿灵愉悦的弯了弯眉眼,道:“报纸上那首新词不错,孤原以为你只会做那些豪迈之词,没想到婉约的小词也写的如此细腻。”
“额,我抄的,不是我写的。”秦淮硬着头皮说道。
“抄谁的?”萧卿灵板起小脸故作严肃的问道。
“孤本,我已经忘了哪里看的。”秦淮继续狡辩。
“是吗?那下次要是在看到好的诗词,记得抄下来给孤看看。
“你且退下吧。”
萧卿灵不给秦淮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赶出了御书房。
“小骗子。”
萧卿灵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呢喃一句,将头上的发簪拿了下来,手指轻轻拂过,嘴角笑意怎么都压制不住泛了上来。
秦淮站在御书房外,听得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过旋即笑出了声。
“居然觉得她有点可爱。”
“秦大人,您说什么?”王喜问道。
“我说找人把李大人和白大人送回去吧,陛下念其初犯不追究他罪责,让他们以后谨言慎行,别再胡闹了。”
王喜应了一声,赶忙安排人去送两位大人。
安排妥当后,引着秦淮出宫。心里暗想,秦大人进去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陛下说服了,真是简在帝心。
“秦大人,锦衣卫里其他势力安插的暗探名单咱家已经整理出来了,您看看怎么处理?”
王喜和秦淮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边说边聊了起来。
“除了九王爷,怎么还有书院?还有礼部?”
“锦衣卫是天子重卫,现在不受重视,安插进去一两个暗子容易许多。万一有用的上的时候,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合着现在锦衣卫比筛子的眼儿都多,稀烂啊。”
王喜点头认同了这个消息,锦衣卫可是比当时的东厂还能不好弄。
“都抓起来,能问的出来就问,问不出来就杀了。”
“杀了?”王喜吞了吞口水。
“是啊,这不是有证据吗?天子重卫安插眼线,意图不轨等同造反,谁要有意见谁跟陛下说去,咱们的任务就是处理陛下的威胁,职责所在罢了。”
秦淮指了指腰间的尚方剑,嘴上说的有理有据。
“是咱家糊涂了,秦大人说得对,这些人啊心思不正,是该处理了以正视听。”
王喜送走秦淮,阴森的一笑。
“小安子,回去带人按照名单抓人,让底下的小的们都打起精神,拿出本事撬开这些人的嘴,死伤不论,凡是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咱家有重赏。”
“哎,干爹,您就瞧好吧。”小安子小心翼翼的接过名单,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王喜背起了手,哼上小曲儿回去伺候陛下。
既然秦大人肯替他做保,那他就先拿了锦衣卫这些宵小立威,也让外边儿的人都看看,东厂可不是随意可以小瞧的,看以后谁还敢在瞧不起他们这些阉人!
回到家中,秦淮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明日还要和大臣们廷议,那才是一场硬仗。
“晓良,通知吴国公,就说陛下心里认同武举,愿意开设武院。明日下朝之后会召集重臣在御书房议事,成败在此一举,让他们把能使得劲儿都使出来。”
吴晓良领命离去。
秦淮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香环,不用忙了出去睡吧。”
“是,主子。”
香环将被褥铺好,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过了年她就已经十三岁了,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芸娘姐姐和主子最近经常住在一起,她偶尔听到动静,多多少少有些明白那档子事儿,现在芸娘姐姐走了,她是不是有机会了呢。
虽然她只是个小丫鬟,身份配不上主子,她就算个暖床丫鬟,能伺候主子,报答救命之恩,她也是愿意的。
可是主子从让她搬到主卧旁边的耳房以后,就没提过让她暖床的事儿,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香环守在门口,望着卧室内熄了烛火,默然的回了自己的小耳房。
只是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