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运了运气,转头对八阿哥和十四道:“八哥,十四弟,我想跟十弟单独说几句。”
十四道:“九哥,人多力量大啊,什么话弟弟我不能听啊?”
八阿哥的眼中带着些许了然,拽了十四的衣领:“九弟说要单独谈话你瞎凑什么热闹,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来。走,咱们到外头等着。”
见人都出去了,胤禟便压低了声音:“十弟,你突然打他是因为我吧,你查到什么了?”
我去,九哥怎么突然这么敏锐了?老十赶紧避开他的目光:“九哥,你说什么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纯粹是看他不爽罢了。”
“你当九哥三岁小孩呢,这么多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什么德行,没点由头怎么可能突然揍他?还有,你每回说谎,眼睛就会眨得很快你自己知道吗?”
老十:......
他自己别扭了一会儿,突然恨声道:“九哥,我后悔了,我怎么就揪着他脸打了。打得再难看有什么用?玉肌膏一涂,不两天就好了。我就该盯着他的胳膊腿,打他个半残看他还怎么登基?”
胤禟:“……越说越不着调,你打他一顿现在都不知怎么收场呢?真要把人给打残了,你就等着被皇阿玛圈一辈子吧。”
老十哼了一声:“那也比看着他登基强。”
“十弟,索额图早就倒了,他在陕甘江南的势力也被咱们兄弟端了,便是在皇阿玛跟前,他也大失圣心。只要徐徐图之,他未必能上位,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老十不吭声。
他知道太子对九哥一直存着龌龊的心思,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动过手,老十也就放松了警惕。想着他势力大减,说不得哪天就被废了,倒也没有去找他麻烦。
可见识了九思院,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那满院子与九哥相像之人明晃晃地给了他不想要的答案。太子对九哥的心早已扭曲了,如今有皇阿玛压着,他不敢对九哥动手,可一旦他登基,九哥会遭遇什么,他根本就无法想像。
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让太子有机会反扑。
胤禟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老十却是不为所动,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肯低头。搬出诺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用。
他委实没了办法,只得将诺敏给他收拾的包袱交给他,让他多为妻儿想想。
出得牢门,十四立刻凑了过来:“九哥,十哥答应了吗?”
八阿哥也竖起了耳朵。
胤禟无奈地摇摇头:“十弟拧在那里,怎么劝也没用。八哥,明儿弹劾十弟的人肯定不少,我得赶紧派人去打听打听,到底有些什么人,花多少钱都要打消他们这念头。”
“九弟,你别胡闹,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再说了,皇阿玛今儿的态度很明显,除了太子党,有眼力劲儿的人都不会再为难十弟的。”
“可太子党人数也不少啊,八哥你有名单不,我这就回去想办法,便是下泄药,也绝不能有机会让他们上书弹劾十弟。”
八阿哥和十四目瞪口呆。
但下泻药自然是不可能的,八阿哥无语之后自又是好一番劝谏,然后承诺回去就让人好生查查。
九阿哥费尽口舌也没让老十说出原因,康熙却是另辟蹊径,直接让暗卫去查老十昨天做了什么,才突然对太子动手。
不多时,暗卫就回来了:“启禀皇上,十爷昨儿去拜访了通政史凌大人。”
康熙眯起了眼睛,他早知道碧云寺后头的人是太子,所以才出手不让凌文浩继续查下去。难道胤誐是因为碧云寺?
可这说不通啊,胤誐是嫉恶如仇,但这么多年宦海沉浮,他早已不是当年只知道猛冲的愣头青了。再说了,他对胤礽不满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可能突然就做出这种事来?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蠢蠢欲动地想要将老十提来好生审审。
可想到老十那性子,这个念头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算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老十在顺天府一住三天,弹劾他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往康熙的案头。胤禟一改往日的闲散样,开始勤奋地上早朝,每天在金銮殿上与那些想要老十被圈的太子党们打擂台,吵得嗓子都哑了。
太子连着称病三天,倒不是伤得多严重,主要是顶着一张肿猪头的脸,实在有损形象。更可恶的是,他们幕僚常先生居然劝他息事宁人。
“太子爷,皇上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他希望您兄友弟恭。”
“这话他怎么不对老十讲?你瞧瞧本太子的脸,不严惩老十,本太子日后还怎么服众?”
常先生嘴巴张了张,将口边那句“您现在也服不了众”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