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很显然跟孟长芸那脑残不是一种人,所以,苏暮离完全没有想要坑他一把的**。
不过,她虽然不想要,孙坚却已经将手中的牛皮信封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
“早就猜到大师可能会拒绝,所以,在知道了大师的真正身份之后,我已经拜托九王爷,走了正规程序,将财产所有人的名字,改成了大师的。”
孙坚轻笑着说道,就像是这时候才看到墨一一样,冲着他拱了拱手。
“上一次办理这些相关手续的时候,还是墨侍卫亲自去的,所以,孙某一直很感激。”
墨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现得高冷无比——真要是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感激,就不会现在才“看到”他了!
奸商!
分明是看王妃与我们王府关系好,才故意拉上王爷扯大旗!
苏暮离这才明白了不久前墨一那古怪的神色是为了什么,原来,墨九卿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帮忙运作了。
这么看来,墨九王爷对孙坚此人,还是很看好的。
她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墨一,正想问些什么,却只看到了一张面瘫至极的脸,她没忍住,顿时笑喷。
看吧,墨九王府式“被戳中痛点就装面瘫”的迷之高冷处理方式!
果然全都是墨九王爷教出来的好孩子啊!
看到苏暮离闷笑赞叹的神色,墨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下意识地更加面无表情了。
苏暮离在心中啧了一声——虽然面瘫的方式都差不多,但是苏大小姐还是坚持认为,最帅最萌的就只有她家卿卿!
果然原版的才是最好哒!
苏暮离笑眯眯地想着,却忽然间发现,明明也才没几天,她就已经开始想念墨九王爷了。
伸手摸了摸怀中小奶猫柔软的毛,苏暮离觉得抑郁的心情顿时被治愈了,她笑着看了墨一一眼:“你们早知道?”
墨一点了点头:“王爷怜悯他一心向善。”
应该说,是你家王爷一心向我。
苏暮离小小的甜蜜了一把,挂着小酒窝默默地这么想着,眼中的笑意顿时更浓。
不过,看着手中东西这份东西的时候,她还是皱起了眉头。
这醉微小筑不比其他地方,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就刚刚她一路走来看到的,就全部都是帝都中的上层人物,甚至还有不少家族的家主都直接带着人过来商谈正事。
这已经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事情,而且,还有可能牵扯到某些情报系统了。
孙坚作为一个人精,自然看得出苏暮离在顾虑什么,他沉声道:“其实我除了报恩,也是想要跟在大师名下,当时买地皮的时候,我也曾与王爷说过……孙某,如今孑然一身,还请大师收留!”
收留?
苏暮离看他的举止作风,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出自世家大族,而整个帝都姓孙的大家族就只有一个,那虽然是一个三等家族,但是放在帝都这地方是三等,放在其他任何一个省份,却也绝对是庞然大物了。
像是看出了苏暮离心中的想法,孙坚微微一笑,侧身伸了伸手:“不如一起去我给大师单独辟出来的醉微阁,听孙某讲个有趣的故事?”
苏暮离知道,他这是要跟自己交底了。
苏暮离只是微微思索,便点了头。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多言就是矫情了。
如今苏家的暗势力已经开始转接,人有了,那么,就差钱了。
看孙坚此人的经商手段,实在是个中鬼才,若他并非只是单纯想要报恩,而是想要跟着自己干一番事业,也未尝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那便去瞧瞧。”苏暮离笑眯眯地道。
“大师应该会喜欢的。”孙坚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行三人,说笑间,便到了醉微阁。
醉微阁坐落在醉微小筑最后心的位置,而且还是单独开辟出来的一所庭院。
不过,单这一处庭院,大小,却已经是苏暮离如今住所的三倍有余。
苏暮离只是看其中的装修和配置,就知道,这座院落,当真是花尽了心思。
孙坚问道:“大师可还喜欢?”
苏暮离享受的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浅浅花香:“如果让我在这里坐诊开医庐,我觉得每天我都能多看三个病人了。”
此处,环境优美,景色宜人,亭台小筑,溪水蜿蜒,最妙的,就是那正中央的木质屋宅。
门都是推拉门,上面装着薄薄的窗纸,屋顶上开出了一个漂亮的天窗,用透明的琉璃开了口,有阳光从琉璃中透射下来,让整个屋子都显得宁静而明亮。
屋子里的装修,走的是简易大方的风格,而且,隐见药香。
孙坚解释道:“在下猜测大师应该喜欢这些药材,所以,专门找人定制了药柜,就在这屋后。”
苏暮离的眼睛微亮,立刻便推开层层推门,到了内间。
果然,一口巨大的檀木药柜就就在眼前,看得苏暮离神色柔和不已。
她伸手轻轻地触碰着这久违了的东西,转头看向了孙坚:“你有心了,我真的很喜欢。”
孙坚闻言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大师能够喜欢就太好了!”
苏暮离笑眯眯地欣赏着这座巨大复式木屋,顺着水声往前走,推开了另一道门,便看到了门口,一直延伸了镜湖之上的巨大露台。
露台上还精心放了漂亮的榻榻米,桌案,桌子上,甚至细心地放了诊脉用的垫手软垫,还有上等而精致的笔墨纸砚。
这里,简直是坐诊的最佳场所!
单单是这处庭院的精妙设计,就完全足以说明孙坚的想法了——若非打定主意投奔她,又是真心感激她,何苦花费这样大的心思?
苏暮离将手中的牛皮信封放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然后轻笑一声,抬了抬手:“便在这里,坐下说罢。”
她的这一番举动,让孙坚的眼睛倏地一亮。
既然拿出来了主人的姿态来,那么,也就是说,她已经将醉微小筑当做自己的地盘了——这算是接下了自己的投名状,和礼物了。
三人一起到了露台席地而坐,苏暮离抬手给三人都倒了一杯香茶。
孙坚抬手饮茶,氤氲的水汽遮掩了他的眉眼,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我先简单说说,我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吧。”
孙坚笑了笑,然后,一句话、极为简单得诉说了他在醉微小筑建起来之前的经历。
“月前,我办好了醉微小筑一切相关事务之后,便把我妻子艹了个半死,之后,打断了我弟弟的两条腿,掀翻了我家的祠堂,就叛出孙家了。”
……
“噗。”
正在喝茶的墨一瞬间喷出一道水箭,满脸的没表情,彻底变成了呆滞。
他的对面,孙坚笑笑地抬手画出一道灵力圆弧,直接将那道水箭反射到了一边。
果,果然好简单。
苏暮离目瞪口呆地咬着茶杯,磕得牙疼,差点儿把手中的白玉杯啃出一道豁口来。
整片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风吹动屋檐下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墨一幽幽地道:“抱歉。”
孙坚好脾气地笑了笑:“恩,没关系。”
苏暮离被这怪异的友好氛围弄得眼角抽搐,好半晌才轻舔了一下牙尖,咳嗽了一声,温声道:“若是不方便说,便不用说了。”
苏暮离已经可以预见,这个男人的小半辈子,一定是一盆大写的狗血。
而狗血,向来都是旁人看热闹,其中的变态,却只有自己能够知道的。
孙坚却摇了摇头,爽朗地笑出了声来:“不!并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这么多年了,为了家族,为了亲情,为了全了所有人的面子,总是我一个人在忍着,忍着……我也只能放心地与大师你说说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终究还是浮上了一分悲色:“最早的时候,我以为母亲偏心,已经是我忍耐的最大程度了。
后来,口口声声爱我的妻子,爬上了我弟弟的床,我最爱的两个女人求我,于是,我以为,这才是我的底线……”
他顿了顿,轻笑出声:“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母亲的偏心仿若永无止境,妻子的红杏出墙,渐渐变成了直接与弟弟在我房中,直接当着我的面儿鬼混。
这些全都是我最亲,也最重视的人,我不忍伤他们,因此一步步退让,他们却偏偏觉得,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拿捏住了我的把柄。
他们总是肆无忌惮,到了后来,我早就不知道我到底还有没有底线这种东西了。直到,我知道了我这一身伤都是我血亲弟弟的算计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知道一切起源本就是弟弟害的的时候,他还能够勉强忍受,然后慢慢麻木,然而当他知道了真相,一切忍耐,瞬间就变成了压抑的狂风暴雨。
孙家家主风流成性,儿子多得令人发指,而且各个都不是安分的主儿。
孙坚作为家中嫡子,为了保护弟弟和母亲,从记事起就在殚精竭虑地为母子三人谋地位,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压制自己的潜力。
然而,当他成为了苏家少主,被他护着的弟弟和母亲,却一边吃他的,喝他的,享受着他带来的权利,却嫌他碍事了。
就连按个所谓的妻子,也在他重伤之后,躺在床上还半死不活的时候,就跟他弟弟勾搭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