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最先冲出来的对头快要得手了,其他藏着的各家水匪们再也忍耐不了,嗷嗷叫着纷纷冲出来,身上都是一样的水靠打扮,在这傍晚的天色下气势汹汹地冲锋而来,若不是知道他们分属于不同的水寨,其实很容易把他们当成一家的看待。
当第一根爪钩顺利地搭上船帮并扣死后,就好似一个讯号,四面八方飞来十来根爪钩,带着结实的绳索从后甲板飞掷上来,牢牢地扣死船帮,小船上的水匪拉紧绳子在牵引下一点点拉近与大船的距离,随时准备过船。
这么多爪钩搭上来,绳子绷紧时造成的轻微震动正是照临预设的还击讯号,船舱里的船工们每人手持一把木质的十字连发弩,顺着左右甲板包抄出来,贴着后甲板的船舷站了一整排。
弩的有效射程跟手枪差不多,水面上风大,更影响准头,可是水匪们扔了爪钩,双方之间的距离近到吐口唾沫都能飞对方船上的程度,蓄势待发准备过船的水匪们见船工们跑出来以为是被发现了,嘴上还得意洋洋地叫嚣两句,结果再仔细一看,对面齐刷刷一排闪亮的弩箭,当真是倒吸一口凉气,气焰消失,满脑子都只剩下逃命这一个念头。
“上当了!”
“砍绳子砍绳子!快逃!”
“他们有弩!快跑!”
“硬茬子!快逃!”
“要死咧!快砍绳子,摇桨摇桨!”
常年在水上打劫过往船只,什么情况都见过,水匪们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发现这是个啃不动的硬骨头,动作都很一致,果断挥刀砍绳子,负责摇桨操船的水匪们也用尽全身力气倒划桨,用最快速度拉开距离逃命去。
水匪们逃得快,弩箭飞得更快,这些水匪在水上打劫多年已成祸害,给过往船只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细论起来,各个水寨都人命累累,祁可才不管当初入这行的人是多么的被逼无奈迫不得已,在她看来,敢抢她的船,就把命留下。
照临对祁可的命令自然是坚决执行,水匪们还在砍绳子自救的时候,盐船上就射箭了,这么近的距离例无虚发,一箭带走一个人,一艘快船上十多个人,两个副手联手一轮连发就能将整船清空,一时间只听惨呼声不断,噗通噗通全是落水的动静,失去了操控的快船在水面上飘来荡去。
周围同行的大小船只看到有水匪要行凶,原本都是纷纷拉开距离以免受到牵连,结果一转眼的工夫,这些打前锋的水匪反而被打得仓皇逃命,后方的帮众只露了个面就不得不跟着一起撤。
难看得到一次水匪不敌肥羊,各船船工和商旅纷纷挤在甲板上围观叫好,夜风中甚至能听到有人歇斯底里的对盐船喊话,“追上去干死他们!干死他们!”
有一个带头的,后面就有更多人也这么喊,水面上响起连片的“干死他们”,只言片语里面满含着血腥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