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馆那边想必战事更激烈,县尊大人爱民如子,想必很愿意先过去安抚一下受惊的百姓。”陈什长对女仆大胆的言论也惊了一下,但想想她们是祁可的女仆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必有什么样的下人。
堂堂东临县尊就这么被挤兑走了,典史也跟着走了,若是妓馆那边打完了,他也要跟着一道勘验现场,不过走前他说了会派人去喊仵作过来。
于是竹编店里依旧维持原样,衙役们只带走了地一群黄术卿的手下。
妓馆里头,爆炸声时不时地响一下两下,没什么规律,东一下西一下,听上去好像偌大的妓馆里有千军万马在四处奔袭。
街上惊惶失措的嫖客妓女和其他妓院的老鸨龟奴等人此时多多少少也冷静了一些,站在能看到清华馆大门的地方指指点点,脸上荡漾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哪怕目不识丁的妓女也能看出来今晚之后再无清华馆。
真是惹谁不好非惹个煞星,也不想想去年人家的壮举,蹲了几天衙门大牢都能完好无损地出来,这等磨难都受下来的女人,身后又有撑腰的,哪里会被一个开妓馆的道上大哥轻易吓到,吃了亏是铁定要打回来的。
县尊大人一行人就在此时赶了回来,因为街上人潮不再惊惶乱涌,柏家军的士兵们终于把拒马挪开一个口子放他们进去。
等到所有人都通过了,正要将拒马重新合上,黄术卿终于带着人也赶来了,当他扑到拒马前面时,守这里的士兵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和脂粉香气,不知道是从哪个酒桌上被叫回来,看现在都没怎么清醒的样子。
黄术卿原本以为今夜这事十拿九稳,才放心大胆地与人喝酒取乐,算是提前庆贺,当得知自己的妓馆正被祁可带人炮轰时,当时就是一个激灵,但喝多了四肢酸软,挺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点力气,所以这会儿才出现。
士兵们不太认得黄术卿这个清华馆的幕后东家,但现场这么多人,总有人认得他并喊出他的名字,一听正主儿来了,守拒马的士兵们二话不说就将人摁倒在地嚷嚷着赶紧拿绳子捆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是苦主,柏家军就可以乱抓人吗?!”
黄术卿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混混出身,年轻时斗勇好狠敢拼命,打出不小的名声,受到带头大哥的赏识才有了后面的发展,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身体看着还挺壮实,实则内里是被酒色掏空了,此时光看他跟上了岸的鱼一样扑腾,却是毫无挣脱的力气。
“清华馆幕后东家黄术卿,抓的就是你,逼良为娼,擅闯民宅,
谋害人命。”士兵们牢牢摁着他,公布罪名。
“什么逼良为娼?什么逼良为娼?都是有卖身契的!我手下妓女都是她们的家人把她们卖进来的,我从来没有逼良为娼!”
黄术卿被压在地上大声喊冤,原本离拒马远远的嫖客妓女等看客都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来看热闹,仗着夜色中大家眼神都不好使,不少人就这么指指点点笑话起来,能看到向来说一不二的黄术卿如此吃憋怪愉悦人的,他现在这副样子真是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