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对她龇牙咧嘴做鬼脸的如鹤,华甜发现,乖巧懂事,是她对如鹤最大的误解,她看向卜誉:
“卜誉,你也不管管他!”
卜誉耸肩,一脸无奈:“我管不住他,你应该让老大管他。”
如鹤志得意满的朝华甜挑眉。
她冷冷哼了一下,在如鹤的疯狂挑衅下,新一轮的对战又开始了。
这两个人,谁都不让谁,如鹤没有做弟弟的乖巧,华甜也没有做姐姐的宽容,都是幼稚鬼。
宋昊泽将目光从后视镜中收回来,不再理会两人的吵闹,专心开车。
前面那辆车因为没有了席冶空前的热闹,而阮柠这边的空气很安静。
仓龢专心开着车,云栾闭眼调息,席冶低头沉思,阮柠无聊地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
宋昊泽看了一眼天色,将车停在了一幢别墅前,跟在后面的仓龢也停下了车。
夜晚是丧尸的兴奋期,人类的倦怠期,如果不是很紧急,他们一般不会选择深夜赶路,而是会就近停车休息。
他们没有立刻下车,几个人看向小七,待她用精神力排查完整个别墅确认没有丧尸后,他们才下了车。
仓龢见前辆车的人都下了,而他们车上另外三个人都没有反应,他语气冷淡地提醒道:“该下车了。”
说完,就打了车门率先出去了。
接着云栾看了还留在车上的两个人,见他们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推门下车然后走到阮柠那边,之前兜风时,她按下了车窗,此刻很好讲话。
他低头对她说了句“我在旁边等你。”就自动往后退了七八步,在车外等她。
宋昊泽等人见席冶还留在车上,正要上前却被仓龢轻飘飘地一句:“老大和她有话要讲”给拦住了。
如鹤用胳膊捅了一下宋昊泽,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那我们先进去收拾收拾。”
落在后面的小七回头看了一眼黄皮卡,才回头沉默地跟上了他们,不想却撞上了如鹤黑亮亮的目光。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对小七笑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加快脚步走到卜誉身旁,长臂一伸,将胳膊搭在卜誉身上。
知道小七有精神力,他故意没有说话,只是朝卜誉挤眉弄眼,一旁的华甜偶然瞥道如鹤的表情:“如鹤,你脸抽筋了?怎么在胡乱抽搐啊?”
如鹤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你脸才抽筋了,你个呆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谁是呆子?有没有一点做弟弟的样子?”
走在最前面的宋昊泽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华甜和如鹤,他脑壳都要被这两个祖宗吵疼了:“你们都吵了一天,不累吗?”
华甜白了如鹤一眼,绕到最后挽住小七的胳膊就大步往前走:“我可没跟他吵,我是这么幼稚的人吗?小七,咱们走。”
如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好男不跟女斗,和卜誉勾肩搭背地依旧慢悠悠地往前晃。
席冶抬起头,看着挡住阮柠身影的座椅,眼圈微微发红:
“现在的我让你苦恼了,是吗?”
心口又传来刺痛,她死死抓住心口的衣服:
“席冶,你不会忘了四年前你说过什么吧?”
四年前,他们分手后的某一天,他将约她在了他们相识的咖啡厅。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去的,可是她还想再看看他,再听他说几句话。
那天,她早早地就去了,比约定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以往都是他等她,看着她来。
最后这一次,她想看着他来。
二十三分钟四十九秒后,他抱着一个纸箱站在了她的面前。
将纸箱放在桌上,他坐了下来。
她看着纸箱,疑惑地问: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她依言打开了纸箱,却在看见里面的东西的那瞬愣怔住了,眼泪差点要绷不住地流下来。
他慢慢地说:
“我们曾经也那么相爱过。”
她看着纸箱里的东西,都是对他们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笑了一下,声音都颤抖了:
“是啊,原来我们也那么相爱过。”
她将纸箱的盖子合上,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你今天带着这些东西来,是想——”
他的声音如此好听,说的话却无比残忍: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久,才决定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好,然后约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将他们的回忆都还给她。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呼吸后,低头轻轻的点头:“也对,有始有终,挺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很久:
“那就,再见了,阮柠。”
她压下心中的酸涩,抬头倔强地看他,到了这时候也不甘示弱:
“不必再见了,席冶,再也不见吧。”
他们都是骄傲且固执的人,谁都不肯低头,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好。”
点点头,他没有再看她一眼,起身,干脆坚定地离开了,阮柠在他转身的时候就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出了咖啡厅,再也看不到时才收回视线。
整个过程,他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她看着桌上的纸箱,无声地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眼前的场景,像极了他们相遇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