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宁予诺?”一个穿着校服裙的小姑娘站在操场上,冲着面前的人群问道。
宁予诺安静的站在最后一排看着班级同学打闹,听到这话,疑惑的皱起眉头,慢吞吞的站了出来:“我是。怎么了吗?”
小姑娘欲言又止,想着那帮小太妹的威胁,最后咬着牙跟她说了一句:“体育老师让你去器材室整理器械。”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跺跺脚就跑了。
宁予诺更疑惑了,可刚才的小姑娘眉清目秀,行为也规规矩矩,不像是坏学生的样子,这才向身边一直站着凑热闹的同学打听了一下器材室的方向,朝着那方向走去。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身边的同学面露不忍,拉了拉同伴的衣袖,轻声开口:“她是不是被人整了啊?体育老师从来不敢使唤学生的!”
身旁的小姑娘按下她的手,冷笑一声:“咱们可别多管闲事,宁窈窈都说了她是宁家亲女儿还有人找她麻烦,说不准就是宁窈窈在背后给那群人撑腰呢!宁家可是大豪门,宁家姐妹内斗,咱们可掺和不起!”
“啊?不会吧?我看宁窈窈对她还是挺护着的呀...”
“谁知道呢!人心可复杂着多呢!”
......
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牌匾,宁予诺探头朝里粗略的草了一眼,见里面除了地上凌乱的器械,门内的确空空如也,这才稍微放下点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器械室走进去,弯腰正意图捡起一颗不大的铅球,背后却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宁予诺一个受痛,踉跄了一脚,脑门正好撞到了面前的铁架子上。
身后传来一阵阵嚣张的嘲笑。
宁予诺忍着额头的疼痛,回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的将后背贴在铁架子上寻求安全感。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意芳看着她这张清新脱俗的小脸儿死死的皱起了眉毛,听见她的问话,冷冷一笑,却不开口,低头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等着身后那群没脑子的跟班把锅推到宁窈窈身上。
果然不负她的期望,不等她开口,后面那群女生就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你管我们是谁!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让我们宁姐给你拎包?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也不低头看看你那通身的小家子气!土鸡一只!”
“就算你是宁家的女儿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宁姐让着你,不代表我们也不跟你计较!”
“就是!一个小三儿的孩子就算仗着方文耀勉强压住了宁姐,也不代表你就能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学校!随便薅出一个就是你惹不起的!”
“我们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就算被认回了宁家也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宁姐的妈妈是宁总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算是条蛇,在她面前给我盘好了!”
“你大可以闹到宁总那里,就算我们的家族比不上宁家,可我们这么多人呢!你以为宁总会为了你一个小三儿的孩子为难我们家族?做梦去吧!”
话音刚落,徐意芳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一盆水,直接泼在了宁予诺身上。
潮湿阴暗的小器材室,将外界的温度尽数隔绝,再加上欧亚贵族学院的女生校服都是精致的短裙,这么一盆水浇下来,哪怕是清水,也将宁予诺浇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这一片轻易没有人来,自己好好反省去吧!”见她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意芳满意地勾勾唇拍了拍手,放下了一句狠话就带着身后的跟班们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器材室的门落了锁。
宁予诺愣在原地,只觉得身上的校服被水打湿后黏糊糊的,刺骨的阴寒钻进她的身体里,却丝毫比不上她的心冷。
宁姐?宁窈窈?
小三儿的女儿?她是这么跟外面说的?
“呵!”宁予诺嗤笑了一声,在黑暗无光的器械室里显得格外诡异:“我就知道,哪有人这么轻松就接受了这么戏剧化的人生轨迹?”
小说里果然是真的,怪不得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她就不应该就这么放松警惕,活活将自己陷到这种境遇里。
宁予诺,长点儿心吧!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可脸上不由自主的流下的、悄悄混进刚才那一盆水渍中的两行泪,到底有多苦多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器材室陷入了漫长的寂静,等到她悄无声息的整理好情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处于怎样的黑暗之中,有什么熟悉痛苦的记忆慢慢涌上来,她顿时慌了神。
宁予诺颤颤巍巍的摸索到门板前,将耳朵伏在门缝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眼泪唰的再次涌出来,她开始狠狠地拍打门板:“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在不在外面啊?我认错了,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再也不跟宁窈窈作对了!”
外面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将她包裹,她又摸索到窗户,却绝望的发现窗户早就被学校用铁焊死了,不仅无法钻出去,甚至根本不透光。
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回到门口,身体紧紧地贴住门板以寻求安全感,眼泪越涌越凶,声音害怕的都带上了颤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真的再也不跟宁窈窈作对了!”
女生的求救无助又嘶哑,门外方祁手上转着篮球,百无聊赖的路过,耳尖的听到她的呼喊,等听清她的内容,有些意外的挑眉。
宁窈窈这么快就动手了?是他高看她了?
方祁脑补了一下宁予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一片在里面哭泣的模样,恶趣味的笑着摇摇头,却没半点出手相救的意思。
啧啧啧!真是可怜!不过嘛,还是让她多呆一会,涨涨教训为好!
宁窈窈那种被家里惯坏了的小公主,能有什么好心思?
这样想着,他看了一眼被拍的有点颤抖的门板,摇了摇头,就这么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