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点头,有些感慨地道:“不错,正是如此。这个道理原本也属寻常,但许多执着于蛊术传承的族老却始终都想不明白。执初,你的悟性果然很高,不愧是阿娘的骨血。”
柳执初不好意思地一笑,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那本《南疆蛊术》,会不会是阿娘带出南疆的?”
“对于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云庭沉思片刻,微微摇头,“阿娘当日怀着你离开南疆,行动并未让任何人知晓。她当时的举动毅然决然,连半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至于这举动的种种细节,还有举动背后的原因,旁人都无缘得知。而现在……”
云庭说着说着,微微摇头,神色有些许黯淡。柳执初在旁边冷眼看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知道云庭的潜台词——现在,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原身母亲当初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故土的了。
“罢了,这些事情不提也罢。”柳执初深呼吸了下,笑笑,若有意若无意地问,“哥哥,若是有人找到了这本《南疆蛊术》,你会怎么想?”
云庭虽然是南疆的人,但从小也勾心斗角惯了。他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柳执初说这话,心下顿时一片了然:“如此说来,你已经找到了这本书?”
“……”柳执初静默了下,盯着云庭没动。既不肯承认,也不肯否认。
云庭微微一笑,淡淡道:“执初,你骨血里毕竟是南疆人。若是你找到了这本丢失已久的秘术,也算是你继承了南疆的血脉。不过这件事,还是越少让人知道越好。毕竟小儿抱金过闹市,难免会被许多人惦念。即使你不是小儿,也还是小心些的好。”
闻言,柳执初忍不住弯了弯唇。这样惦念她安危的人,在穿越到这里之后,她还是头一回见:“好,哥哥,我记住了。”
“你能记住就好。”云庭想了想,又道,“蛊术一道,我并不精通。但我曾经见过不少人用蛊不善,反而被反噬的情况。所以执初,你以后用蛊的时候,切忌心急,一定要小心反噬才是。”
柳执初点头,一一记下。
云庭看着她的眼神又亲厚了几分:“执初,若是你在这六皇子府里过得安生,我做哥哥的也就安心了。但若是你过得不安,那也不必太过执着,一定要在六皇子府待着才成。”
柳执初心情不错,笑问:“那哥哥打算怎么办。难道,你想把我从六皇子府带走不成?”
“那又有何不可。”柳执初原本只是开玩笑罢了,谁知云庭却当了真。他很是严肃地点头,“把你从这里带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南疆那边的情况也是复杂了些,但南疆人到底不像中原人,嘴上流着蜜糖,肚子里全是刀剑。”
这个比喻,让柳执初不由失笑。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如此,赫连皇朝的人确实是格外的擅长互斗和内斗:“哥哥,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我在赫连皇朝待了这么长时间,应付这种情形也算是绰绰有余。这些小小的鬼蜮伎俩,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云庭脸色稍缓,嗯了一声道:“如此是最好的。放心吧,既然我和你兄妹相认,我以后就没有看着你在外头受苦却置之不理的道理。”
柳执初听得心里一暖,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对了。”云庭又想起什么,从贴身的荷包里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柳执初,“这是代表南疆十二国王室身份的信物。”
柳执初接过玉佩,忍不住问:“给我的?”
“正是。”云庭颔首,表情似是感慨,“我在离开南疆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这块玉佩,想要将它交给你。原本我还以为,这块玉佩是注定要交不出去了。没想到,它居然还是遇到了自己的主人。”
柳执初低头看了看那块玉佩。玉佩上隐有光泽,看上去不是凡品。上头隐隐流转着的一丝血光,让它看上去更像是被什么人随身佩戴过一阵子,最终却出了意外一样。
柳执初忍不住皱了皱眉,抬头问云庭:“这块玉佩,曾经是什么人的东西么?”
“不错。”云庭挑了挑眉,对柳执初的锐利眼神有些意外,“你的眼光倒是不错。它的确是被我们的阿娘,贴身佩戴过十余年的。如今这块玉佩传给了你,按他们中原人的话说,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没想到,这块玉佩居然是曾经南疆十二国王后的爱物。柳执初低头多看了那块玉佩一眼,忽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亲近,鼻子一酸,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柳执初也分不清,这种感情到底是属于原身的残留,还是她自己的。连忙吸了吸鼻子,岔开话题问:“这块玉佩有什么作用吗?”
“这玉佩自然是有用的。毕竟,你阿哥怎么会交给你无用的东西呢。”云庭笑了,抬手揉揉柳执初的脑袋,姿态亲厚,“这块玉佩,可以调动南疆人马。只要你拿了这块玉佩,那么,南疆的人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柳执初听得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对这块玉佩高看了一眼。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块纪念意义重于实质的佩饰罢了,没想到,它实际上的作用居然接近南疆的虎符。看来云庭对自己这个妹妹,着实是无比亲厚。
“还有。”云庭想了想,又认真地看向柳执初,道,“失踪的那本《南疆蛊术》上,据说记载的大多是高深一些的蛊术。毕竟,那本书原本是给一些厉害的人物用的。普普通通的蛊术,那些人大概看不上……至于蛊术当中的基础,它大概没记载过吧?”
这倒是事实。柳执初点了点头:“的确是的。”她看书的时候,也经常因为这本书中用蛊的基础手段缺乏而烦恼。
云庭颔首:“那就对了。南疆之地,会用蛊的人不少。虽然高深的蛊术已经失传了许多,但基础的蛊术在南疆,还是人人都会用、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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