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之所以让别人畏惧,不再与它的毒性,而在一个奇字。
谁能想到,一头体型仅有蚕豆大点的蛊虫,居然能够爆发出这样的气息?如果换了其他人,肯定会疲于应付,难以招架。
可我会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对方的冒牌金蚕蛊刚一现身,我肚子下的龙灵蛊就有点小躁动了,兴奋大过紧张,一直“叽叽”叫着,打算要闯出来。
蛊这种东西,本意就是将不同的毒虫放置在蛊盅里,让它们互相撕咬,彼此残杀,最终仅剩最后一种毒物,就是蛊的雏形。
所以咯,龙灵蛊好斗,这是种植在它基因最深处的东西,但凡遇上点厉害的同类,就会见猎心喜,巴不得早点跳出来缠斗。
我也没继续压制它,就在那冒牌金蚕蛊即将临近,对准我的脖子下嘴时,我便松开了所有的禁制,一拍小腹。
出来吧,皮卡丘!
唰!
龙灵蛊用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暴冲而出,直接化作一条淡金色的线,瞬间与那股白线交缠在一起,双方乒乒乓乓地碰撞在,在空中你来我往,争斗得毫不激烈。
我根本就没去观察这场战斗,原因很简单,不要说眼前出现的只是冒牌的金蚕蛊,纵然是真正的圣蛊金蚕,我家龙灵蛊也未必会胆怯,这小东西可是要化身为龙的男人,哪里会忌惮区区的高仿货呢。
战斗结束得很快,只不过几秒之后,那团白色的肥球已经不见了,而龙灵蛊则洋洋得意地甩着肥硕的大屁股,一下子蹦到我脖子上,拿龙须在我脸上蹭了蹭,腮帮子还是鼓鼓的,死咬着那团白色的肥球,似乎在考虑应该如何咽下去。
我了解这小东西的脾气秉性,但凡是被它含进嘴巴里的东西,基本是不可能吐出来的,所以也没强求,只是平静地抬高下巴,对另一边脸色大变的孙翔讲道,“如何,你还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虫蛊吗?有就快一点,我家的小东西憋屈了这么久,早就饥渴难耐了。”
“你……”孙翔后背了一步,脸色白惨惨的,一句话未说,反倒张嘴先喷出了一口老血,可以想象,为了培育出这种高仿的金蚕蛊,也是下足了本钱。
如今这玩意被龙灵蛊一口怼死,他自己也必然受到了一些反噬,估计要肾虚好久才可以恢复了。
我这边借助着龙灵蛊之威,大杀四方,而另一头的卡巴,则是笑得很难看,脸色有些僵化,面色也是凝固了不少,沉默了良久才说,
“你这东西,身上居然会有深渊气息?”
我说是啊,它本就蒸不烂、锤不扁,后来又在无意中,截胡了一些来自深渊的负面气息,估计是已经变异了吧,我的建议是,这样的斗蛊环节完全可以省略掉,你还有没有其他本能,能够将我甩我这个门?
说着话,我沉腰坐马,做好了面对面硬钢两人的准备。
说到斗蛊,有着龙灵蛊傍身的我绝不忌惮任何人,但如果轮到比拼个人的修为,我就不是那么自信了。
毕竟我入行时间还浅,短短两年多的修行时间,哪怕有龙灵蛊这种修炼作弊器的存在,仍旧江湖,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角色。
但卡巴不同,这家伙身上笼罩的气息,比我要浑厚不少,如果大家完全不计后果,放手一搏的话,孰优孰劣,还是不太容易见分晓的。
谁知,面对我的蓄势待发,卡巴却只是摇了摇头,哈哈一笑,随即便摆着手说道,“你跟我都是蛊师,如果按照中原那套办法来分胜负,未免叫人耻笑,既然斗蛊是你赢了,那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下去。”
我说,啊?
说真的,我没想到卡巴会这么轻易认输。虽说斗蛊这一方面,他不是我的对手,可这家伙除了玩弄蛊虫之外,还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级人物。
这一点,从他高高鼓起来的太阳穴中,便可见端倪。
按理说,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畏惧一个江湖后生呢?
我实在想不通,愣在那里半晌,才试探着问,“我没听错吧,你要认输?”他点头,说对,这次赌斗,是你赢了。
接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压在了桌面上,“这个人,就是买凶对付你的家伙,你可以拿着照片回去抓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能不能成功抓到他,都不可以说,消息是被我走漏的。”
我还有点不可思议,愣愣地伸出手,将那张照片翻转过来,随即定睛一看,脑子里就“嗡”了一下,更懵逼了。
我擦咧,高然!
原来买凶对付我的人是这小子,怪不得,无论我怎么想破头,都没有办法猜出对方身份。
我哪里会知道,这位纨绔少爷,会因为一点拳脚冲突,就上升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我尼玛……感情是这孙子在背后下黑刀子!
似乎捕捉到了我眼里的震惊,卡巴笑吟吟地说道,“怎么,你很意外?谁叫你抢人家未婚妻的,夺人妻子,犹如杀人父母,难道这样的仇恨,不值得他买凶杀你?”
我脸都黑透了,说放屁,马勒戈壁的,什么叫夺人妻子,我跟赵月有个鸡毛关系啊,再者说了,赵月好像也不是他未婚妻吧?
卡巴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总之这小子花钱找我的时候,的确就是这么说的。好了,你的目地已经达到,我这边也不留你,咱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江湖再见,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我收好照片,恶狠狠地点头,“好,今天的事算过去了,往后我不再追究你,你也别想着报复我。”
说完,我立刻捏着照片退出了小院,而卡巴则冷冷地守在门前,目送我离开,直到我走出了好几百米,这老小子还跟个木头棍似地杵在原地,眼芒深邃,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不清楚这老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总觉得他今天这么轻易就认输,背地里,肯定还怀揣着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惜那时候的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来不及细想了。
返回宁远镇,我又看见了那个光头老板,还和之前一样,笑嘻嘻地蹲在鸭血店门口,迎来送往,就跟完全不认识我似的。
既然我和卡巴已经达成了和解,自然也没必要再去招惹对方,于是留下一句轻哼,冷着脸走向了镇口,果然在开来的那辆警车上,瞧见了正睡得横七竖八的陈警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