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我?
你追得上我再说吧!
我在林中左冲右突,将一众追兵全部甩开,正要赶到之前的地方汇合,冷不丁却看见林中有两道身影正在徘徊。
我以为是追兵又来了,赶紧将杀威棍擎出,与此同时,那林中却率先传来一道低呼,“邢云,快过来这边!”
是卓凡?
听到这声音,我心内大喜,急忙一个箭步前冲,没多久便跳到卓凡的面前,定睛一看,却发现卓凡身边还搀扶着一个受了伤的中年道士,心中倍感诧异,忙问道,“这人是谁?”
卓凡没有回答,飞速摇着头道,“在路上碰见的,应该也是龙虎山的底子,你先跟我走吧,进了林子里面再说。”
讲完这话,卓凡便一手搀扶着那位流血不止的中年道人,快速走向了林区深处,我只能快步跟随,一边跑,一边朝身上挂满伤痕的中年道士看去,却见这人五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显得极为宽大,只是肩膀和胸口位置有伤,由于失血过多,脚步已经站立不稳,连带着脸颊也惨白的好像一张白纸。
幸好,这人的意识还算清醒,一边走,还不忘打听我们的身份,“两位,你们是谁?”
我急忙对这名受了伤的中年道人讲道,“在下邢云,这位是青城山底子卓凡,这位道兄,你又是什么身份?”
中年道人边走边苦笑道,“在下苍竹,是龙虎山二代弟子……咳,说来惭愧,贫道在下山途中受到了这伙魔教歹人的暗算,差点、差点……咳咳……”
他说一半,嘴巴里却是不停地咳嗽,我见这人脸色极差,赶紧对卓凡讲道,“不能再带着他跑了,再跑下去他会没命的。”
卓凡也赶紧顿住了脚步,朝苍竹道人脸上望了一眼,颇为担忧道,“这位道兄伤得这么重,可身后的追兵还在,我们……”
话未讲完,身后却传来一声厉喊,“小子,哪里逃!”
这呼声一起,脑后便是一道劲风袭来,我脸色大骇,匆忙回头,却见一片黑影闪烁,林中又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倏然而至,将手爪一抓,径直对着我们后背袭来。
追得这么快?
我心中大惊,急忙持棍相迎,与身后袭来的追兵再度对拼了两下,却发现这人的身手,居然并不比之前那位刀疤龙弱上几分,心中不免胆寒,急忙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个秃着头皮,身穿黑袍子的老人,体型消瘦,然而身法却极为灵活。
难道魔教安排在龙虎山下的队伍,并不止刀疤龙那一支?
我心中暗凛,此时那秃头老人也被我的棍影逼退,急忙将眼角一眯,十分震惊地看向我说,“好小子,你是何人?”
我并不答话,直接将长棍朝地面上一顿,双手画圈,接了一个道家狮子印,面对着老头胸口一印拍去!
这印记雄浑,内含无穷的劲风,秃头老人见了这阵势,脸色也不禁发青起来,急忙朝侧面一滚,避开了我来势汹汹的一印,随即又把手猛然一扬,口中发出一道急促的呼哨声来。
随着他呼声一起,不消片刻,林中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来。
我扭头看去,只见山谷夹缝中,至少涌出二三十道气势汹汹的身影,在那秃头老人的喝令下,正大步朝这边追来,心中就是一抖。
遭了遭了,这漫山遍野都是追兵,难道真要陷在这儿?
这时候,一直被卓凡搀扶着跑路的苍竹道人,却是忽然拽了我一把,指着林中右侧峡谷说,“先去哪里,我有办法甩开这些追兵!”
“好!”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细想,当即低喝一声,匆匆跟随上去,在这中年道人的指点下,跑进了身后那片峡谷。
这峡谷周边乱石嶙峋,随处可见堆砌的怪石,诸多怪石深处,咧开一道狭长小径,隐没在林荒之内,七弯八拐,好不隐蔽。
我们匆匆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卓凡则一边跑,一边观察起了周围的地形,“这条路太窄了,前面好像是个死胡同啊!”
“没事,这里隐藏着我龙虎山的护宗法阵,他们不清楚峡谷内的情况,追上来必死无疑!”苍竹道人倒是很有信心,虚弱地挥了下手,指挥我们继续跑路。
到了一个转折点处,他示意我们停下来,又指了指峡谷中,一条并不起眼的小型岔道,同时把手伸出去,在乱世夹缝中轻轻拍打了一下。
那石壁深处,顿时传来一道“咔嚓”碎裂声,没等我询问这是什么情况,只见整个峡谷空间一阵变化,空气中大量气流凝聚,隐约有着符文勾勒闪烁,居然弥漫起了一股苍劲的狂风,笼罩整个乱石峡谷,化作烟云扩散。
这法阵之内,彼此气息相连,任何一个阵眼遭到启动,顷刻间四面八方都是暴涌的气流,无形炁场笼罩而起,大量符文交替闪烁,身后的追兵中,则传来接连不休的惨叫,像是落入了法阵陷阱。
我因为跑在前面,并不知道身后的追兵遭遇了什么,只见那法阵气息恐怖,绝非勋章人能够抗拒,恐怕身后跟来的追兵,下场并不会太美妙!
到了这儿,苍竹道人终于松口气,口中犹自嚷嚷道,“快走,这法阵已经启动,便敌我不分了,我们必须先躲到安全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法阵中又是一股极为强劲的罩风袭来,我感到一阵肝颤,只好和卓凡对视一眼,拽着他继续猛冲,狂奔了数秒,终于瞧见一个隐蔽的山洞,来不及多想,赶紧挤入到了那石缝当中去。
一入石缝,身后的气息顿时不再那么疯狂了,我把身体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了一阵,不见身边有动静,再度朝洞口外面看去,直接身后的乱石峡谷中,一股恐怖的气息拔地而起,几乎将大半个峡谷都彻底笼罩了起来。
之前追向我们的人马,已经被峡谷中的法阵隔绝在外面,不仅看不见身影,连喝骂声也渐渐归于平静。
我这才安心,又朝那个受了伤的中年道人看去,发现后者正瘫坐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血淋淋的伤痕,还在不停地渗着鲜血。
他的脸色,显得极其惨白,宛如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