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的时候,玉青推开病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弯腰小声道:“老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去吃药了。”
老夫人担忧地看着病床上脆弱的傅文曜,不为所动。
“吃什么药,文曜这样,我还哪有心情吃药。”
玉青愁的眉心紧皱。
“老夫人,您那个药千万不能断啊,医生说了您必须得认真吃药。“
老夫人的身体一直就不大好,好不容易这一年好一些了,医生才放她们回国。
但回国后,老夫人还是得一日三顿的吃药。
那药偏偏又是医生针对老夫人专门配的,怎么煎药,怎么吞服都是有严格的要求的。
如果不是那位老中医严格要求,必须熬煮后静置到温度合适后立刻喝下,玉青也不会催着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轻叹一声,“我这个身体啊,真是拖累。”
玉青闻言眼睛都红了,正想说什么,老夫人放下傅文曜的手,扭头看她。
“那个女人呢?“
“好像是回去收拾少爷的东西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沉默片刻,蓦然道:“联系医生,将文曜转到傅氏的医院。”
玉青怔愣两秒,点点头,轻手轻脚出了病房,招呼在门口候着的陶言。
“你去给医生说一下,老夫人要将少爷转到傅氏的医院。”
“好的。”
陶言点头应下,摸出手机正要给顾小满打电话。
猜到他是要联系顾小满,玉青眼珠子转了转,淡淡道:“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借你的用一下吗?”
她已经开口了,陶言也不好拒绝,只能将手机递给她。
玉青却像是忘记了借过手机的事情,一直到傅文曜住进傅氏的医院,都没有归还手机。
顾小满在家里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烈的晕眩感传来,她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拎着东西回医院。
远远地没在病房门口看到玉青,她松了口气,以为傅老夫人是离开了,脚步轻快地往病房走。
害怕吵到傅文曜,她轻轻推开门,探头往病床上看。
入目是一张空荡荡的病床,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傅文曜不知所踪,就连桌上检测心电图的机器都不见了。
整个病房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的使用痕迹,仿佛像是个空病房一般。
顾小满手里的包包“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先生呢?
她那么大的那么英俊的先生呢?
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回到门口,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确认没走错病房后,提上包直奔护士站。
“您好,请问九号病房里的病人去哪里了?”
刚交接完班的护士闻言,温柔道:“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病人的姓名是什么?”
顾小满急急说了傅文曜的名字,手搭在护士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焦急地等待结果。
护士很快查到信息,不明所以道:“查到了查到了,不过,系统显示他转院了。”
“转院了?”
顾小满低声呢喃,手蓦然收紧,指节泛白。
“请问,能查到他转到哪家医院了吗?”
护士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上面显示病人要求保密,我们无权透露给您。”
说完,见顾小满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不忍地安慰道:“您可以打电话问问病人的家属。”
“好的,谢谢。“
苦笑着给护士道谢,顾小满提着包包摇摇晃晃地出了医院。
看来,应该是傅老夫人做主给傅先生转了院,估计不想让她知道。
傅老夫人有心不想让她知道,恐怕对陶言做了什么。
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陶言不会不给她说的。
她眼眶通红地站在花坛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陶言打电话,电话却接不通。
顾小满六神无主,一时不知道该求助谁。
她捂住脸蹲下来,想到病床上面容惨白的傅文曜,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哭了好一阵,心里的难受依旧没有丝毫的缓解。
她擦了擦眼泪,哭着给叶思语打了个电话。
叶思语正在国外看秀,得知情况后,急得不行,偏又够不着,急急安慰她。
“小满,你先冷静,先别哭,我帮你问问陆修文。“
十分钟后,叶思语回拨电话过来。
“小满,他也只能查到可能是转院去了傅氏自己的医院,地址我微信发给你了。但是具体在哪栋楼哪层哪个病房,实在查不到。”
顾小满道谢后,连忙带着医院赶去傅氏的医院。
到了医院,顾小满直奔前台,满脸焦急。
“请问一下,今天转过来的一个叫傅文曜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上面刚刚下了命令,整个医院上下都不准透露太子爷的病房。
前台护士刚收到命令,没想到这就有人来问了。
她猛地抬头,仔细打量顾小满一圈,不动声色地点开电脑上的照片核对。
面上十分淡定道:“您说的是那个傅文曜?”
顾小满十分耐心的回答:“傅,师傅的傅,文是文化的文,曜是左边一个日右边一个翟的那个。查到了吗?”
护士点开word文档,佯装查询地输入傅文曜三个字,淡淡询问:“请问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顾小满一怔,急急道:”我是他的妻子。“
护士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抬眸认真看向顾小满。
顾小满一路急匆匆地赶过来,头发凌乱,额头上还包扎着纱布,脸色惨白的厉害,看上去像是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病人。
察觉到护士的打量,她蜷了蜷手,解释道:“我和先生一起出了车祸,所以……”
她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非常虚弱。
护士地心蓦地一软,但又不能违背上面的命令,只能狠心道:“有结婚证吗?”
顾小满被问懵了,下意识摇摇头。
她没有结婚证。
当初结婚证办下来之后,傅文曜将两本证全都拿走了,根本就没有给她留一本。连个照片都没有,就只见过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