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赫手上的动作没停,甚至连片刻都没有犹豫。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现在不用着急对我说谢谢,以后你说谢谢的时候还有很多。”
“比如?”乔喜下意识地开口。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让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害你。”
南宫赫换了支棉签,“不过你记住,这是我星夜奔袭过来救你的最后一次。”
乔喜抿了下嘴唇,这次确实是她理亏。
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将乔喜身上的外伤处理的差不多。
然后又让他做了个全身的检查,万幸的是冲击虽然很大,但是受伤并不严重。
只有一些软组织挫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在医院里面观察一晚上。
乔喜折腾了大半宿,早就已经困了,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检查之后,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用余光瞥了眼旁边的南宫赫。
自从到了医院之后他就在工作,她只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翻飞。
他手臂上的青筋十分明显,看起来非常结实有力。
乔喜昏昏沉沉地开口道:“你……不睡吗?”
别人一天24个小时,在南宫赫的身上恐怕能有48个小时。
“不睡。”他淡淡地开口。
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乔喜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南宫赫还以为她要说出点什么东西来夸赞自己。
她艰难的轻启薄唇,用气声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那你真牛逼。”
南宫赫:“……”
他抬手就关掉了床头的夜灯,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早点睡。”
其实他今天一天确实都没有功夫工作,主要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乔喜的身上。
灯关上之后,床上的人也安静了下来,很快便传来平稳地呼吸声,像是睡着了。
他站起身来,俯视着乔喜的脸。
抬起指尖,虚虚地抚在她的眉毛上,南宫赫轻声开口道:“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本来他以为都已经睡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看向他:“你跟踪我?”
南宫赫满目的温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冷着脸开口道:“你不是睡了?”
乔喜自己伸出手,打开了床头的灯,一脸期待地坐直身子:“开玩笑,谁躺下一会儿就能睡着?那种一躺下立马就睡得昏死过去的,只有偶像剧里面的女主角。”
“像我们这种每天都要为第二天的事情担心的人,可没有那么好的睡眠质量。”
“不说这个了,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踪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跟踪你了?”南宫赫沉下脸。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乔喜立马换了说法,能屈能伸。
“你腿上有伤,我本来想去看一眼,结果发现你不在房间,就随意查了下监控。”南宫赫淡淡的开口,“排查了几个地方的监控,就找到你在哪里了。大晚上也敢出来跟别人见面,你是有几条命可以丢?”
本来从始至终,她跟南宫赫的相处都堪称和谐。
乔喜这辈子都没见过南宫赫那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即便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下了重手,也不耽误她觉得他是个救世主。
但一到真正开始聊天的时候,他们嘴巴就好像含毒了似的,嗖嗖地往外面放毒。
避开这个话题,乔喜避重就轻的开口道:“你既然查到了监控上面我的去向,那有没有查到是谁放了纸条?”
“没有。”他开口。
“是没有查到,还是没看到?”
“没看到。”
“你查都查了,多看一眼视频真相就能水落石出,省得还得耽误时间继续查!”乔喜皱着眉头,“有证据,就能拿到石锤告陆景灏!”
南宫赫按着他的头,生生把她给压了下去:“别蹦,就算不用查也知道跟你见面的人就是陆景灏,除了他约你,还能有谁?”
“你太低估他的不要脸程度了,他既然跟这样光明正大的跟我约出去,就一定有脱身的办法,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乔喜眉头紧蹙,“他跟我合作不成,一定还有其他后路的。”
“看来你对他很了解。”南宫赫揶揄地开口,“怪不得独自涉险去见面。”
乔喜本来想回怼,想起他今天救自己一命的事情,还是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老老实实地开口:“我确实对他很了解,因为他在我身上做的恶心事,已经不止一件两件了。”
“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还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当初为什么我会找你签订合约。我只告诉你,是乔家人在逼我。”
她不说结婚这两个字,而是用了合约。
南宫赫原本平淡的神色黯然了几分,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乔喜根本就不知道的是,见她没在房间里,他瞬间就乱了阵脚。
一开始还以为因为晚上的矛盾,乔喜直接离开了。
后来手下告知,好像在路尽头的监控里看到她的身影,他才紧急调集所有的人立马去查周围所有的监控。
没有办法形容得知乔喜不见时,那一瞬间他的心情。
如果非要用两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了,栽了。
整颗心完全被一个女人影响,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即便是当时的萧初音,也没有影响他到这种地步。
但是这些话,南宫赫自然不会告诉她。
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他面色如常的开口道:“然后?”
“他们只想要乔樱儿肚子里的孩子和陆景灏本家的势力,没有一个人考虑过我。”
乔喜冷笑一声,“家人和曾经的男朋友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帮助。却在商量如何把我给卖了,你觉得我可能对他还有一丁点的念想吗?”
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乔喜本以为她能平静的说下去,却没想到,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南宫赫心尖上的嫩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掐了一下,有种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正打算把乔喜拥进怀里的时候。
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忽然坐直身子,义正言辞的开口道:“像他这样的人,我巴不得能够赶紧想办法把他送进监狱!我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症!”
南宫赫的手顿在了半空,下一秒钟,就被乔喜紧紧地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