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理寺官员将欧阳杰从公主府带走,关于探花郎长期欺负公主将公主气晕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闻八卦的百姓皆是一脸迷惑:
“什么?那些关于公主嚣张跋扈的流言都是探花郎让人放出来的?”
“什么?探花郎竟然让公主给一个孤女道歉?”
“什么?一个孤女就可以挑拨探花郎和公主之间的感情?”
“什么?公主并没有苛刻孤女不敬婆母,一直被欺负的都是公主殿下?”
……
紧接着,公主府处理了差不多一半下人的消息传了出来,更是佐证了之前的传言:“公主府上差不多一半的下人都是探花郎安排进去的,公主为了让探花郎住得舒心,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只是,这探花郎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够这么欺负我们北朝最尊贵的公主呢?欺负就算了,竟然还在外面抹黑公主的名声,真真是一个狗男人。”
“谁给他的自信,让他一个落魄探花郎这般折磨我们至尊至贵的公主?”
……
一时间,众人想起曾经策马扬鞭风姿飒爽的公主在和探花郎成亲之后,努力成为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连放声大笑都不曾有过,心中悲戚憋屈不已:爱情让人盲目啊!
吃饱喝足的若尘躺在床上,听着蔓菁汇报打听来的消息,脸上的笑容就没消散过:这欧阳杰不是想利用流言来针对自己吗?
现在,自己还给他,看他开不开心?
因为居住得比较偏僻,流言传不过来,对于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周氏二人并不知晓。
吃惯了公主府的美味珍馐,睡惯了公主府的高床软枕,二人对于小院的生活很是接受无能。
躺在满是尘味的木板床上,辗转反复间,想的都是:要不不要太拿乔,公主随便认个错,服个软,自己就回去?
有了公主府的生活作对比,二人这才明白,有的人过的是生活,而有的人则就是单纯的生存。
早上的馒头不够香甜,勉强对付了两口的周氏二人心照不宣地在院中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看看院子外面有没有公主府的人来道歉。
自愿留下来的芍药百合二人也跟在周氏二人的身后眺望着公主府的方向,哪怕隔着重重砖瓦,并不能看见分毫,可四人仿佛觉得:只要这样,就还有希望。
在公主府,百合芍药已经做到了大丫鬟的位置,早就不需要亲手做打扫的活计,可是,在这里,却变成了粗使婆子。
“姑姑,表哥会来看我们吗?”
等到日头高照,都没等来公主府的人,周玲珑有些担忧地问着同样在院中来回不安走动着的周氏道。
“杰儿肯定是会过来的,只是,那公主殿下……”
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院外,周氏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经此一夜,她也想清楚了,就算是儿子拿着公主府的钱在外面养着自己又怎样?
那日子能有在公主府好过?
很多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公主府的很多东西都是御赐的。
想来想去,周氏隐隐有些后悔同若尘置气了。
“殿下最是喜欢表哥,只要是表哥要求的,殿下都不会忤逆。”
听见姑姑对若尘的称呼已经从“那女人”转变成了“公主殿下”,周玲珑的心中慌乱不已:自己这个阵营的人怎么调头了?
“玲珑,等回到公主府,你莫要再同公主置气了。”
听明白娘家侄女意思的周氏颇为警告地看了一眼对方,警诫道:“公主是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你莫要再天真了。”
想了一整夜,周氏突然间明白过来:娘家是重要,娘家侄女也重要。
可是,再重要,能够比自己儿子的前程还重要?
傍上公主,自己儿子可以成为人人尊敬的驸马爷。
可是,娶了周玲珑,自己儿子能够得到什么?一个遵守承诺的好名声?
“姑姑,玲珑省的。”
听见周氏警告的话语,周玲珑心中委屈不已,可是,一向擅长扮演解语花形象的她,只能够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乖巧地回道。
“来了,来了,公主府的茯苓姑娘来了。”
随着院中百合的一句惊呼,院中四人远远地看见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小巷里,公主身旁的大丫头茯苓从上面跳了下来。
周氏瞪着眼睛看了一下,身后并没有公主殿下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可是,随即又想到:公主那般尊贵,道歉的事怎么能让她来呢?
现在,派一个大丫头了,岂不就是想要和好?
想通了不再拿乔的周氏快步上前,对着院门口的茯苓笑了笑。
忙了一大早的茯苓看见突然间对自己客气不少的周氏,不禁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从袖中掏出两张纸递给周氏:“这是百合芍药的身契,欧阳夫人且收好。”
接过那两张轻飘飘的纸张,周氏的脸上净是满意:儿媳这是在和自己示好呢。
“驸马可好?公主可安?”
一边示意百合赶紧去泡茶,周氏一边同茯苓寒暄道。
从未见过周氏关心公主的茯苓瞪了一眼周氏,不满地说道:“公主殿下都让探花郎给气晕倒了,还能够好?”
“什么?”
“公主没事吧?”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也想同公主示弱,但是,现在听见表哥竟然将公主给气晕了,意识到闹大了的周玲珑也紧张不安地问道。
“公主倒是没事,只是,不知道驸马会不会有事了。”
意味不明地说完之后,茯苓便不想理会这些子恶心的人,转身就要离去。
“茯苓姑娘留步,我儿怎么了?”
听见欧阳杰不好,周氏立马担心地上前想要将人拦住问个清楚。
“欧阳夫人请自重。”
纵身一跃坐在马车上,茯苓冷冷地瞥了一眼周氏:“我家公主已经写了和离书送到大理寺,这两个丫头是我家公主给你家儿子的分手费,现在分手费你们收了,就莫要再纠缠了。”
说完之后,在院中四人惊诧的表情中,车夫扬鞭驾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