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你怎么就不懂为娘的苦心,你跟了大王,以你的姿色才情,定能成为他的心尖宠妃!”
庭院安静,屋檐悬挂着的铁马被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妺喜苦笑:“懂,懂……只是不明为何是我……”妺喜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中年女子急忙大叫仆人门也闻身赶来……
有施一族有两位公主,个个长得是国色天香,相传曾有一日两名公主在庭院里翩翩起舞,竟引得百鸟朝拜,成就一段佳话。
妺喜悠悠转醒,身上已被换上红衣,红的喜庆,红的让人忧伤。床沿上坐着中年妇女面带笑容。
妺喜闭眼,从出生开始,自己做什么都受限制,却不像姐姐可以自由洒脱。同样身处公主之位,同享同等尊荣。却仅有她一人承此桂冠之重。
自小,妺喜和姐姐妺乐经受母亲的各种栽培。琴棋书画自不用说,文韬武略她们也必须样样精通。
妺喜不比妺乐天分,常常是妺乐一下就能学会的东西,妺喜要独自苦苦练习,好久好久。
母亲自然多数看不到妺喜,和妺喜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果然不如你姐”。
比起“你不如你姐”这句话,更戳中妺喜内心的是,母亲每每说起这句话时,那对姐姐的无比欣慰神态,以及对妺喜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妺喜每日努力,只求母亲能多看她一眼,只是不论妺喜怎么努力,终究换不来母亲的一脸笑意。
每夜和男人比武滚沙地,深夜为来得及处理一身淤青,便要练习刺绣花艺。
仅仅两个时辰,就再次起床,学琴,做菜。做完练习之后,便是跟着老师学习。
一旦在母亲检查功课时,妺乐出了什么错,撒个娇就能逃过去。妺喜出了什么错,那便是跪下自我领罚。
妺喜特别喜欢妺乐白嫩洁净双手,其实她自己原本也有一双白嫩纤细的双手。
只是经过这些岁月的磨砺,菜刀,绣针,高油,琴弦的磨伤……长年的戒尺鞭打,十指累迹斑斑。
如今,有施一族需要公主去和亲,姒履癸的威名两位公主自然是知道的。
同样是拒绝,同样想追求幸福,妺乐可以继续做她的太平公主,妺喜却只能被囚禁在一间偏殿。
妺喜躺在床上不知怎的回忆她这一生都在尽力讨好母亲,不论她如何做,怎么尽力,都不及妺乐的一个笑颜。
妺喜不由发笑,竟觉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这虚晃的十六年,真如白驹过隙,什么也没留下。
中年妇女被妺喜这么一笑便有了几分慌乱抓着妺喜的胳膊:“先生!先生!你来看看!妺喜你不能有事,我命令你不准有事!有施不能没有你,你出事!妺乐怎么办!”
妺喜眼底划出一丝落寞,只是这一份落寞,并没有被欣喜中年妇女发现:“母亲,我想通了,嫁。”
中年妇女安顿好妺喜之后,便离开了。在那之后,妺喜只是常见一些服侍的仆人进进出出却再也不见那位中年妇女。
妺喜站在房间窗边,因为跪的太久,直到现在妺喜双膝上仍旧传来丝丝疼痛。
这个偏殿僻静,静得像把人遗忘在某个角落。世间芳华,都与这小小的偏殿无关。
一只狐狸从房梁上飞跃下来,趴在窗沿边上。这是一只没有尾巴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