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风的水军,踏上了应天的城头的时候,这场仗,就更没有什么悬念了。
本来,水军的战术,是先用碗口铳轰击,消灭城头的守军,打掉他们的战斗意志。而现在,打的是内战,对面也是自己人,因此,陈风才会浪费了不少口舌,终于,没费什么力气,就占领了城头。
陈风没有理会那些城头上的军队,命令士兵,尽快进入皇宫,只要抓住了朱标,这场内战就算是结束了。
想当年,朱棣发动靖难,也算是中原的一场劫难,死伤无数,大战过后,北方用了数年时间,才重新恢复了生机。
而现在,这场颠覆政权的战斗,直到现在,伤亡才不到一百人,这已经非常少了。
拿着火器的水兵,以及来自大都的士兵,都冲下了城头,向着皇宫冲去。
抓住朱标!
虽然在船上颠簸了数日,水兵们早就习惯了,他们沿着应天的街道,向着皇宫的方向冲去。
此时,时间还不到正午。
朱棣像普通的战士一样,向前冲锋,从战船上下来,缺点就是没有战马,因此,他是徒步前进的。而且,朱棣也没有使用火器,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宝剑,他要亲自用这把宝剑,将朱标干掉。
朱棣的身边,跟着几十名忠心的护卫。
陈风没有像其他人这样,他两腿一用力,就已经跳上了旁边房子的屋顶,然后,从屋顶上跑几步,就跃上了另外一所房子的屋顶。
陈风的速度,无人能及,很快,就到了皇宫外面。
宫门紧闭。
从战船上下来的士兵,将整个皇宫都包围了,不过,他们还没有开始进入攻击。
陈风站在了宫门口,他们来得很快,并没有将碗口铳带过来,所以,想要打开城门,恐怕,只有用野蛮的方式了。
“王爷,那朱标从城头上下来,就退回了皇宫之中,并没有出来。”陈风身边,刘狗儿悄悄说道。
在进来的过程中,刘狗儿已经和韩娥的人接上了头,得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
其实,朱标也不是不想走,而是他没有料到,城头的守军那么不经打,或者,还没有打,就都投降了。
于是,朱标就被留在了皇城内,除了紧闭宫门,就没有别的路了。
“只要他没跑,那就行。”陈风说道:“对里面喊话,让他们开门。”
这宫门的后面,肯定不是朱标自己守着的,皇宫内那么大,谁知道朱标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皇宫内部的太监和护卫们,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势所趋,一定会出来投降的。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大都来的军队,是来给先皇报仇的,除了贼首朱标,其余人等,只要没有参与谋害皇上一事,放下武器投降,都可以免死,如果现在还执迷不悟,等到我军攻入宫城,里面人等,与朱标同罪!”
现在,这是瓮中捉鳖,里面的人,要么玉碎,要么投降,没第二个选择。
果然,喊话不久,那宫门,就被缓缓地打开了。
“所有人,都先控制起来。”陈风继续下令。
这也是一种预防措施,防止那朱标假扮成太监或者护卫,甚至是宫女,混杂在人群中逃走。
“是。”刘彦昌立刻回答道。
留下一半,守卫外墙,另一半的人马,进入皇宫之中。
陈风很多次进过皇宫,但是,每次都是恭恭敬敬,像今日这样,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杀进来,还真是第一次。
那些宫女,太监,护卫们,个个瑟瑟发抖,陈王爷在大明朝,本来就是响当当的人物,跺一脚,整个大明朝的大地都得抖一抖。
现在,陈王爷带着大兵,杀进了应天,杀进了皇宫,谁敢阻拦?
“王爷,那朱标,现在应该在大殿上。”刘狗儿又上来向陈风说道。
进入皇宫之后,那些被暂时控制起来的太监和护卫们,立刻就报告了朱标的去向,从外面急匆匆地回来,朱标回了大殿,一直也没有出来。
大殿?陈风心中一阵暗笑,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临死也要过皇帝的瘾啊。
“包围大殿。”陈风喊道。
一声令下,士兵们鱼贯而出,向着大殿而去。
大殿很好找,从宫门进入,顺着中间的大道,不用绕弯,直接就到了。
而且,这大殿还很有特色,四面,都是用巨大的玻璃做成的,从外面,也可以将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了。
但是,看到了那里,陈风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通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大殿之中,此时,正有一圈人,被捆绑在那里,而周围,还堆着柴草。
被捆的那些人,个个脸色苍白,身子都有些肥硕,却没什么力气,连个绳子都挣不开。
“陈风,朱棣,你们,终于来了。”大殿内,那些被捆绑的人中间,一个人的声音有些阴冷地说道。
朱标!
此时,朱标也在这些人群之中,在最中间,那把龙椅,就在他的屁股下面,周围,是那些被朝廷抓起来的江南商人们。
本来,朱标是要把这些商人们,抓到城头上,用来阻拦陈风的军队的,可惜,那场大雨,让他的这个计划无法实现。之后,陈风就快速地攻进来了。
在最后的关头,朱标只做了这一件事,将这些人,聚集到大殿中来,放上柴草,浇上火油!
虽然有韩娥派人发出的消息,还是有一些富商们落网了,现在,这些富商,感觉到既荣幸又沮丧。
作为一个商人,社会地位永远都是很低的,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这大殿之上。而现在,他们就站在大明朝的权力最高峰的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条命令,都会影响到大明朝的方方面面。
但是,他们又不是被请来的,而是被绑来的,闻着身上的火油味儿,他们知道,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变成了烤肉。
陈王爷做的烤肉,那是天下一绝,现在,却要在陈王爷的面前,被人烤了啊。
想到这里,他们又都是说不出的沮丧。
“王爷,那个朱标,现在恐怕是要狗急跳墙。”刘彦昌在陈风身边说道。
陈风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朱标,像是一个赌输了的赌徒,是要铤而走险了。
你自己想怎么死就怎么死,但是,请不要连累别人啊,陈风在心里想到,你将那些富商们绑在一起,真要是到了黄泉路上,不被这些富商们揍得连孟婆都不认识了才怪呢。
陈风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知道,现在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师傅,现在的关键,是把那朱标控制住了,只要制服了他一个人,那些富商们就都安全了。”朱棣在陈风身边说道。
朱棣看得倒也很准,陈风说道:“棣儿,你说,怎么才能制服朱标?”
“最好就是在他点火之前,把他干掉,可惜,那些地方上倒了火油,咱们无法用火器,干脆用弓箭,将他射成刺猬。”朱棣说道。
“弓箭过去太慢了。”陈风说道:“而且,哪怕朱标还有一口气在,也会点燃那火油的。”
“朱棣!你这个逆贼,没有想到,这次还是让你赢了!”大殿里面,朱标在大声地说道:“朕本来是老大,这个皇位,本来是朕的,但是,你为什么要事事都比朕强?”
“皇兄,有事好商量,你看,你拿着那火折子,太危险了,干脆,咱哥俩坐下来,慢慢聊天怎么样?”朱棣说道。
“哼!”朱标说道:“从小到大,父皇都对你偏爱,不就是你的母妃更会魅惑父皇吗?哈哈,可惜,你的母妃,已经没了!父皇嫌弃朕懦弱,喜欢你的勇猛,哼,马上打天下,马上能治理天下吗?治理天下,靠的是朕这样的满腹经纶的人!朱棣,即使这个皇位让给了你,你也管理不好大明朝!你到现在,连个四书五经都不会背!”
朱标心中满是愤愤不平,当年,自己这太子的风光,一直都被老三压着,现在,反正也要死了,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皇兄,你说这四书五经,三弟我懂得很多,比如,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朱棣说道:“皇兄,这段话的意思,三弟不懂,你既然熟读了四书五经,你解释给三弟我听听?”
“哈哈,朱棣,你真是个笨蛋,这么浅显的话都不懂。这是有子的话,有子是孔子的学生,他说,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而喜好触犯上层统治者,这样的人是很少见的。不喜好触犯上层统治者,而喜好造反的人是没有的。君子专心致力于根本的事务,根本建立了,治国做人的原则也就有了。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这就是仁的根本啊!”朱标临终,也不忘继续嘲笑朱棣,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学识高。
“人们如果能够在家中对父母尽孝,对兄长顺服,那么他在外就可以对国家尽忠,忠是以孝弟为前提,孝弟以忠为目的。皇兄,你虽然熟读了这些话,可惜,你却不能把这些话,当作圣典来遵守啊。”朱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