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开口:“这里是地底,空气确实不好。”
洛一然笑容一僵。
魔术师黏黏糊糊的贴紧了洛一然:“那我们搞快点?”弄完了就上去。
洛一然嘴角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应这话。他侧身避开了魔术师的贴近,声音压抑:“我现在用不着你。”
只要小心一些别搞出太大的动静吸引来守卫者,那么目前他们没有危险。
所以,不需要剧烈运动自然也不需要魔术师代步。
魔术师:“……”
不对劲。
他听话的退后,然后眯起眼睛盯着洛一然。
洛一然抛了下手中银色的打火机,他眯起双眼——跟魔术师肢体接触很舒服,加上先前他们分开了八天,所以重逢后竟一时没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主仆?
可是亲了。
而且洛一然并不想否认自己心动过——心动一刹也是心动。
洛一然先前情感淡薄,所以是按照人类认定的好人标准来行事,虽然行为和心理不符,而且有时候抓了些漏洞,但是他还是好人。
好人的标准里,可没有能随便亲人这一项。
洛一然冷静的捏着手中的打火机,他回忆——魔术师先对他表示好感,然后他意外亲了魔术师……但也是愿意负责的。
更何况后来魔术师也以亲吻回应了。
所以,他们不是已经确定关系了吗?
……但魔术师好像并不这样认为。
洛一然看了眼听话退后的魔术师,神色莫名——真听话。
很好,看来他们还是主仆。
眼睁睁见着洛一然整个人越来越冷寂,魔术师微愣——好像,更生气了?
但一般来说,气头上顺着不是会好一些吗?
他这不是顺着了?
还是说暧昧期就是会这么反复无常?又或者……
魔术师蓦然沉下那双漂亮的眼——少爷决定并不跟他更进一步?
魔术师迅速回忆重逢以来的相处,然后他确定自己没有过于孟浪,想亲的时候都忍下来了,一直温柔礼貌的保持着恰好的进度……
这样都还不行?
花鬼果然是骗他,什么人类就喜欢温柔的人。
…
贺小夜没怎么费力寻找,主要是这个房间仍旧很空,而且跟前一个房间布置是一样的,只是床上用品全部换成了红色,被子上边锈着鸳鸯戏水。
还有床栏上是贴着红色的囍字,而一边的墙面也有贴囍。
虽然囍字有点少,但看起来应该也是婚房。
贺小夜余光看了眼纸屏风,他现在站的是纸屏风背面,所以看见的是那个老人光秃秃的骨头。
不过完全没有自己影子鬼吓人。
贺小夜默默的收回目光专心摸索这喜庆的床。
但还是什么都没摸到,他有点不甘心的坐直,然后看着床铺——怎么会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啊。
这样下去别说白月了,连这跟白月肯定有关系的白钥都查不清楚。
边有点烦躁的想着,贺小夜边目光移动,然后落在枕头上接着思考。
过了一会他眨眨眼——一个枕头?
这不是婚房吗?虽然他没结过婚,但是放一个枕头是不是不太对?这么小睡不了两个人吧?
而且新婚单数也不吉利啊。
于是贺小夜伸手拿起枕头,其实他刚刚看过了,这个枕头就是普通的枕头。
再次检查了一遍,贺小夜确实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对,于是又悻悻然的放下——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不过……
还是告诉一下洛一然。
于是贺小夜下了床,他小心的绕过纸屏风走向洛一然和魔术师:“我发现那个床……”
贺小夜话吞回去了,他迟疑的看着两人,过了一会才问:“你们吵架了?”
两人间隔足足半米了,虽然对常人来说也也算是个很近的距离,但是要知道自他跟他们遇见以来,这两人就基本一直贴在一起,就算偶尔有间隔也不超过一手掌。
所以这间隔……问题大发了。
贺小夜只能猜测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吵架不是会很大声吗?但他什么也没听到啊,只好像听到他们声音平静的低声说了什么。
红色长角的恶鬼扬扬头:“没吵架。”
贺小夜:“……”
贺小夜小心:“或许这位朋友你能听下自己的声音?”
洛一然平常温和惯了,但刚那三个字说得可是相当凉嗖嗖的。
贺小夜刚说完,就见着洛一然整个人气质更冷了,于是他飞快转身岔开了话题:“我刚发现这床上枕头是一个,你来看看,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洛一然抬脚。
魔术师紧随其后。
两人好像在闹脾气,但他仍旧像个不太乖巧可爱,但很忠诚的护卫。
——甚至魔术师的手都一直微微往前伸着,应该是怕洛一然摔了。
贺小夜余光看了眼,然后就收回目光——好像问题也不大。
来到纸屏风的背面,贺小夜跑到床边正要指给洛一然看时,洛一然先开口了,他盯着墙上的囍:“这贴纸怎么回事?”
贺小夜愣了下,他凑过去看:“就是贴……”
他话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床头的红囍,没一会后伸出手将其撕了下来。
贺小夜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红囍剪纸和墙上残留的白底囍字。
这是贴了两层,一层是白囍,一层红囍。
红囍剪纸覆盖在了白囍剪纸之上。
但一般来说,只有办丧事才会用白色啊!
贺小夜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他们村里有户人家曾办过布置着白底囍字的婚事,而那场婚事是——
“冥婚。”
洛一然在一侧说道,他手里也撕下了一张红囍。
然后他看着墙上的白底囍字:“这场婚礼,其中一方是死者。”
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一个枕头,因为只有一个人会用到这张床。
“冥婚一般情况下不是已亡的一男一女吗?”贺小夜吞吞口水,他有点紧张。
洛一然看向他:“你也说了,是一般情况下。”
贺小夜手默默探向后方摸了摸自己的背,只觉得有点冰冷:“那死的是男方吗?”
洛一然想了想:“十之八-九。”
这房间既然是一样的,那么就是属于同一个人,估计是同房间不同时间下的布置。
而房间的主人也就是荷包的主人,白钥了。
但谁家会把女儿嫁给一个亡者?
洛一然摸了下自己从隔壁房间拿出来的荷包——很可能是这个青青。
从荷包的材质来看,青青跟这个住在不错房间里的白钥,贫富差距有点大。
白钥还活着,两人成婚可能性不大,但如果白钥死了……
魔术师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去到纸屏风正面,但很快他又回来了。
回来后手里拿着四张纸,他递向洛一然。
“上个房间放荷包的同位置找到的。”
洛一然平静的接过,然后两人还是保持着半米距离。
贺小夜瞅瞅两人,然后过来:“上边有写东西吗?写了什么?”
洛一然飞快看完,然后抬头:“一张白钥和方青青的婚书,一张白家给方家的赠礼书,还有一张……”
他停顿了下。
贺小夜催促:“是什么?”
洛一然皱眉:“是人口买卖,方家将女儿方青青卖给了白家。”
贺小夜没太惊讶,他小时候生活的那地方也发生过与这差不多的事情,于是他只抿了抿唇:“为什么白家要给白钥娶一个活人?”
洛一然打开最后一张纸:“谁知道……”
他一顿:“最后一张是作废的订婚书,订婚两人的名字是白钥和贺曲。”
贺小夜愣了会,他听着这个新名字:“贺?”
洛一然看向他。
贺小夜摆手:“贺家确实也是四大家,不过我不知道贺曲是不是贺家人,因为我的身份只是贺家一个犯过错的下人。”
所以一直被关着。
洛一然确认贺小夜没有撒谎,于是收回目光总结:“白钥生前与这贺曲定亲了,死后贺曲方作废了婚书,然后贺家买来方青青跟已经死了的白钥成婚。”
“但白钥生前其实就与方青青心意相通。”
贺小夜抓抓头发:“所以白家最后想着人已经死了就满足一下白钥,因此才让方青青来成婚的吗?”
洛一然:“可能性很大。”
但也不排除是不是有别的原因,但是目前没什么线索。
贺小夜叹口气:“那白月是谁啊?”
洛一然收起这四张纸:“而且还有,白家是怎么没了的。”
能与四大家贺家定亲,那么白家应该也不小,但是却没了,而且雾城现在还视其为忌讳。
他折叠纸张的手指一顿——也不一定是雾城将其视为忌讳,还有可能只是四大家把其当成了忌讳,毕竟雾城由四大家和神女掌管,那么领头的下令禁止,底下的人自然也就禁止谈论白家了。
“白家没了?”贺小夜惊讶的看向洛一然:“那白月呢?不会也没了?”
那他们找的白月该不会是尸体或者……鬼?
贺小夜欲哭无泪——怎会如此。
洛一然压着声音低低咳嗽,魔术师上前一步轻抚他背,洛一然没避开:“这个副本本就涉及鬼怪。”
原本他猜测白月可能是白钥的女儿之类的,但现在看来或许不是,因为白钥死太早了。
但是,目前出现的线索里占比最多的就是白钥,他不信白钥与白月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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