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檀石槐随着赵忠进入温室殿的时候,也是为温室殿的这般奢华而感到意外。
有一瞬间,檀石槐更是起了贪念与不服,想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据为己有。
只不过,对上了刘滂那双带着淡淡嘲讽的眼眸时,檀石槐这股气劲,刹那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就剩下后怕与懊恼了。
要不是他受制于刘滂,需要靠着对方手中的药丸来续命,檀石槐真是恨不得直接杀了刘滂的。
想他堂堂鲜卑首领,却要受刘滂这个小子的气,属实太过憋屈了。
可,眼下的形势来看,他还不得不先憋着,真是有够窝囊的。
但是,只要他找到了能够配制药丸,亦或是其余能够医治他身体病症疼痛的医工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将刘滂碎尸万段,才足以出了这一口恶气!
收回了眼角的余光,檀石槐很是识时务地向着刘宏行礼:“见过大汉皇帝。”
是的,檀石槐虽然猜测到刘滂,亦或是刘宏所可能打着的主意,但他就是不想轻易地认输,不想真的臣服于大汉。
看到檀石槐,等到他先行了礼之后,刘宏这才回道:“檀石槐首领无需如此多礼。首领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
辛苦,那是肯定的。
如果有的选择,檀石槐绝对不会以这样子方式来到洛阳的。
可是,形势比人强,檀石槐只能心里不爽,表面客气地应道:“皇帝陛下客气。本首领向来就是马上为生,行远路并无甚了不得的,还不至于让本首领累着。”
听出了檀石槐话语中的不服气,刘宏只是淡淡笑了笑,便开声说道:“既然檀石槐首领来到了洛阳了,那么,不知道首领是否愿意接受朕,接受大汉的册封,为鲜卑王呢?”
既然那么骄傲,刘宏倒是要看看,檀石槐在如今的形势之下,以俘虏的身份来到洛阳,是否还能够傲得起来?
更别说,他们现在手里头,可还握着檀石槐的爱子和连的,刘宏可不觉得,檀石槐真的胆敢直接拒绝他这话。
果然,一听刘宏提及册封鲜卑王的事,檀石槐的脸上,有瞬间的难看与愤恨,只是很快就都收敛了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檀石槐衡量之后,还是应道:“皇帝陛下所说这事,影响甚大,不是本首领一人就可以决定下来的。毕竟,一旦有部分族人不同意,那么,肯定会影响到整个鲜卑的局势。就是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否能够允准本首领一段时间思考?”
檀石槐这话一说出来,刘宏也是皱紧了眉头。
这一点,确实是可能影响到鲜卑的局势,可他到底要不要答应下来呢?
万一,这就是檀石槐的拖延之计,拖着拖着就忘了呢?
看着两人的样子,刘滂突然冷冷地问道:“檀石槐首领,莫非,你这个首领之位,当得不稳定,鲜卑那边,还有人想要反了你的位置不成?”
虽然刘滂的插嘴,不是很礼貌,但也是因为这一问,让刘宏想到了这点,刚刚差点就应下来的话,又再次被咽了回去。
他这是看到檀石槐被俘虏了,带到自己面前来,身份不一般了,反倒是有些飘了啊。
稳了稳,刘宏也是询问地看向了檀石槐,显然是站在刘滂这一边的。
对此,檀石槐一口老血差点就直接吐出来了。
又是这个刘滂,怎么总是跟他对着干?真的是他的克星。
犹豫了一下,檀石槐还是应道:“皇帝陛下,本首领是鲜卑的首领没错。但是,鲜卑地域广阔,部落众多,也不都是本首领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一次,皇帝陛下要封本首领为鲜卑王,这可是干系到整个鲜卑的大事,本首领确实需要回去之后,再与各部大人都好好地商量一番才行。”
只不过,这一次,刘宏可没有那么轻易就被忽悠到了的。
皱着眉头看向了檀石槐,刘宏忽而微微笑道:“檀石槐首领,这事,不都是早晚都会决定的吗?朕可不相信,朕封你为鲜卑王了,你手下那些部落,还会为了这事,就与你翻脸对着干。”
顿了顿,刘宏继续说道:“朕也明说了,先帝在时,便曾想封檀石槐首领为鲜卑王的,可是那时,首领可是一口就回绝了,根本就不需要与手下商议的吧?为什么到了朕这里了,首领却是需要多此一举的?莫非,首领对于朕的这个安排,很是不满意,才会想要这般推脱下去的?”
说罢,刘宏冷冷地盯着檀石槐,就想看看檀石槐是否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而被刘宏这么一说,檀石槐心里头更加的恼怒。
可是,还不待檀石槐想到借口来反驳,刘滂先朝着刘宏行了一礼后,又对檀石槐说道:“檀石槐首领,你现在身体的情况,可是需要大汉这边提供药丸,才能够续命的。怎么,你得了大汉这么多的好处,却是连陛下的册封为王,都要推三阻四的?那,檀石槐首领,你的诚意何在呢?莫非,檀石槐首领,就连和连王子的生死,也不想要顾及了?”
关于檀石槐的身体情况,还有药丸的事情,刘滂之前就已经与刘宏说过了。
只是,刘宏就想着让檀石槐臣服,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还有几个好底牌在手的。
所以这个时候,刘滂直接用药丸跟和连来威胁檀石槐,刘宏也没有反对,只是坐在那里喝着酒,看着檀石槐的抉择。
果然,一听刘滂这话,檀石槐真是恨不得直接活撕了刘滂出气的。
可,这两个,都是他的死穴,他如何能够避得过?
这般明晃晃地威胁着他,他还似乎没有招架之力啊。
这种被刘滂给逼到了死角,只剩下了认怂臣服一条路的感觉,气得檀石槐肝脏又开始一抽一抽地发疼,似乎就是在提醒他,他的小命,如今还捏在刘滂的手里,根本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檀石槐这才能勉勉强强压下了这一股快要爆炸出来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