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
宫女们发出一连串惊呼。
长公主和内侍皆是一惊。
情急之下,长公主顾不得理睬那传话的内侍,转身奔入殿中。
原本晕迷的太后浑身透出不正常的青色,越靠近面部,颜色越深。额头正中甚至隐隐显出紫黑的斑点。
长公主惊道:“太后娘娘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恶化?”
萧盈一面以银针刺穴,一边冷静道:
“请公主殿下放心。娘娘病情并未恶化,乃是小女子以针逼毒之故。”
“可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哪里禁得住如此折腾!”
萧盈不及回答,这时候太后咳嗽一声,猛地喷出大口黑血。
宫女们魂飞魄散。
若太后就此薨逝,难免一殿伺候的人跟着倒霉。
殿中一时悄无声息。
连长公主都感到胸口一窒。
可反而衬得太后娘娘的呼吸越发平稳。
吐出黑血后,太后固然依旧昏迷,然而方才面上点点紫黑退却,更接近常人不少。
萧盈以洁白的手绢小心翼翼替太后娘娘抹去嘴角的黑血残余。
她那纤长的手指沾上黑血,放在鼻下嗅了嗅。
长公主连忙道:
“如何?你这孩子,简直叫人看不透……”
萧盈道:
“殿下,小女子或许可以试试开一个方子。”
自从在寝殿中发现了下毒的把戏,她便思虑该如何诊出毒物,好替太后解毒。终于想出以银针刺血的法子,既激出太后体内的余毒,又终于叫她能够确诊。
宫女们递上纸笔,萧盈立刻奋笔疾书起来。
开出来的方子密密麻麻写着十多味药,剂量搭配皆极为精妙。
萧盈终于停笔,扫视确认无误,便将方子递给宫女:
“请叮嘱药师务必小心,万不可有一分一厘误差。熬足一个时辰离火,又须得冷却半个时辰……”
她话音未完,猛然停住。
身后仿佛出现座山峰般,巍峨阴郁,将她整个身影牢牢罩住,令她刹那间跟从酷夏进了寒冬般,凛冽到难以抑制的颤抖。
往常最是爱说爱笑的长公主亦半晌没有出声。
从萧盈手中接过药方的并非宫人,而是皇帝本人。
他派了内侍来传长公主,自己却悄无声息御驾亲临,甚至连那心腹内侍都来不及传报,就漫步踱进殿中。
至于礼法忌讳种种,皆无视。
皇帝从萧盈手中抽走那张药方,目无表情的打量着。
萧盈这才想到,皇上炼丹,恐怕见过不少丹药方子。俗话说久病成医,莫非皇上身为久炼丹之人,亦是颇知医药之道。
片刻后,听皇上冷哼道:
“大胆。”
顿时呼啦啦满宫人跪了一地。
萧盈心中暗暗叹气,唯有俯身转向皇上,不敢多语。
皇上将药方晃到她眼前。
“为何,取用这几味?”
“回禀皇上,因为这几味药,是能救治太后的方子。”
长公主看看皇上,又看看萧盈,连忙道:
“陛下,萧家娘子医术通神,是我亲眼所见。”
皇上道:
“阿姊,你上当了。”
长公主身子一颤,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