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识过无数名门小姐,为了博取她宝贝儿子的注意,花样百出。
最过分的便是袁家送来的那安阳县主,主意甚至都打到了太后身上,几次三番用太后当借口百般接近儿子。
听说先前死在外面,真是贱人有天收。
这些小贱人个个家世好,享尽人间富贵,却为了勾引儿子不择手段。家教都被狗吃了。
刹那间,长公主确实认为是这汉子背后的主子又在玩弄那套曲线献媚的把戏。
不知道哪家的小贱人,卖弄聪明,知道她喜欢骑马,便准备了这个马场来讨好。
如真是如此,她倒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廉耻的主仆!
但杜桂只是迷惑的嘟囔着,看向她,对长公主翻涌的那些念头一无所知:
“我家小姐只是想卖个马场。”
“所以要两万五千两。”
“你说了,这是马场。不是空地。”
杜桂反复念叨着,强调着这一点。
他在乎的是“马场”,不是长公主,更没有替自家小姐露脸的意思。
长公主愣了半晌。
这怕不是个二傻子吧。
万一,万一他说得是真的呢?
这人倒是有趣。
长公主深信自己阅人的眼力。
仆从如此,想必主子也非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
她高高扬起的下巴轻轻一点。
“给他。”
女官们立刻禁声。
领头的女官掏出银票。她走到杜桂面前,当着长公主的面,一张张数给他看。
“两万五千两。”
杜桂脸色平静,似乎自己不过在办一件普通的差事,既不欣喜若狂,也没有丝毫畏惧。
女官数完银票,正好两万五千两,便要交到他手上。
他却突然说:
“等等。”
长公主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杜桂小步跑到自己那个简陋的窝棚里,翻找片刻,又钻来,从一个布包里掏出张纸递给女官。
女官展开看了一眼,便呈给长公主。
长公主也不下马,微微倾斜身子,瞟了眼:
这是地契。
没想到,这汉子粗看不过是个马夫,倒还懂得做生意的规矩。
长公主点点头,女官收好地契。
杜桂才小心翼翼接过银票,收到怀里。
“银货两讫,请您好好爱护马儿呀。”
杜桂看着天马,恋恋不舍道,脚上却半步不停,麻利的拆了窝棚,带着一堆破铜烂铁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
“殿下,就算是铺好的马场,开价也太狠了。”为首的女官道。她早就知道凶宅挂牌转手的事,自然也知道售价不过三千两而已。如今却卖了长公主两万五千两,简直是有史以来第一大胆敢敲长公主竹杠的人!
长公主倒想得开:
“这凶宅就在眼皮子底下,我空有机会和渴求,却错过了亲手将其改作马场的机会,能用两万五千两弥补,并非一件坏事。”
她看着这大街边上,却似乎辽阔得无边的马场,心中又按捺不住,纵马而出奔驰起来。对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要得便是这口畅快淋漓。
既然长公主都不介意,女官们自然唯有恭候,等长公主尽兴跑马,无人会再多言去扰乱主子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