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如心此时已经将那双鹤图屏风看成了是自己的东西,便也不再惊讶,权当作自己的绣功大有提升。
这会儿又得到了皇帝的夸奖,便笑盈盈的站起来,浑身端的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陛下您喜欢便好,当初如心在家里绣这双鹤图的时候还担心陛下会不会觉得这内容过于俗气呢,现下,陛下喜欢,臣女便放心了。”
“啪”的一声突然从安永侯的家眷桌上传来。
众人闻声看过去,只见到一个穿着杏色衣服的少女气的浑身发抖,方怀玉正在死命的掐着这个少女的手臂,要她注意一下场合。
这少女毫无疑问就是现在已经将林楚轻看作是神明一样的安宁了。
只见那安宁挣开方怀玉的手,站了起来,对着魏皇吉极大声的斥责:“陛下,这个梁小姐她撒谎,这个屏风分明是楚轻姐绣出来的,明明是楚轻姐绣了好几个月才绣完的,梁小姐却说是她绣好的。”
见到这一幕,梁如心嘴角轻翘,现在这没凭没据的,皇帝怎么会相信你的话?搭上你一个安永侯是小,但是如果当众检查了林楚轻的礼物,整个林府面上无光是大啊。梁如心想到这一层,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魏皇吉本来就对刚刚梁如心面上闪过的那么一丝惊讶感到奇怪,又听着这个屏风原本是林楚轻绣的,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林楚轻,再看向林楚轻,见到林楚轻红着眼睛,像小兔子一样,眼眶中蓄着泪水,那小模样倒是挺招人疼的。
“安宁,坐下,现在这里哪里容得下你撒野?”方怀玉被安宁气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要是这个礼物真的是梁如心的,或是没有办法证明是林楚轻的,那么很可能赔上整个安永侯府啊。
安宁却倔强的又一次甩开了方怀玉的手,双膝跪地,恭敬地对着魏皇吉请求:“这件事情,请陛下明察。”
“陛下。”这个时候,林楚轻自然是不能站在一边看戏,站了出来,做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陛下,这个屏风……本来臣女是不打算说的,毕竟,这……有损一个姑娘家的颜面,但是既然安宁妹妹替我出了头,我也总是不好躲在安宁妹妹身后。”
“请陛下明察,这个屏风确实是民女绣的。”说着,林楚轻也跪在了地上,做出了一副虔诚的样子。
魏皇吉饶有兴趣的看了梁如心一眼,他的心中已经慢慢觉得只有素情的孩子才会这么优秀,才会绣出来这么漂亮的,有灵气的绣品,当下便问道:“你有什么证明这个屏风是你的?”
林楚轻低的很低的嘴角微微翘起,等的就是这句,声音却伪装的如同一个不谙人事的小鸡崽一样无害:“臣女,臣女绣的这个双鹤图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要献给皇帝陛下的心意,所以臣女将心意都绣在了夹层中。”
然后魏皇吉就看到了梁如心非常快速的惊讶与仇恨。
虽然他不知道梁如心是怎么与林楚轻结的仇,居然让她犯下这等欺君之罪,但是总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公平的。所以便问道:“梁如心,这个夹层中绣的是什么?”
梁如心有些慌张,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屏风中居然还会有夹层?这么薄的屏风啊,怎么绣出来的夹层?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若是如心说了,让这个林小姐听到又说是自己绣的要怎么办呀?”边说着,边又冲着魏皇吉眨巴眨巴眼睛,展示出了自己的懵懵懂懂。
魏皇吉对于梁如心的这把戏清楚得很,便要那个宫人递给梁如心一支笔还有一张纸:“你写下来总不会被林爱卿家的女儿看了去吧?”
梁如心别无他法,只能硬生生地想还有什么可以送给陛下呢?还要比双鹤图还好?当下,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过了除夕之后几天就是太后的生辰,这个林楚轻心思那么深沉,会不会这会送上一副百寿图?
当下,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可能,结果内侍递过来的纸笔,挥笔便写“百寿图”三个字。
呈上去给皇帝看后,魏皇吉满心满眼的林楚轻,问道:“这屏风内又绣了什么?”
林楚轻颔首:“回陛下,是一张从千面鬼医那里要来的可以益寿延年的药方。”
魏皇吉听过林楚轻的回答之后,将梁如心的回答公之于众:“梁爱卿的爱女给出的答案是百寿图,看来,我们还真是要看一看呢。”
当下,便叫来了两个内侍将这个屏风送到了自己的跟前,而魏皇吉本人则是拿出来一把匕首,沿着屏风的四角,依次划开,渐渐的显露出来在魏皇吉面前的是一张草书绣出来的方子,上面明确写了各种药材以及用量,还有可对症的症状。
笑了笑,将那屏风转过来面对着所有人,众人心下了然,究竟是谁说谎,一目了然。
看到这一幕,梁如心整个人都瘫了下去,欺君之罪,这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怎么也是摘不下来的,说不定还要赔上整个尚书府。
“哼,彻查此事。”魏皇吉看了梁如心的蠢样,越发的觉得刚刚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林楚轻简直是脑袋坏掉了,这样的一个草包,怎么能值得自己怀疑素情的女儿呢?
当下,那个看守礼物的内侍总管被叫了过去,内侍总管跪下便开始行礼:“陛下,诸位娘娘,诸位大臣。”
在场众人被他行了一圈礼,他才幽幽道:“礼物被送过来的时候便是这般,梁家小姐是一个屏风,林家小姐是一个普通绣品。”
这内侍总管一瞬间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但是林楚轻却不是会让别人占了便宜的人,这个内侍总管骂过自己,自己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