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丰田面包车里塞了十几个人,除了安邦,王莽还有鄢然外全都是广城一带的人去项城捞金的,在路上安邦简单的了解了下内陆人去项城之后都是什么生活状态。
简单点来讲就两种状况,第一种在项城那边有亲戚朋友的就过去投奔,这种状况生活起来没有什么压力也能赚到钱,比较轻松,那第二种就有点悲催了,人生地不熟的过去能找到工作那就是天上掉馅饼了,找不到就得祈求老天爷给你掉个馅饼了。
绝大部分没有背景的人去了项城之后都得要煎熬几年才能出头,但无论这两种状况是哪一种,最后的结果就是去了的人没有会愿意再回来的,因为项城就算活的再难也比内陆赚的多。
在车里,李奎介绍说:“我们之前有几个同乡过去了,在那呆了半年多,现在在码头扛包,一个月大概不到两千块钱,咱们过去后就先去投奔他们,至少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以后有好的机会再说”
安邦没什么意见,只要人能去项城就行,至于干啥他没有要求。
“确定,赵六民会过去?”安邦在王莽耳边问道。
“嗯,情况应该是属实的,这孙子现在应该是急坏了,北市里所有的大医院都去过了,中医西医全都找过,但最后都不行,不知道他是听谁说的,项城那边医疗技术好像能治他的问题······”
安邦冷笑着说道:“他做梦那吧”
安邦对自己那一腿十分有信心,他是用膝盖正好顶过去的,就这一下子如果磕在人的肋骨上,能把胸膛给砸碎了,你就是用胶水也不可能全给粘成原来的样。
赵六民想再振男人的雄风,基本上属于痴人说梦了,他得当一辈子的太监!
晚上八点多,面包车到了深市,开到一处海岸边。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天上有阴云海风比较大,浪花拍打着礁石哗啦直响,风吹的人头发一阵蓬乱。
车子把人放下后就走了,十来个人站在岸边,等了没多久一辆摩托车就开了过来。
摩托车上下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秃头,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子,脚下是一双拖鞋,嘴里咬着一根烟,这就是负责他们上船的蛇头。
冯智宁迎了过去,两人在一起小声交谈了几句,谈完后他回到人群中伸手说道:“蛇头说一个人六百,先交钱,十点半左右登船,一个多小时左右的行程,送上岸之后就不管了”
“莽子点钱”安邦吩咐了一句,然后看着天气问道:“这么大的风浪,开船能行么?”
冯智宁摆手说道:“没事,这点小风不碍事的”
鄢然看着王莽数出一堆钞票,拉了拉安邦的袖子,小声说道:“以后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急,你先能赚到钱再说吧,再你没赚钱之前,就负责给我和莽子洗衣服做饭,就当是利息了,行不?”
鄢然嗯了一声,安邦的话让她有点小开心,这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真要是跟着安邦白吃白喝什么都让他照顾,她反倒是不安了,但安邦让他做饭洗衣服什么的,相当于是给她减轻了不少心理上的压力,至少证明她不是个没用的女人。
鄢伯熹似乎第一次看见大海,小眼神里满是雀跃,在他这个年纪就算有点早熟也理解不了生活的困苦,反倒是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很好奇,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么样一个世界,也许很精彩,也许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晚上大概十点半,蛇头站在一块礁石上,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开后朝着海平面的方向晃了晃,没过多久一束光线投了过来,随即马达声响起。
蛇头转身拍了拍手,说道:“靓仔靓女们,准备登船啦,记住上船之后保持安静不要问东问西的啦,到岸之后咱们钱货两清,剩下的我们就不管了······”
快艇上站着个人,将船靠岸,蛇头指挥人群上船,面积不大的快艇挤了十几个人有点不太自在,安邦和王莽把鄢然还有孩子护在了中间。
马达声轰然响起,快艇掉头,离岸。
安邦,王莽忽然站了起来,两腿并的笔直,两人抬手朝着内陆的方向敬了个军礼。
“啪”手掌绷得紧紧的,这一礼,相当有劲了!
这一走,不知何年月才能再归来,这是安邦和王莽对于祖国的告别,也意味着他们即将要面对崭新的生活了。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夏国心!
赵六民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和唐刚临时起意给安邦挖下的一个大坑,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造就了一个传奇的诞生。
从这个时候起,从项城开始,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称响彻在了无数人的耳中。
项城人叫他们泼皮渡客,他们自称渡客帮!
铁血渡客,从安邦和王莽踏上项城的那一刻,挥旗而起了。
午夜,十二点。
快艇乘风破浪抵达项城,靠岸后十几个人陆续下船登岸。
王莽踩着脚下的土地,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略微有些不解的说道:“哥,这个和内陆的味道没什么两样啊?”
“项城和内陆,就隔了一条线而已。”
“说的倒也是。”
安邦没好气的说道:“在部队里学习的时候就属你最不用心,不学无术,别给我丢人”
上船后,几个人还在闲聊的时候,在他们不远处有一行人走了过来,来的是四个年轻人,眼神不太友善的打量着他们。
“又来了一批内陆仔?”一个年轻人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说道:“来,来,来,你们几个站好,把费给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