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送过一块玉佩
江兴柔并非江夫人所出,是江大人一个妾室所生,但那妾室身体不好,长年缠绵病榻,无力抚养子嗣。
是以,江兴柔从小便被放到江夫人身边抚养,也是在江夫人身边长大的,吃穿用度都和嫡女差不多。
江夫人面上焦急,显然也是担心江兴柔的。
“夫人怎么知道二小姐是被人牙子拐走的?”沈清闻言,抬头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一愣,“不是人牙子,兴柔怎么会走丢?她不是小孩子了……”
江兴柔都是已经可以出嫁的年纪,也算是聪明伶俐,不可能连这么点路都记不住。
就算她在蕴秀楼内和其他人走失了,她一个人定然也是可以回来的。
可现如今却找不到人,不是被人牙子拐走是什么?
沈清却道:“未必。”
“娘子何以这样说?”江大人心里一抖。
沈清不答反问:“江大人,令爱可否订过婚约?”
“……不曾。”江大人有些纳罕,“娘子为何这样问?”
沈清还是没回答,“按理来说,大小姐和二小姐这样的年纪,已经该婚配了,大人为何没有管过她们的婚事?”
江大人神色一僵,有些尴尬地偷偷看了叶修文一眼,没有想到措辞。
沈清见状,却是明白了。
江家和崇文侯府是表亲。
崇文侯府如今有两个嫡出公子,叶修炎和叶修文都没有婚配,历来便有表亲变姻亲的。
江家显然是盯上了和崇文侯府的婚事。
是以,才没有着急将两个女儿许配出去。
叶修文也从江大人那迟疑中,明白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别开头,当作没听懂。
江大人轻咳一声,面上有些挂不住,只道:“我只是想将女儿多留两年……”
“沈娘子,这与我们家女儿走失有什么关系?”江夫人不大明白沈清为什么这样问,让他们在叶修文面前丢脸。
沈清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那质问的口吻,而是对江大人淡声道:“大人可记得,我今日出门前曾经说过的话?”
“这……”江大人愣了下。
仔细一回想,沈清那话好像已经知道什么。
江大人不由问道:“娘子当时所言,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您知道我们家兴柔会在今日出事?”
“差不多吧。”沈清环视一圈,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江大人心里咯噔一声,隐约觉察出,沈清要说的,恐怕是平地一声雷。
他忐忑地道:“何事?”
“令爱已经有了身孕。”沈清一开口,果然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江夫人面红耳赤,迅速呵斥道:“沈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既然敢这么说,就敢为我的话担保。”沈清不耐地蹙了蹙眉,“更何况,我与江家无冤无仇,与崇文侯府更是交好,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辱江家小姐清白?”
江夫人低低地喘着粗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江大人眉心狠狠一跳,“娘子……怎么知道的?”
“看她面相和身体。”沈清淡声:“她子女宫莹润,双眼含春,显然是怀有身孕,但眼底有红血丝,子女宫莹润却残缺,显然是犯了桃花煞,这孩子也生不下来。”
她望着江大人,说道:“所以我方才才问大人,二小姐是否订过婚约?如今我再问一句,二小姐寻常有什么交好的男子吗?”
江大人茫然:“这个……我不知道。”他忙看向江夫人。
女子是后宅的事情,江大人偶尔还会指点儿子们的课业,对女儿们日常生活,确实不太了解。
江夫人闻言,狠狠拧起眉来,“我……我也没见过她平时和什么外男往来啊,兴柔那丫头胆子小也文静,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也都是丫环婆子伺候,哪有什么外男?”
“……有……有……”江兴月站在江夫人身边,忽然哆嗦着开口,她眼底满是骇然,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江夫人连忙问道:“兴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兴月白着脸,红着眼,颤抖道:“……娘,是表哥,是表哥……”
江夫人一愣,唰的一下,脸色也白了。
江兴月掉着眼泪,道:“表哥……前些天不是住在咱们家吗?他住了一年多,我看他和兴月平时玩得很好……”
“你,你胡说什么!”江夫人猛地推了江兴月一把,急赤白脸道:“你表哥为人正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许浑说!”
江兴月颤抖着,也不敢再开口。
沈清眯了眯眼,道:“这位‘表哥’是谁?”
江夫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江大人面色有些铁青,咬牙道:“是内子的外甥,前年舅兄家出了点麻烦,将他们唯一的嫡子,送到了我家府上,请我们代为照料。”
沈清听懂了。
怪不得江夫人脸色那么难看。
是她兄长的儿子。
如若江兴柔的孩子,真是她那外甥的种,那全家最没脸的就是她。
“这不可能的……”江夫人不肯相信,她一把抓住江大人的衣袖,道:“官人不可听信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子行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他最是正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大人用力地抽出自己的袖子,沉着脸,没有说话。
江兴月抽噎了一声,极小声地道:“可我看到过表哥,送了一块玉佩给兴柔……”
“……”
江夫人狠狠地朝她瞪过去。
江大人却拦在她前面,朝江兴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几个月前……”江兴月缩着脖子,不敢去看江夫人的神色,“那时候,我以为表哥是给每个人都送礼了,就没多想,但我想起来,兴月好像很宝贝那玉佩,却从来不肯戴在身上,只是藏起来……”
这个年头,表兄妹之间送礼,也很少会送玉佩。
若是正常送礼,自然也不会藏起来。
江兴月原本没多想,但听沈清提起后,她越想越觉得,表哥和江兴柔日常相处很是可疑。
江大人闻言,身子晃了晃。
他扶着旁边的木柱,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朝沈清拱手道:“不知娘子可有法子,找到我那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