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蓉蓉满脑子都是黄灵矿的事情,听到温泽阳突然问话,愣了下,然后一拍大腿,索性装到底,“我何止是喜欢啊大哥,我简直爱死他!”
温蓉蓉不知道现在德明宗的马车就在虚罗门马车的不远处,若是有心想要听,就她这个大嗓门,在修者面前那就等同于扯着人家耳朵喊。
温泽阳眉头皱得死紧,倒是并不是对于南荣慎没有好感,只是南荣慎同他一样,都是半死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不慎死在兽潮之中,怎么能给他妹妹幸福?
“他并非良配,你难不成要真的等他个三五年,你疯了?母亲不会同意,我也不同意,你二哥要是敢同意,我就收拾他。”
温蓉蓉就喜欢温泽阳的这个反应,她现在身体还没发育好呢,嫁什么人?那不是让人糟践自己吗,而且她还得给人家生娃娃吧,伺候公婆吧?
可去他的吧,现代世界生个孩子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风险,她闺蜜,前期都挺好,妊娠后期突然高血压,孩子是生了,但是人差点就没了。
而且生完孩子各种各样的毛病,月经不准时,咳嗽崩尿,肛裂……她那个结婚之前满嘴抹蜜的老公,还不是和哥们吐槽他老婆现在脾气越来越差?
差他妈呢,一身的毛病带个孩子,没有社交见朋友都费劲,婆婆还找事儿,脾气不差那得是圣人吧?
那还是在现代世界,在这个世界生个孩子,那不是赌命,那是找死。
侥幸没有死,生的是个女娃娃,搞不好还要再找死一次,而且男人三妻四妾,还得搞雌竟吧,婆婆要是在刁一些,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温蓉蓉是个怂逼,她人间清醒着呢,知道自己的斤两,要是成婚,她就是被困死在后宅还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个。
反观她要是不成婚,她还知道黄灵矿的位置,开采出来那她就是什么?是富婆啊!
奴婢成群家中有人掌家,母亲和年轻的哥哥们往死里疼她,她得多想不开,非要跟着男人遭罪啊。
再说了,就算她年纪到了,自然而然的想男人了,大可以找个姘头啊,喜欢什么样的她一个富婆办不到?
她又不爱好快乐火和钢丝球,跟她这样年轻的富婆在一起也很愉快的吧?
于是温蓉蓉必须抓着南荣慎这根带刺的树根,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上战场的是不少,但是能助她躲过南荣元奚主角光环的,那可不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吗!
她怎么能不爱他?
“哥,我心意已决了,我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喜欢一个男人,”温蓉蓉凑近温泽阳一些,试图给他洗脑,“你看啊,就饯军宴上有一个算一个,体格哪个有南荣慎好?”
“当然了,除他之外还有大哥你,但可惜我托生成了你妹妹,不然我肯定选你不选他啊。”
温泽阳本来一脸严肃,闻言让温蓉蓉给逗笑了,“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男人嘛,那不就得像大哥和我的慎公子那样,顶天立地,进可保家卫国,退能撑起门庭吗?”
温蓉蓉说,“再说了,我的慎公子长得多俊啊,那长眉,那薄唇,那有力的臂膀和雄壮的腰身,还有他那腿,太长了我的天的啊,饯军宴那小案后面都放不下啧啧啧。”
“你说什么胡话呢!”温泽阳有些不齿地看着温蓉蓉,对于她公然意淫南荣慎这件事,简直没眼看。
温蓉蓉说的倒都是真的,南荣慎的脸在这个世界跟美人儿不沾边,和南荣元奚就是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类型。
南荣元奚那是像雾像雨又像风,那是飘在天上脚不沾地的人物,南荣慎的长相是硬朗又帅气的,接地气得很,温蓉蓉抓了他一下手,都能感觉到他手心有不少伤疤。
尤其是身量,温蓉蓉在饯军宴散席的时候,专门看了一眼,南荣慎得有一米九左右,比南荣元奚还稍高一点,脖子下面全是腿。
和她大哥温泽阳差不多,都是猛男类型,力拔千钧气盖世,比夏天上了大粪的玉米秆子长得还猛。
被呵斥了温蓉蓉也不恼,只是故作羞涩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嘛……”
“你啊……闭嘴吧。”温泽阳叹口气,扶了下额头,他没告诉温蓉蓉他的马车后面跟着的就是德明宗的马车,这会儿说不定把他们的话全都听去了。
温泽阳本来是抱着故意让他们听的心思,才纵容温蓉蓉上了他的马车,故意问出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南荣慎这样的话。
女孩子嘛,再怎么胆子大,谈论这种事情都是羞涩的,她要是否认了最好,他再说声家里不同意,那两兄弟就都别惦记了,虚罗门如今家大势大,他妹妹什么样的男人寻不到?
可谁想到,他这个妹妹仿佛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议论上男人的好处来了……
温泽阳看了眼自己长得像是小家雀一样身量的妹妹,想想南荣慎就一阵头疼。
不成啊,温泽阳已经开始害怕传言属实,例如南荣慎那个能徒手绞杀低阶魔兽的手劲儿,会不会真的把他妹妹扼死在床榻上……
温泽阳感觉这一次回家,妹妹倒是不在外嚣张跋扈地惹一大堆事儿,到处大放厥词了,但是比之前更加让人操心了。
她现在胆子肥得敢直接惦记老虎屁股了。
“回家再说。”温泽阳呵斥住还要张口的温蓉蓉,并且手指在马车车壁上某处一按,马车的外面便闪过一道幽光,隔绝了外面的窥听。
而此刻,端坐在德明宗马车上的两兄弟,却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哎呦,这个温大小姐可笑死我,”南荣元奚没有什么形象的半瘫在座椅上,一张脸没有在外面时的随时无懈可击,倒是露出了几分属于少年的随性。
气质一柔和下来,更显得他像个妖精灵动极了。
他忍不住看向自家弟弟,用手拍他肩膀,“哎,我看她是真的喜欢你,至少真的喜欢你这身体哈哈哈哈哈,你这么大了也没有碰过女人,随军的妖妓你都从不沾染,喜不喜欢她那样的?”
南荣慎无论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私下里,都是一样的端正肃穆,也木讷无趣。
听到南荣元奚揶揄他,眉头皱得更紧,说道,“虚罗门何时连马车都不设屏障了?说不定这番话,便是那温泽阳故意让咱们听的。”
“你说他们有阴谋吗?”南荣元奚坐在马车的小桌前,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小桌上的茶盏,优美极了,片刻后微微烫红的指尖,捏了一盏茶,递给南荣慎。
“你总是疑心过重,倒像我哥哥,”南荣元奚说,“方才那番话,你能听出什么阴谋来?温泽阳明显是不想虚罗门与我们德明宗牵扯上,但是他的好妹妹可不那么想。”
南荣慎接了茶杯,喝酒一样一口饮尽。
南荣元奚叹口气,把他喝过的空杯子接过来,说道,“这上好的云间雾,是大长老送来的降礼呢,你就这么牛饮。”
南荣慎抹了把嘴,说,“她若再找我,我会试探她的魂魄和意图,但若是哥你再碰见她,莫要再试图去查探她的魂魄。”
以免暴露了自己。
南荣元奚点了点头,说,“我会小心。”
南荣元奚又转过来,那张美貌的有些不真实脸上,浮现出一种真情实意的疼惜,他叫南荣慎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也只有他一个人敢叫的小字,“谨言,哥不会让你一直跟随大军出生入死,等我彻底寻到妖族……”
“哥,”南荣慎打断南荣元奚,对他说,“只管做你想做的,烛龙谷那边,交给我便是。”
他们兄弟曾经活得人不如狗,现在的所有光鲜,都是用命博来的。
南荣慎尚且只是拼命,南荣元奚却要被打掉牙也和血吞,在羞辱和各方势力中周旋获取利益,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也要为他们活生生撕扯出一条路,南荣慎是全然做不来的。
南荣元奚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一定,会揪出曾经迫害我们族人的幕后之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南荣慎没有再接话,而是再度接过了南荣元奚递给他的杯子,下意识想要一口饮尽,却最终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喝了。
他想起温蓉蓉突然的转变,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而温蓉蓉则是把他忘到了屁股后去了,回到虚罗门,就让婢女带着她直接扎到了自家开的灵器店去了,从下午一直在里面玩到了深夜。
恨不能把所有的都试上一遍,并且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飞天的隐形的,各种各样多用于表演辅助的东西,用的也是最低等的灰灵做填充,大多是一次性用品。
卖货的叫苦不迭,今天一整天客人都被温蓉蓉搅和走了,但又不敢撵自家大小姐,只能陪着她胡闹,不明白一向最看不起这些玩意的大小姐,怎么突然间就对灵器感兴趣了。
温蓉蓉深夜心满意足的回到家,躺在床上脑子里的转速快得都能擦出火星子了,她在灵器店胡闹了大半天,才知道,她之前要用来表白的誓心石,还有那个什么赤翎羽衣,是何等奢侈的铺张浪费。
她有很多很多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的冒,把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但是一时间,又因为想法实在是太多了,捋不清楚具体的头绪。
不过在即将睡着的时候,她又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叫过红烟和竹叶吩咐道,“明早上给我准备些吃食,就放在我今个带回来用来保温的盒子里,吃的都要肉类,最好是灵兽肉,再备上好酒。”
温蓉蓉说,“命人在我明早起身之前,给我打听出南荣慎公子明日的去处,我要去找他……”
“可是大少爷……”不同意啊。红烟话说了一半。
温蓉蓉挥挥手翻了个身,倒是真有了些许原角色的骄纵任性,直接说,“他哪管得了我……”
她现在不怕惹祸,惹多大的祸都没事,她手里有灵矿,黄灵矿哎,还怕消不了温泽阳什么样的滔天怒火?
温蓉蓉做梦都在查黄灵石,黄灿灿的,和金子的颜色一模一样,却比金子贵重数十倍,她甚至都流口水了。
第二天早上温蓉蓉抹了抹嘴边的湿漉,是被自己给美醒的,都没用红烟叫她。
不过洗漱换衣,听红烟和竹叶说了南荣慎今天的去处,是城外烛龙军大营,顿时换掉了素色的衣服,穿上了她那一身赤翎羽衣。
开玩笑,她之前要是早知道这是法衣,她会不穿,她宁愿做一只炸毛大公鸡,也好过被慕容语拉扯着给逼着走剧情啊。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城外烛龙军中,出发前这几日都在演武,所谓刀剑无眼,她当然得穿着“防弹衣”去。
于是正在训练士兵的南荣慎,听闻有人来报,说有个雉鸡精来找他的时候,面色一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雉鸡精乃是他哥哥身边的重要亲信,基本上不会亲自出面。
结果等到他到了训练大营的门口一看,发现这只“雉鸡精”只是字面上意义的雉鸡精之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提起了一口气。
说真的,他宁愿来的是一头高阶的妖魔鬼怪什么都行,他真的……不擅长应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