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泽匆匆回到别院,沈长风那厮跑的委实有些太快了,他没追上。
回去的时候,沈长风在屋子里守着柳乐清,那模样硬生生的把他给哽了一下。
认识沈长风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沈长风这模样呢,这次是真的栽了啊。
沈长林留在柳家帮忙收拾残局,毕竟这事儿沈长林擅长啊,别人都还不如他呢。
沈未泱揉了揉太阳穴,端着药走了过来,白彦泽连忙过去道:“我帮你端吧。”说着接过沈未泱手里的药碗进了屋子。
沈未泱神色有些复杂,她不知道白彦泽这次来秦川所谓何事?
满打满算,这是他们到秦川的第三年了。
长安城又出了什么变故吗?
如今脱离长安许久,长安城那边究竟如何她也说不上来。
渐渐的夜深了,沈未泱看着白彦泽道:“今日多谢你了,不然长嫂要出什么事情都不得而知。”
“我这不也是刚好碰上,也没想到那是长风的妻子。”白彦泽道。
那会儿柳乐清应该是有意识的求救,只是车翻的那一瞬间勉勉强强的意识也没了。
“你来秦川……是长安出事了吗?”沈未泱犹豫的开口。
白彦泽笑了笑道:“先不着急,也算不上是长安出事了。”
……
半夜,柳乐清醒来。
一睁眼就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心里不自觉的涌上恐慌,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乐清,你醒了!”沈长风担忧柳乐清,睡的本来也不深,就在柳乐清身边。
柳乐清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望过去。
“是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沈长风连忙站起来走到一旁给柳乐清倒了一杯水。
慢慢的用勺子喂给她。
水入喉很清凉,却也带起舌头上的疼痛,不自觉的让柳乐清皱了皱眉:“怎么了?是舌头痛吗?”
柳乐清看着沈长风的模样就知道这人怕也是担忧太久了。
面容都有些憔悴,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传来一阵阵血腥味。
柳乐清摇了摇头。
看到熟悉的人,柳乐清也放心了不少。
想到之前的经历,眼里都带了些恐惧。沈长风看到柳乐清眼里的恐惧,连忙道:“别害怕乐清,没事了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一个好好的洞房花烛夜闹成这样,两个人心里都不太好受。
柳乐清不大明白沈长风的话是什么意思,舌头疼得厉害,她也没法儿说出什么话来。
柳乐清摇了摇头,对着沈长风做了一个口型,只有三个字,却也让沈长风最担心的事情松了心。
柳乐清说的是:我没事。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三个字也能明白彼此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的意思便是柳乐清没有被人侵犯,虽然说沈长风对这些并不在意,但是柳乐清本人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其实……柳乐清差点就被侵犯了,若不是那个时候柳乐清害怕自己真的被侵犯平白惹人非议,沈长风也必定会收牵连。
心死之下咬舌自尽,那人似乎也怕闹出人命也只能作罢,只能往她口中塞了一块布,以防失血过多而死。
“我不介意的,这些都是次要的,你没事就好……”沈长风轻声安慰道。
是,他从来介意的就不是这些东西,他若是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全心全意都是那个人,而不是介意这些东西。
只要柳乐清还在,那都是小事。
柳乐清醒了一会儿,又渐渐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柳乐清发了高烧,沈长风连忙让清城过来。
清城过来把了脉,开了药。
直到药喂了下去柳乐清才渐渐的恢复了。
……
接下来的几日,沈长风哪里都没去,就在柳乐清身边守着,看的白彦泽啧啧称奇。
能把沈长风变成这样,这柳大小姐功不可没啊。
白彦泽也不着急,倒是沈岳有些着急了,又不大好开口。
长安城里的事儿无论是哪一件都是大事。
白彦泽撇了撇嘴,皇上有没有宣布期限,他为什么要管那么多。
再说了,这不也是事出有因吗?
看看沈长风现在的模样,让他去边境打仗他安得下心吗?
那皇帝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沈长风娶媳妇不是?
于是白彦泽在秦川逗留了半个月,看着柳乐清身子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这才说明了来意。
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诏沈岳一家返回长安,沈长风重回边境护我大楚兴亡,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旨!”沈岳接了旨,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感情就是边境又作乱了,皇上自打脸又想把沈长风派回去了。
沈未泱垂眸,袖子下的手有些发颤……回长安吗?
柳宗河和柳夫人刚进院子就被这圣旨给惊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沈岳看着柳夫人和柳宗河神色有些尴尬,这事儿他要怎么说?
沈长风才头疼,他媳妇没娶成还得回长安面圣,完了之后又得马不停蹄的往边境赶,能不能让他有个缓和时间?
“恭喜沈伯父,沈伯母了。”白彦泽笑着道。
林青岚哭笑不得:“这有什么恭喜的?回不回长安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话吗?”
“听说这一次永定亲王也出了不少力,极力劝说皇上。”白彦泽道。
提到永定亲王林青岚的脸不禁抽了几下。
沈岳差点翻白眼儿,永定亲王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不知道吗?
还极力劝说皇上?就皇上对永定亲王的纵容程度,不用极力劝说也能答应。
白彦泽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人道:“圣旨已经传到,还请沈伯父早些收拾东西,返回长安,晚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柳宗河脸抽了几下道:“回长安啊,回长安好啊。”
沈岳头疼了一瞬间道:“亲家,我们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
柳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气质高贵?礼仪周全?人家是长安的名门望族,甚至于还跟皇室挂钩,常年的气场又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掩埋?
难怪沈长风处理赵家手段狠戾,却丝毫不怕。
难怪沈未泱一举一动端的是大家闺秀的名门姿态。
人家本来就是大家啊。
其余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乐清倒是面不改色,这段时间沈长风其实已经多多少少给了她提示的,毕竟沈家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还对他们颇为熟悉,这就很不合理不是吗?
心里有了猜测,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是长安城的沈家。
那个沈家她是知道的,也是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