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何熊祥、赵之龙等南京官员和勋戚又以隆重的礼仪把王朴送出朝阳门外,因为北上进京路途遥远,而且山东一带正在闹白莲教,所以除了常延龄、李祖述率领的两千锦衣卫之外,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还派了水师参将黄得功领兵三千随行护送。
这个黄得功可是一员悍将,行伍出身,凭着战功才升到了参将。
五千多官军以及王朴从盛京、朝鲜抢来的部份财物分乘五十余艘战船,在纤夫、船夫的前拉后推下沿着京杭运河向京师浩浩荡荡地进发,沿途官员遵照崇祯皇帝的旨意曲意巴结、殷勤招待,不敢有丝毫怠慢。
半个月后,船队开始进入山东地界,运河两岸的景象开始变得凄凉起来。
王朴、陈圆圆和将士们站在船上望去,运河两边的许多村庄已经被烧成了废墟,成片的良田被践踏荒芜,扶老携幼的难民甚至堵塞了运河两岸的码头,看见过往船只就使劲地叩头哀求,那情景真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陈圆圆看到运河边的难民中有不少孩子和老人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不由心酸得流下了眼泪,把螓首埋进王朴怀里,黯然说道:“相公,这些孩子和老人可真可怜,他们肯定已经很多天没吃过饱饭了。”
王朴的心情同样沉重,他正要下令船队泊到岸边接济难民时,意外发生了。
因为王朴的船队有五十余艘水师战船,还有五千多官军,所以从南京开始,一路上就有商船陆续跟在后面随行,过了淮阴之后随行的大小商船已经多达百余艘了。
目睹运河两岸饥民的惨状,有一艘商船动了恻隐之心,主动靠岸想施舍一些粮食,结果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一幕,附近的难民蜂拥而来,争先恐后地想要挤上船,船上的人本想控制一下局势,结果上船的难民不由分说就抄起家伙把他们赶到了河中。
商船被强行拖到了岸边,船上的粮食和货物也被洗劫一空,洗劫了那艘商船之后,情绪越发开始失控的难民纷纷抄起地上的石块、木棍往别的商船掷来,在饥饿的驱策下,难民已经演变成了暴民!
常延龄和李祖述生活在锦绣江南,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疯狂的场面?两人当时连肺都气炸了,当即命令船夫把各自的战船靠向岸边,准备率领锦衣卫上岸驱散这些失控的难民,黄得功唯恐两人有失,急率大队战船接应。
没等常延龄和李祖述带人上岸,拥挤在运河边的难民已经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来洗劫水师战船来了,这些难民已经饿昏了头,居然连水师战船也敢抢了,王朴眼看情况不妙,急令刀疤脸把船上的五十名家丁全部调上了甲板,严阵以待。
就在这个时候,陈圆圆忽然在拥挤的暴民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人赫然就是差点把她劫入太湖的水寇刘霸刀,刘霸刀手里操着一柄劲弩,此时已经瞄准了陈圆圆的身边,陈圆圆侧头一看,王朴正背对着河岸指挥家丁列队。
“唆!”
破空声中,一枝劲弩已经闪电般射向王朴背心。
“不要!”
陈圆圆尖叫一声,拧声挡在王朴跟前,寒光一闪,劲弩已经射中了陈圆圆的胸口,却居然发出了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陈圆圆呻吟了一声,往后软绵绵地瘫倒下来,王朴闻声回头恰好把她抱在怀里。
“有刺客!保护将军!”
刀疤脸大叫一声,急挺身护在了王朴和陈圆圆跟前。
小七和其余五十名家丁闻声而动,忽喇喇地全涌了上来,在王朴身前身后列成了两堵结实的人墙。
“李老爹!”王朴抱着陈圆圆就往船舱里冲,一边凄厉地大吼起来,“小七,快去找李老爹,快!”
很快,小七就带着李老爹来到了王朴的卧舱。
然而还没等李老爹察看伤势,陈圆圆却自己醒了过来,王朴急摁住陈圆圆的香肩,柔声道:“别动,圆圆你躺着,千万别动。”
“相公。”陈圆圆粉脸微红,轻声说道,“奴家没事。”
“对,你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王朴望着那枝还插在陈圆圆酥胸上的弩箭,心都碎了。
要不是陈圆圆,这支劲弩现在就应该插在王朴背上了,多好的女人啊,居然用自己的身体给男人挡箭!
“相公,奴家真的没事。”陈圆圆说完忽然把插在胸口上的那枝弩箭拔落下来,然后羞红了粉脸说道,“相公您忘了那枚玉佩了?”
“你……”见陈圆圆居然拔落了弩箭,王朴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大喜过望,伸手就要去解陈圆圆的衣襟,忽然又想到还有别人在场,当即回头对小七和李老爹说道,“那个,小七、李老爹,请你们先回避一下。”
等小七和李老爹出了舱,王朴急伸手解开陈圆圆的罗衣,又轻轻扒下粉红色的小衣,一对浑圆丰满的**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王朴眼前,王朴定睛望去,缀在**里的那枚玉佩已经完全碎了。
陈圆圆却没有受伤,只是白晰的肌肤上留下了小块红色的印痕。
这可真是天意,敢情那枝弩箭自下而上,正好穿过陈圆圆的***射中了那枚玉佩,结果玉佩碎了,陈圆圆却没事,而这枝弩箭之所以会插在陈圆圆身上不掉,却是因为被她那对丰满的**给挤住了。
要不是当初王朴送了陈圆圆这条项链,而陈圆圆也一直把它戴在身上,没准现在陈圆圆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圆圆你真的没事!”王朴心情激动之下,兴奋地大叫道,“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相公不要。”陈圆圆呻吟一声,美目开始变得迷离起来,又娇又媚地说道,“小七和李老爹他们还在外面呢,还有外面那些难民正在闹事呢。”
“轰轰轰……”
陈圆圆话音方落,船舱外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陈圆圆吓得尖叫一声一头撞进了王朴怀里。
“怎么回事?”王朴一把搂住陈圆圆,顺手替她把罗衣披好,扭头问外面道,“小七,是谁下令放的炮?”
“回禀将军。”舱外响起黄得功的回应,“是末将下令开的炮,不过将军放心,放的是空炮,末将只是想吓走这些暴民。”
王朴扶着陈圆圆在榻上躺了下来,说道:“圆圆您先躺着,相公回头再来看您。”
“相公,奴家没事儿。”陈圆圆柔声说道,“相公您去吧。”
王朴在陈圆圆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大步出了卧舱,只见黄得功、刀疤脸、小七等人正紧张地守在外面,见王朴出来便纷纷关切地问道:“将军,夫人的伤势怎么样?”
“没事。”王朴舒了口气,问黄得功道,“黄参将,运河边的暴民怎样了?”
黄得功拱手作揖道:“将军不用担心,暴民已经被驱散了。”
这时候,一队锦衣卫忽然押着一名浑身湿透,衣衫褴褛的中年猥琐男子从走廊上走了过来,领头的李祖述大声说道:“大哥,这家伙吵着说要见你,还说他是济宁府的推官,有重要的军情向你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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