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缓缓地说道:“我是不想造反的!但是你大人你步步紧逼,我是实在耐不了,就只能是杀官造反了!”
杨景发大声吼道:“你知道一发铳是什么什么后果吗?那就是造反!朝廷会不惜代价的剿灭你!”
刘佩冷笑一声说道:“大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反正今日我发铳也是死,不发铳也是死!你说我敢不敢发铳?”
杨景发张口说道:“你……”。杨景发刚开口就想起了刚才自己说的话,顿时没了下文。
刘佩接着说道:“我不发铳,大人要治我通倭之罪,这可是个死罪!我发铳,杀官造反也是死罪!不过好歹也有杨大人陪葬也是值得的!”
杨景发色厉内荏的大吼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本官弓马娴熟,要是让本宫逃出去,你就是个抄家灭族的罪过!现在让人放下火铳还来得及!”
刘佩哈哈一笑,说道:“杨大人,你当我是傻子吗?现在我要是让人放下了火铳,那岂不是任由你拿捏?到时候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景发这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就在这时,出去拉练的队伍回来了。小伙子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号子慢慢的靠近营地。等他们靠近了营地的时候就发现了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大家的脚步都有点迟疑,号子也听了下来。
这时候刘佩大声喊道:“你们所有人都抄家伙!把这些人围死了,一个都不准逃出去!”
启奇涛和吴毅洲立刻快步迎上去,指挥众人列好阵势,在火铳手的外面又围了一个更大的圈子。这下子杨景发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这回真的逃不出去了。同时他也明白事情弄大了!就算他逃出去了,只要刘佩一咬牙造了反,再逃往海外,他也得被朝廷砍了脑袋。
这时候刘佩反而放下心了。他看着那些新来的人里还有几个人没有回合到包围圈里,就低声对刘江说道:“记住那几个没进队伍的人。还有,营地里好像也有人没出来!”
刘江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儿仔细的看了看那几个人,然后转身挤出人群离开了。留下了场地里僵持成一团的大队人马。
场地里正僵持的时候,一头是汗的启大叔浑身颤抖的拉了拉杨景发的胳膊悄声说道:“大人,退一步吧!事情闹大了,对大人坏处最多!”
然后他有快步走到刘佩面前说道:“你也退一步吧。事情真闹大了,你又得亡命海外,何必呢?”
杨景发和刘佩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东西。都知道双方有了退让一步的想法。杨景发是想自己好歹是个官,只要离开这个村子之后自然有办法揉捏刘佩。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是了。而刘佩是想彻底解决了这件事情,不留后患。所以刘佩踏前一步说道:“杨大人,不如这样吧,我们两个到营地单独谈一谈,看看这件事情如何解决。”
杀官的事情刘佩是不敢做的,至少是暂时不敢做。那样的话,他就要直接面对朝廷的怒火。现在的朝廷虽然说是虚弱,但也不是现在的刘佩能招惹得起的。
但是杨景发不知道啊!杨景发用力的捏了捏手中的鞭子,沉声说道:“好,那就去谈一谈。”说完两人一起向营地里面走去。刚走到营门口,就看到刘江用连鞘的腰刀狠砸着四个火铳手从营地里出来。两人也没在意,在刘佩的引导之下,两人直接到餐厅。
刘佩指着椅子说道:“大人请坐吧。”
杨景发也没多说话,直接坐下了。刘佩就在他的对面坐好。刘佩想尽快的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他就只能抢先说话。他拱拱手说道:“杨大人,刚才多有得罪了!”
杨景发得了刘佩这个台阶,也就哼了一声说道:“哼,你现在才知道啊!”
刘佩猜出杨景发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没办法!大人的家丁逼得实在是太紧了。”
刘佩巧妙地没有提杨景发,而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扔在那个家丁身上。这就是为了给杨景发台阶下。杨景发自然明白,借着这个台阶说道:“就是那个本官的家丁做的过了一点,但是你也要知道,本官的家丁也代表着本官的脸面!你这样做置本官于何地啊?”
刘佩见杨景发接了这个台阶,就明白事情有了可谈的余地。他微笑说道:“大人就不要跟在下计较了!在下也是为了几千号海外的族人着想!没了这些进项,我的族亲们怕是要沦为海匪了!试想一下,要是这事情放在大人身上,恐怕大人也不能忍吧?”
杨景发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不过先不谈这个,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刘佩不让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就和大人开天窗说亮话吧!为了我那几千号族人的性命,这贸易的事情我丢不得。而且大人也不要再打着回了即墨之后再想办法处理我的心思。我可以明白的跟大人说,大人您一旦这么做了,我肯定会立刻起兵造反!到时候一个侵吞下属家产,逼反军户的罪名就会栽在大人头上,大人也讨不到好去。若是我的声势闹大一点儿,说不定那些文官还要用大人脑袋来招抚我!就是失败了,我本是海外来的,大不了我逃往海外当海匪便是,到时候谁能捉得到我?大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景发被刘佩的这一番话说的满脸发青。因为他知道刘佩真没说假话。事情的发展一定会按刘佩说的那样进行下去。有明一朝,自从土木堡之后,勋贵武将们的荣耀被文官们剥夺殆尽。他们彻底成了愚蠢无能的代名词。同级的武官要给文官磕头!庙堂上再也没有了武官说话的声音。所以刘佩一旦扯旗造反,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
杨景发刚才看到刘佩手下已经有了几百人,已经是一股大势力了!更让杨景发感到绝望的是,作为一个老行伍,他从这些人跑动和挥动武器的动作上就能看得出,这些人是经过认真训练的。比卫所里的战兵都要精锐一些。自己带来的那几十个人已经是卫所里唯一能打的一批兵马了。但是和刘佩的手下比起来就有了天壤之别!如果两军对阵,对方只要一个冲击,自己的队伍就会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