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韩春彬彬有礼地朝姜衍打了个招呼,却猛然发觉姜衍的脸色不太好,赶忙上前关切道,“可是没有休息好?”
姜衍摆了摆手,却没有说话,只是面上还带着惶然的神色。
韩春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只得微微站到了一边。
而今天早上,不同于平常,似乎人数都来得特别齐,尤其是御史台,甚至连现如今不问世事,只是当了个文散官的袁庆淮都来了……
韩春蓦然感觉到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
一声尖细的声音之后,早朝正式开始。
一袭青衣的林修远瞬间站了出来,带着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只是,今日的少年郎这眼中,却满是悲愤之色。
“启禀太子殿下,臣有本奏!”
夏离霜微微挑眉,“说!”
林修远青衣瘦弱,只是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臣要状告!御史大夫,大行台尚书令韩春!”
“哦?状告何罪?”
“买.官卖官,贪赃枉法,勾结陷害,其罪当诛!”
林修远目不斜视,说出的话,却宛如一声平地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朝堂。
“殿下若不信,罪证,物证,还有这无数的百姓状告书……都在这了!”林修远从袖中掏出厚厚的一沓东西,小心翼翼呈上,最上面的那一张纸张还有些泛黄,显然是年岁很久了。
一旁的韩春还沉浸在刚才被状告的惊异中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只是死死盯住那一张纸,眼睛都没敢眨一下。
那一张纸的材质很是奇特,它并不是宣纸,而是类似于羊皮纸一般的存在,上面白纸黑字,都是大长公主的字迹!
身后,一些屁股不干净的老官员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心理素质差一些的,更是恨不得抖如糠筛。
这这这……当年大长公主掌控着柳叶暗卫,以此来监视群臣,手中有一册子,记录着不少群臣的把柄……
本以为这册子早就随着长公主的去世而销声匿迹了,怎么现在……现在又重现于世了?!
韩春面色瞬间煞白,恨不得直接将那厚厚的一沓纸直接抢过来!
然而,这是在朝堂,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被送进了夏离霜的手中。
夏离霜看完,眼神微眯。
“韩春,你可知罪?”
韩春牙关都在颤抖,这会儿心中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助一般看向了姜衍。
姜衍绷着脸,没有说话。
太子行事,他这段时间也能摸出来一些,这种时候,谁敢上去触霉头啊?
夏离霜与荣成帝的想法一样,一定程度上都想要改变这腐朽的朝堂,只是,夏离霜的方法明显比荣成帝更为激进一些。
现如今,太子党那边的程凤楼,秦卓,冯城,万光生……哪个在遇到夏离霜之前,不是寂寂无名之辈?
这种情况下,一个刚上任的六品奉议郎,敢行如此举动,必然是夏离霜自己默许的。
这也就代表,夏离霜自己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
韩家早就失了帝心,连带着是几方都不讨好,因此,眼看就凉了。
自己何必再去淌这一趟浑水?
“荣成三年,买.官卖官五千余人,荣成五年,霸占良田,污蔑谢家!谢家满门忠烈,最终被你韩春指鹿为马,生生断送……荣成七年,让你去办瘟疫,中间私吞了二十万两……荣成……”夏离霜的语气甚至很平静,不缓不慢,却让群臣都觉得自己脖子像是哽住了一般。
“打压忠臣,在科举上做手脚,还有当年的麟台诗案……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你韩春去办的!”夏离霜将那一张张血书,状告书,还有证据猛然摔在地上。
“你是真的以为,父皇不在,本殿下,拿你没办法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