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厉一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了。
章程？厉一依一向都是按照章程做事的，要她拟定个章程，还是完全不了解的行业，头立刻就大了。
偏偏林立说了这话之后，就只拿眼睛看着她，一副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赶紧去做的表情，厉一依想说个不会都难开口。
厉一依万分后悔，她干嘛要往林立面前凑啊，却也知道，林立真要给她立点规矩，她凑不凑的都躲不过去。
“你以为林师兄在折腾你？”楚宁看着厉一依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
“不是折腾我这个我知道。”厉一依没精打采的，“可能是觉得我孺子可教，才给了我个差事的。”
楚宁被逗笑了，“你不是刚罚了江玫吗，正好由你来初步拟个章程，也让内门外门的弟子都知道，别看你还没筑基，师门给你撑腰呢。”
厉一依翻翻储物袋，才发现储物袋里没有正常的纸笔——她从穿过来除了制符还没写过字。
“楚总你有纸笔吗——章程这东西要我写就有两条。”厉一依接过纸笔，放在桌面上。
“哪两条？”楚宁顺口问道。
“第一条：掌门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掌门错了，请参看第一条。”
厉一依当然是开玩笑，她以为楚宁听了会哈哈大笑，可等了半天抬头一看，楚宁只是很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厉一依奇怪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
楚宁的神色太认真了，语气也太郑重了，以至于厉一依玩笑的心一下子就收了起来。
“我是开玩笑。但我觉得师父不会有错的……嗯，不会有原则上的错误的。反正……”
厉一依耸耸肩，这个动作她想要做好久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她没有说下去。
这无法解释。
她对赵亚的信任是来源于赵亚对她修炼的第一次指导，送给她的第一枚灵药，第一部功法，第一次的关心……
很多，从来到这个世界的很多个第一次都来源于赵亚，她对他的信任，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解答。
“章程你不用管了。”楚宁拿过纸笔，“你不是要休息？”
厉一依让开位置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看着楚宁只想了几秒钟就开始奋笔疾书。
这个未婚夫挺不错的。
这个念头忽然冒出来，厉一依觉得脸有点发热。
她没有那么薄的脸皮，这大概是……恋爱了？
厉一依想起这几天，除了在学院内，楚宁都差不多与她形影不离了，楚宁对她的心思，傻子也看出来了。
唉，也别再说什么救场的了，再说，她怕是要成了前世最看不上的渣女了。
享受着男朋友的照料，却若即若离的，连句准话都不给。
喏，现在未婚夫还在替自己写什么鬼章程，自己是不是也要说句我也没让他写，是他自己想帮我的。
厉一依难得地在百忙的修炼之余，正经地考虑了下她和楚宁的关系。
严格说来，厉一依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理性的，只有少部分时候，才会感性，比如现在。
她看着奋笔疾书的楚宁，忽然觉得楚宁很好看。
很英俊，很吸引人的那种好看，不仅是外表，还有气质。
厉一依不由在心里叹口气，她这是恋爱脑了？
厉一依在心里将理性和感性一分为二，可脑海里，理性和感性却自动融合在一起。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也不那么想分清。
算了，厉一依对自己说，自己不过一个神符门亲传弟子的身份，还拿得出手，但楚宁也没必要通过这个对自己好。
就当他是在追自己了。
这么想着，心情就又好了起来，甚至有些雀跃，她瞧着楚宁专注的模样，不由想起前世那句很有名的话：
工作的男人最好看。
切，才不这样呢，是为自己工作的男人最好看。
厉一依唇角慢慢浮现出笑容来。
“在看什么？”楚宁停笔，转头问道。
“在看你。”厉一依坦白道，“你工作的样子很好看。”
楚宁怔下，失笑道：“好看？”
“专注，认真，侧颜便很有坚毅的感觉，很有立体感，不止好看，还很迷人。”只要厉一依愿意，赞美的话可以一口气说出一串。
“那迷住你了吗？”楚宁若是想，这样的话接起来也完全不落下风。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厉一依一本正经地道。
“想好了？”楚宁转过头。
正面看起来，楚宁简直可以用丰神俊朗来形容了，又因为他也专注地看过来，眼神就更为深邃。
若是以前，厉一依一定会回避这个问题，但现在她不想回避了。
她很是正经地点点头：“有点，我刚刚确实有点被迷住了。”
“是被我工作的样子？”楚宁很意外厉一依的回答，他很想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不。”厉一依否认道。
楚宁又是一怔，脸上明显露出疑惑。
厉一依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楚宁身前，捡起他写的纸张。
楚宁的字就如他的人一样，霸气中带着俊雅。
厉一依瞧着，视线从字迹移到楚宁的脸上。
“是为我工作的样子，才迷人。”厉一依手指点着桌子，也点在楚宁为她写的章程上。
房间的时光忽然停滞了，厉一依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话里的挑逗意味。
她的脸再次涨红了，她在楚宁深邃的视线里，看到了她自己的慌乱。
她急忙后退了几步，掩饰地指着桌面的纸张：“写完了吗？写完给二师兄送去。”
楚宁盯着厉一依的眼睛，看着她慌乱之下还在涨红的脸，和不知道放在哪里的视线，恨不得放声大笑。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大笑起来。
厉一依怔了下，绯红的脸更红了，忽的也笑起来。
“厉小姐，你说话原来是这么有趣的。”楚宁笑着，将笔都丢在桌面上了。
厉一依也笑着，却是被自己的话搞得无奈了。
“你还要不要写啊，快点写，我忽然想去抓几条银嘴鱼了。”
厉一依知道自己的借口会被楚宁识破，可是谁管呢，楚宁不会揭穿自己的。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可以随便使使小性子，不用担心被揭穿。
有人会纵容你，哄着你，愿意让你开心。
可明明是开心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丝阴影。
密地里的雕像，留在识海里的神念，不由全浮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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