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厉一依是彻底领教了。
筑基修士的威压,足以让修者心惊胆寒,膝盖发软。
但威压接触到厉一依身上的一刻,厉一依领口的玉珏忽然一亮,护罩凭空出现,将威压拦在护罩之外。
可惜了师傅送给她的玉珏了,只剩下一次护身的机会了。
厉一依心里再一次生出提升修为的迫切感,面上瞬间冷下来。
“原来清大这样的高等学府,也会出现仗势欺人的修士。”
江玫势在必得,哪里知道厉一依身上还有能抵抗住她威压的宝物。
她替卓小妹出头不果,怒上心头。
“我说怎么敢以下犯上,原来是仗着身上有宝物。你在外边我们管不着,在我们清大,就要守我们清大的规矩!”
手一翻,一点灵火倏地从指尖弹出,飞向厉一依。
江玫盘算了,以厉一依的修为底子,就算有宝物护身,也是一次性的。
破了她的宝物,逼着她当众跪下,颜面扫地,不说给卓小妹出了一口气,也要让厉一依见识下清大修士的厉害。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大摇大摆地来清大参赛的,她要让厉一依在赛前就胆战心惊,不战而退。
瞧见灵火,厉一依眼神一凛。她绝对不肯让灵火烧到她的护罩上的。
这护罩是肯定能抵抗住灵火的,但是护罩已经被激发两次了,还有一次就彻底报废了,她心疼。
想都不想,厉一依抬手,控火术流转,一点灵火也从指尖飞出,向半空中的灵火撞击过去。
旁观的几名学生“哎呀”一声,却是来不及阻拦。
厉一依深知自己修为不足,是以出手便不会容情。
一点灵火激发之后又是一点,跟着又是一点,一连三点灵火全向飞过来的灵火撞去。
两朵灵火瞬间相撞,她的灵火一闪即灭,而江玫的灵火只是稍稍弱了点,去势不减,立刻就撞上了她激发的第二朵灵火。
再是一声轻响,紧接着第三声。
也幸亏厉一依一连激发了三朵灵火。
修为的绝对压制面前,灵火的第三次碰撞,就发生在厉一依护罩之前不足一寸。
最后一声轻响,灵火化作轻烟消散。
“妹妹,你放肆了。”卓小妹轻斥一声,“你怎么敢对前辈修士动手?”
又转头换上不安的语气:“玫玫,我替我妹妹给你道歉,你不要生气啊。”
厉一依怒从心头起。
她上一次这么愤怒还是元神被摄取过来,差点被吞并的时候。
“清大好威风!清大的学子好威风!”厉一依怒道,“数千年盛名之下的清大,原来还有这般鸡鸣狗盗之辈!”
江玫才在卓小妹和同学面前被折了威风,又被厉一依骂**鸣狗盗之辈,也是大怒。
她何尝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柳眉倒竖,叫道:“你敢骂我!”
手一翻,一道风刃就汇聚在掌心中。
她旁边的同学都是大惊。
在校园动用威压,还可说是教训修者要守规矩。激发灵火,就已经触犯了校规。
再祭出风刃,这就是明目张胆地攻击了,尤其攻击的对方还是修为低于一大层次的修者。
要知道修者与修士只有一字之差,却是练气与筑基实力的巨大差异。
这风刃如果对方护罩扛不住,厉一依就会被拦腰斩断,血溅当场!
厉一依只看到江玫手中气旋升起,风刃成型就知道不妙。
她对身上护罩虽然信赖,但让她眼睁睁地瞧着薄如刀刃的风刃斩过来,而色不变,却根本做不到。
脑海里飞快地掠过所了解的法术,却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她除了控火诀,根本没修炼过任何法术。
眼看着风刃成型,耳边传来几声惊叫和呼喊。
厉一依双手猛然平推,火系灵力运转,一大片火焰从双手猛然喷出,形成一道火墙。
这一掌平推,厉一依几乎将经脉内所有火系灵力全都催动出来,众人眼看着一道烈焰熊熊燃起,立于她身前。
空气中立刻满是灼热的热浪,围观众人纷纷祭出护体灵盾向后退去。
有人已经准备施发出水系法术,有人在劝阻高声叫喊,现场一片混乱。
“住手!”
一声轻喝传来。
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钻进脑海里。
别说厉一依火焰激发,她无法收回。
就算能收回,透过火焰,看到江玫掌心风刃旋转着飞出来,她也不会收回。
厉一依全神贯注,经脉内火系灵力几乎消耗殆尽,立刻就催动了水系灵力流转。
“叮!”
一点灵力打在风刃上,风刃瞬间消散在火墙之前。
半空一只虚无大手压下来,火墙无声熄灭。
厉一依扭头,看着几步开外的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女修。
“沈师者!”几位学生连同卓小妹和江玫纷纷躬身施礼。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校园里施发法术?”沈清沉着脸问道。
“回师者的话,晚辈看到有修者言词辱及修士,极尽冒犯,忍不住出手教训。”江玫半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道。
沈清刚刚感觉到校园有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才急匆匆走过来,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作为清大的师者,本能地就是相信自己的学生。
更何况厉一依身前护罩还闪亮着,刚刚那道烈焰火墙,也给她印象颇深。
有宝物护身,在校园随意激发火焰,这分明就是跋扈习惯的。
她转头打量着厉一依,却自持身份,不肯以势压人。
而是先和颜悦色道:“这位小友,为何在清大,辱及清大前辈?”
在场的几乎都是修士,在厉一依这个修者面前,自然都是前辈了。
厉一依微微躬身施礼道:“见过前辈。”
接着起身安然道:“还请前辈指教,何谓辱及清大。”
厉一依的安然自若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沈清闻言,随手点了旁观一人问道:“你来说。”
那人依然,口齿伶俐地将前言叙述一遍。
沈清听了,已经大致明白了。
依然有护短的心思,却不肯落人口舌,转而问道:“这番话可有错处。”
厉一依坦然:“没有。”
沈清哼了一声:“你一句鸡鸣狗盗之辈,将我清大数千年的基业置于何地?”
厉一依微微一笑:“清大数千年基业,难免会出现几个不堪造就之人。
清大也不至于因此就辱及盛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