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显然对弱小的生物没什么兴趣,粗粗扫了一眼江寅武,“你们可以退下了,别在这里打扰我修炼。”
“好的,那祝魇魔大人早日恢复修为。”
江寅武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黄天霸那嘴碎怎么在沈樱面前这么听话,虽然它说沈樱是妖,但江寅武感觉不到任何妖气,对方或许是和师父一样的玄门高手吧。
“别傻愣着,我们也早点回去。”黄天霸催了一声。
江寅武根本没搭理黄天霸,殷切地向沈樱问道:“沈老师,要不我送你下山吧?”
“送什么送?这条山路,人家闭上眼睛都比你熟。”
“熟归熟,但大半夜的野兽出没,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走夜路多危险。”
黄天霸答不上话来,你作死也别作到魇魔身上啊,人家动动手指都能捏死你,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人家是妖,你还偏偏不信。
沈樱戏谑地笑了起来,“哦,那你的胆子很大呢。”
“那必须的……”
黄天霸简直无语,这傻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还想不想给老大当徒弟了,今晚折腾出这么多事情全因为你拿出陨铁,还不赶紧回去和老大赔礼道歉!”
“对哦!沈老师,那我下次再送你,师父今晚估计生气了,我得赶紧回去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拜拜。”
江寅武说完,搀着徐刑风一起离开了。
黄天霸向沈樱行完礼,也急急忙忙逃命去了,它本能地害怕和沈樱待在一起,虽然嘴里一口一个女魔头,但实际上心里无比惧怕沈樱,这源于妖族弱肉强食的本能恐惧。
沈樱则找了处视线开阔的崖顶,继续吸收月光精华。
闹腾了一晚上,大家几乎都没睡。
就这么一块小小的陨铁,搞得道观鸡犬不宁,一旦流落出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翌日清晨。
江寅武捧着洗漱用品从弟子房里出来,发现后堂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一边刷牙一边来到陈长青房外,敲了敲门,又喊了几声师父,但屋子里也没人。
“我的天,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江寅武赶紧放下牙刷,正准备出去找人,结果徐刑风也端着洗漱用品从另外一间弟子房里走出来,彼此打了个照面。
昨晚一番折腾,江寅武和徐刑风也算认识了。
要不是江寅武拼死拦着,徐刑风估计已经被风刃切成碎片,而且江寅武在江海市的时候也听说过他这个人,文质彬彬,器宇轩昂,还是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江寅武本以为这种人应该出入商业精英汇聚的高档场所,谁知道他会住在道观,而且还和师父认识,但具体的也没好意思问,因为徐刑风的情绪看上去有点低落。
“小武,昨晚实在抱歉,你脸没事吧?”
“没事儿,其实前几年我就见过你,当时穿着西装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是个西装暴徒,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这脸上的淤青还没消肿呢,不过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江寅武说到这儿,两人都笑了。
徐刑风朝四周一顿张望,“师父他们去哪儿了?”
“师父?原来你也拜在道观门下,那你师父是紫阳道人吗?”
“是长青道长,昨晚我听你喊他师父,你什么时候拜入门下的?”
江寅武笑容一滞,震惊道:“师父怎么还收了其他徒弟,我不是唯一的亲传弟子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师父提过你,你不要自己贴上去当便宜徒弟啊,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徐刑风哭笑不得,江寅武的情绪也太激动了。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那当然了,师父那么强的一个人,如果我是唯一的亲传弟子,那他仙逝之后的法器、宝物、功法和秘籍统统都是我的,如果你也是亲传弟子,那咱们就得为了遗产问题针锋相对,上演兄弟相残的戏码。”
徐刑风一脸黑线,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没准师父没死,咱俩先死了,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你放心,师兄不和你争,你想要的师兄都让给你。”
“什么?!凭什么你是师兄,这个师兄必须给我当。”江寅武争道。
江寅武虽然有时候傻愣愣的,但小聪明也是有的,道门重视长幼尊卑,谁是师兄谁就更有机会得到师父的传承衣钵。
徐刑风实在没兴趣争那些东西,笑着安抚道:“行行行,你开心就好。”
“放心,以后师兄混好了,肯定罩着你。”
钟明杵在在一旁看了老半天,忍不住提醒道:“我觉得你们两位还是先冷静点,师叔这么多年从没收过弟子,我觉得两位应该还没有得到师叔的认可吧,至少暂时还没有。”
江寅武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钟明师兄,你好像很了解我们师父。”
“师叔他从来不收弟子,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师叔让徐施主来拓苍山,之后又带江施主一起来道观,显然两位都是他比较看好的人,或许这一次他有收徒打算了。”
“钟明师兄,咱们都自己人,你别施主施主的多生分,叫我小武。”
“喊我阿风就行。”
徐刑风和江寅武向钟明躬身一拜。
钟明颔首笑道:“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小武你来自风水世家,从小耳濡目染风水堪舆之术,师叔收你入门或许是因为你的天赋,但我不明白阿风你怎么会来拓苍山?”
“我那时候一心求死,正巧遇到了师父,他指点我来此,说机缘到了便收我为徒。”
徐刑风看两人盯着自己,苦涩一笑。
经历陨铁化形一事,徐刑风放下了许多执念,他将子母养尸罐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二人,表示自己只想留在拓苍山陪伴李溪远母子。
钟明听说是元守一造的孽,难怪师叔要把徐刑风送到拓苍山,也算是弥补对他们的亏欠吧。
江寅武听得气愤交加,恨不得把元守一挖出来挫骨扬灰,回头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倘若自己妻儿被人杀害,心里得多难过,难怪徐刑风看上去总是郁郁寡欢的,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江寅武似乎也能理解了。
江寅武拍了拍徐刑风肩膀,安慰道:“风哥,你也别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师兄的位置还是给你吧,师父要是把衣钵传承给你,我也不会有怨言的,但是你能不能分我点。”
“噗——”
徐刑风和钟明都被他逗乐了,那委屈劲儿还真像回事。
钟明没好气地在江寅武脑袋上敲了一下,“师叔他没那么容易死,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师叔他有可能是一只得道成精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