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观赛礼仪——在选手完成跳跃时、完成节目时都可以鼓掌,其他时间不要随意的大声尖叫鼓掌,避免影响运动员的发挥,以及,如果很喜欢一名选手的话,在他的节目结束后,可以将购买的玩偶、用塑料纸包好的花束抛到冰面上。
张珏只是新人,自然不敢想自己能拿到什么花啊娃娃的,谁知道在节目结束后,却真的有人给他扔了东西。
一束漂亮的、白色的蔷薇。
张珏滑过去捡起,发现那位在机场捡到过他的高个子姐姐怀里还捧着一束淡黄色的小雏菊,帅气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他感激的挥挥手,下场了。
根据花滑潜规则,才开始比赛的新人的goe以及表演分不会太高,所以他们要不断的参赛,并一直拿出不错的表现,刷裁判的眼缘,打分待遇才会慢慢上升。
其中发挥稳定,能一直clean比赛(零失误)的在这方面会更有利,所以花滑也是将稳定性看得的非常重要的项目。
备注:如果是出身俄罗斯或者北美的运动员,就不用遵循这一条了,他们都是出道即王者,打分待遇一开始就好,如果还有名教练加成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
根据教练们的预估,张珏的技术基础分应该有40分以上,男单短节目的表演分满分是50,他的滑行不差,应该可以拿到25……吧。
沈流当年第一次比赛的时候,表演分只有20分。
也就是说,如果裁判吝啬,张珏也可以拿个65分,要是裁判今天脑子正常,他是该拿到70分以上的,毕竟技术的底子摆着,正所谓表演分跟着技术走,技术动作全部高质量完成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拿最低一档的待遇。
过了一会儿,计分板上出现张珏的分数。
技术分:42.9
表演分:29.33
得分:72.23
这是比赛开始到现在为止的全场最高分,张珏的排名一下就蹦到了最高处,虽然萨夫申科和寺冈隼人的裁判缘比张珏更好,只要不失误,分数一定比张珏高,但教练们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个分数起码能保张珏排在短节目第三!
“做得好!”张俊宝拍拍张珏的背。
张珏矜持的笑了笑,微微挺起小胸脯:“还好啦,原本可以更好的,我还没用全力呢。”
看他这小尾巴要翘不翘的,张俊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rua了一把小孩的头发。
沈流和杨志远对了一拳:“恭喜啊,对第一次比赛的新人来说,这是个很好的首秀了。”
杨志远点点头:“谢谢。”
接着队医就从包里拉出保存的好好地冰袋,准备去给张珏做赛后冷敷,对于运动员来说,激烈运动后冷敷,可以保护关节,减缓疲劳,也是保养运动员身体,减轻运动损耗的方式。
张珏不喜欢冷敷,他总觉得硬硬的冰块压在身上让人不适,可他反抗不了这个,无论是老舅还是队医,都不是那种小孩耍耍赖就放弃保护他的性格。
运动员最大的本钱就是健康,因伤退役的张俊宝和杨志远都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
很多老将在职业末期不是水平下降了,事实上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滑行、旋转和表演这种功底只会越来越厚,但跳跃却会因为伤病而不断下滑,直到不得不离开赛场的一天到来。
齐教练保存着手头的录像,满脸高兴。
老孙啊,咱们这次捡到宝了,张珏不是内战之王,他对外战斗力明显更强啊!
他干花滑这一行这么多年,齐教练也不是没见过天才,但张珏的素质依然让他眼馋,张俊宝也是运气爆发了,天降。
白叶冢妆子坐在座位上,和自己的小伙伴说道:“要是他在自由滑没失误的话,应该可以拿到铜牌。”
寺冈隼人很淡定:“何止,他要是一直有这个稳定性,今年的总决赛都能冲,这小子实力不错。”
但在寺冈隼人来说,也就是不错而已了。
他是有3a的,张珏的技术底子没他高,上限也被桎梏住了,冲个领奖台就是张珏的极限。
也就是比完这一场后,张珏又犯困了,中午没睡午觉,老舅就让他靠着自己睡半小时。
他们都没有立刻离开比赛场地,而是坐在那里,接着看后面的比赛。
准确的说,是张俊宝看后面的比赛,并确定自家小孩的最终排名,张珏只要裹着小毯子继续睡就行了。
沈流和齐教练、杨志远看着张俊宝:你就宠他吧。
男单的短节目比赛最终以寺冈隼人取得第一告终,萨夫申科第二,张珏不出意外的拿了第三。
而在萨夫申科的比赛结束时,那位模特姐姐则把小雏菊仍给了他,小伙子捡起花看起来很高兴,似乎还想找个空去和姐姐说话,因为语言不通只能遗憾放弃。
之后比的则是冰舞的韵律舞,原本最被看好的是一对俄罗斯组合,但真到了赛场上,表现最好的却是那对昨天过的狼狈至极的南韩小冰舞,尹美晶和刘梦成。
他们的节目音乐来自某部不出名的电影,剪辑得非常粗糙,技术动作的编排也中规中矩,但两人十分默契,男伴托举动作完成得非常出色,女伴感情热烈且敢于展现自己,在冰舞这个重视表现力的项目里,他们是用自身的素质,直接与周围所有同龄人拉开了距离。
因为两位选手优秀的演绎,那个质量平平的节目看着居然也没那么差了。
是的,他们身上的那种感觉很多人在张珏身上也感受过,就是纯粹的表演天赋强到碾压其他人。
沈流看着他们,低声说道:“天赋很强的一对,感情也好,这两人要是好好练,前途不可限量。”
如无意外,未来两个奥运周期里,这一对是最有希望进入世界前六的亚洲选手,不,应该说但凡给他们个好点的节目编排,他们都该爬上去了。
尹美晶和刘梦成的节目质量是真的不行,一看就是某十八线编舞根据以往的套路,东拼西凑搞出来的粗糙货色,张俊宝甚至觉得这个节目的质量还不如他自己的编舞初作《小鳄鱼》。
老舅稳稳的坐着,大腿上枕着个小脑袋,他应道:“这一对的滑行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用刃清晰干净得像是对着滑联给的技术规范守则练出来的一样,很扎实,而且男伴对女伴特别好,扶得很稳,女伴也很相信他。”
鉴于张珏小时候就在鹿教练的指挥下,看着国际滑联的规范动作光碟练基础,他合理怀疑这两孩子也这么干过。
沈流:“嗯,不过这是他们的启蒙教练练出来的,现在的教练似乎是个品行不端的庸才。”
张俊宝:“那可惜了。”
沈流:“可不是嘛。”
都是在体育系统里混的人,他们还不清楚一个shi一般的教练意味着什么吗?即使是ssr级的卡片,碰上这种人也只会废掉。
在尹美晶和刘梦成的比赛结束后,他们必须像其他运动员一样,与自己的教练走在等分区,也就是kiss&cry等待裁判给出分数,他们的教练,也就是那种才被张俊宝收拾过的中年人黑着脸,张嘴就对着两孩子一通骂。
尹美晶满脸无所谓,牵着男伴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背,明显是这对组合里的精神支柱,刘梦成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和教练之间泾渭分明,冷漠的在镜头面前都不装了。
而等到女单的比赛时,即使还没开始,大家也知道,除非出现什么大的意外,不然在本分站赛,赢面最大的就是日本的青年组一姐,白叶冢妆子。
这是一位只比张珏大一岁的女孩,但她的难度早已超过所有成年组的女单,如无意外的话,明年她就会进入成年组。
白叶冢妆子本人在比赛里也十分稳健,她没上最大难度,但每个动作都完成得干净有力,可见又是一位技术规范的选手。
从古至今,每一位运动寿命长一点的王者级别的运动员都是技术规范的,符合规则的发力方式也能让他们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运动损伤,进而运动寿命都比别人长一些,相对的,那些喜欢偷周的运动员更容易关节受伤。
而白叶冢妆子的跳法还挺特别,因为她的技术特征和张珏是反的。
张珏,男单,跳跃技术特征却是转速流,这是女单常见的跳跃方式。
白叶冢妆子,女单,跳起来超级有力量高。
仅仅是看到她的跳跃,众人就明白,这个女孩是非常难得的力量型女单。
这一款女单没别的特色,就是在女性运动员普遍进入发育关,也就是身上的脂肪变多,曲线变得明显,导致身体变重,跳跃重心失衡的时候,力量型比转速型更容易过这一关。
女单过发育关是生死劫,一旦没过好,就只剩下退役一条路可走,无数天才少女都是折在这一关,而力量型的一开始就是凭肌肉力量去跳,身体变化后,适应起来就更快。
白叶冢妆子不仅是力量型,她还有着女性特有的娇小轻盈的体型,以及出色的滑行,简直就是女单项目的版本之子。
沈流暗暗思忖着:这一批的新人都是个顶个的素质好,我们小玉放里头,居然也没那么显眼了。
这孩子最可惜的地方就是之前空了四年,高级3 3连跳都是今年临时练出来的,要是张珏直接一直在花滑这一行,现在肯定也是不逊于萨夫申科、寺冈隼人的选手了。
然而到了晚上,张珏在长辈教练们那里就只剩下糟心熊孩子的形象了。
白天补了一觉,导致张珏晚上再度精力满满,受不了的张俊宝借口要洗澡,把张珏寄放在沈流那里,不到半小时,跑酷的猫猫就让沈流想撞墙。
他除了是运动员,本人还是外国语大学的在读硕士生啊!他要在明年休赛季把毕业论文交上去的啊!他在敲论文的啊!这熊孩子好闹腾啊!给他开意大利的电视,他还说看不懂,继续缠着齐教练要练体能怎么办!
沈流想开口提出异议,齐教练还一脸“你怎么事这么多”的表情瞪着他:“你几岁,张珏几岁啊?我没叫你和他一起练就不错啦!”
最后还是杨志远走过来敲他们的门:“沈流,齐叔,尹美晶刚才在比赛场馆的楼梯间被她的教练推了一下,把左脚给扭了,刘梦成把人背了回来,我去给她看看。”
张珏扭头:“美晶受伤了?”
小孩是个暴脾气,他立刻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往外边冲,嘴里骂骂咧咧:“那个瘪犊子!”
沈流和齐教练一起扑过去,先把人给摁住,人高马大的杨志远把他一扛,不管张珏如何哇哇大叫和挣扎,硬是把人送回了他的房间。
穿着胸前有一个熊头的t恤的伊利亚路过,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抄起路边的垃圾桶往这边赶,张口就是一串俄语。
“你在干什么,放下他!”
穿着自带的浴衣路过的寺冈隼人愣在原地,恰好张珏这时朝伊利亚和隼人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大喊:“help!”
隼人茫然,这、这……这孩子是向我求救吗?他是被绑架了?妈妈啊,他可是小学生,我得救他!
于是脚盆太子也冲了。
杨志远:……咋回事?张小玉还有外国救援啦?
场面一时间非常混乱。
等好不容易把张珏送到张俊宝那里,老舅就惊讶的发现,张珏、杨志远都灰头土脸的,后面还跟着两个蔫头耷脑的小男单。
以一敌三获得胜利的杨志远气喘呼呼的把张珏往张俊宝的床上一放:“俊宝哥,这三个娃归你管了,我那边还得去给沈流、齐教练他们一起办一些事,先走了。”
张俊宝干巴巴:“哦,你去……小玉,你又干什么啦?”
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
小孩揣着手手,一扭头,哼哼唧唧:“他们做好事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