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的话,让丁丰收和路漫漫双双沉默片刻,似在思考。
丁丰收沉默不言,就算是被路漫漫和李越一起看着,他也是双目低垂,似不关他事。
“你杀了冉遗,是觉得时机到了吗?”
路漫漫说这话,却是看着丁丰收,其实她已经明白了李越的话是何意。
李越一开始并不能想通这时机的问题。
但是,在徐风对他说了丁丰收的那些故意的举动,让徐风故意有了那些发现之后。
李越似乎想通了。
当时,李越不明白丁丰收为何那样做,他藏了几百年,都不被人知道,又为何突然就故意暴露了那么多。
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随后李越结合之前丁丰收说的逍遥道人,将李越引到这里,还有故意展现给李越的那些发现。
李越终于想明白了。
丁丰收故意暴露自己,有可能是丁丰收再也撑不住了,有可能是丁丰收是终于醒悟了。
不管是什么理由,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
逍遥道人所要等的那个时机,终于到了。
说到这里,丁丰收和路漫漫又是沉默。
李越的话似乎说中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又似乎他们俩也知道,都在等的时机真的来了。
路漫漫看着李越,脸上挂着阴险的笑,眼中是锐利的光,好似匕首。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你仅凭一堆的疑点和猜疑,能够猜到这种程度,当真是了不起。”
“李越啊李越,若是给你足够的时间,我觉得我和丁丰收身上将没有秘密。”
李越微微皱眉,“其实,我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想搞清楚。”
“什么?”
“这里,和我的黄泉有什么关系?”
不管路漫漫和冉遗,还是丁丰收和路漫漫,似乎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但是,祠堂正屋之中的黄泉同步,却是李越怎么都不可能放过的一个点。
其他,李越都可以不在乎,也都能马马虎虎过去就过去了,但是唯独这黄泉同步,却是一定要有一个确切的答案的。
这就是李越想不明白的最重要的两点。
一是,丁丰收和路漫漫都想在这祠堂得到什么?
二是,这里又是怎么和黄泉扯上关系的?
关于这点,路漫漫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李越,带着趣味的笑。
“你不是很聪明,你觉得那是怎么回事?”
李越双目之间,神光闪动,看向路漫漫,神色凝重的问了一句。
“你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就是这个问题,让路漫漫神色一变,双眼露出惊恐,就好像是听到了最为恐怖的话语。
看着李越,满是惊恐,声音都开始颤抖。
“你,你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但只有这一句话,再无其他,让李越想知道更多,显然是不可能了。
丁丰收轻笑,并没有看李越,还是目光低垂。
“李越,我知道那些东西瞒不住你,但我很想问你,你觉得我是什么?”
之前,在知道了丁丰收乃是活了几百年的未知生物之后,徐风也曾经问过李越,这丁丰收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李越是没有把握和证据的,但是他还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我该称呼你为,龙王。”
听到这两个字,丁丰收笑了,真正朗声大笑,拍了拍李越的肩膀。
“看起来,我这次没有找错人。”
说罢,没有对李越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路漫漫。
这两人,似乎都喜欢讲话讲半句,吊他人胃口。
丁丰收站起身,他认为李越说的已经足够多了。
能够短短几天时间,只在知道了一些完全不重要的细枝末叶后,就能推断到如此地步,李越足以自傲了。
既然李越已经问出了这里和黄泉的关系,那么接下来就是他和路漫漫之间的事情了。
丁丰收看向路漫漫,眼中尽是回忆。
“路漫漫,既然如此,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看上去,两人之间,有着纠缠不清的恩怨。
路漫漫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越,似乎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随后目光移向丁丰收。
“你这条老泥鳅,守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要背叛。”
丁丰收面色阴沉,一步步走下台阶,目光死死的锁定路漫漫。
“背叛?狗屁,我一直遵循的就是我的内心,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贪生怕死,为了苟延残喘,容忍了你们多少的恶行而不管不顾。”
“今日,我便要将所有真相公之于众,我也不再乞求多活几年违心的生命。”
“一切起源于这里,今日,就让一切都结束在这里吧。”
路漫漫还想说什么,似乎还想威胁或者蛊惑丁丰收,但是却看到了丁丰收眼中的死意。
心存死志,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路漫漫一副你随意的态度。
“既然你想死,那我也没有必要拦着你,更何况,苟活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死了。”
丁丰收完全不为路漫漫的话所动,他现在的眼中已经没有光彩,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痛快的死亡。
而今日在此等李越,只是不想将心中的秘密,带入坟墓而已。
丁丰收站于祠堂之中,似乎在感受这里的最后气息。
“李越,有酒吗?”
李越随手将一壶好酒扔给了丁丰收,丁丰收不客气一饮而尽。
“我丁丰收一生不欠任何人的,我既然喝了你的酒,那我便给你一个故事作为交换。”
李越点头。
丁丰收长出一口气,带着浓浓的酒气。
说起丁丰收,当真是传奇般的故事。
丁丰收起初诞生之时,只是山间一条小蛇,普普通通,懵懵懂懂,没甚出奇。
但是,随着丁丰收的长大,他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开了灵智,生长迅速,很快就成为了一条虺。
那时候的丁丰收不明所以,只是惊叹欢喜自己的奇异成长,有了灵智便开始四处游荡和探索。
终于,经过几年的时间,身为虺的丁丰收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