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还没出县城,就被一辆警车挡住了去路。
拖拉机上的一堆人都没动。
刘大刚看到警车后,有点害怕,小声开口:“是不是人家警察以为我用拖拉机载客超重了?”
花生安:拖拉机有超重的这个说法吗?不对,世界上有用拖拉机载客的吗?
敌不动我不动,警车的门率先打开,下来了一个眼熟的人。
花生安的学长,祁东。
花生安跳下车,他学长又从车里叫下来了一个男人,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林敬白叹了口气:“这要抱着孩子的是个女人,这场景还挺熟悉的。”
梁子都:“.....是抱子认亲,还是铁窗泪大团圆?”
清漫:“铁窗泪是什么?”
花生安听着他俩的吐槽,心里突然对抱孩子的男人有了一点感谢。
我谢谢您是个男人呐,不然真不知道身后这俩人把我编排成什么样了。
“上午好,学长。”花生安走过去,他学长这次见到他还挺放松的,估计身份是查完了。
“怎么样,确定完了?”花生安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男人。
呵,这不是那天的小偷吗?
祁东也不尴尬,意外的坦诚:“没查出来,信息保密。”
看着花生安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祁东的心里又确定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学长,你找我?”花生安不奇怪祁东今天能在县城入口这找到他,但看着在学长身后跟着的抱着孩子的男人,花生安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祁东知道自己有些冒犯了,但事情能成最好,不成也没事。虽然不知道他学弟是走什么路子的,但既然不是敌人,大家认识那么久了,总应该好好打个招呼。
“我也是想找你问问你需不需要雇长工,不需要就算了。”接着祁东说了事情始末。
主要还是为他身后的这父子俩来的。
这确实是那天的小偷没错了。
但看着也就20岁出头的男子,却已经当了父亲。
他叫崔重,现在也就22岁,一开始也就是在家乡小县城干干活,打打工。没想到,他这一生的转折都在上一段恋情上。
两年前,他和一个高中毕业后留在县城的姑娘谈恋爱了。只是这个姑娘玩心比较大,他不是个太叛逆的人,也是各种机缘巧合俩人才在一起。
他本来以为可以改变女孩的性格,但事实只是证明了他的天真。
分手分的简单,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牵连了。
但几个月前女孩突然抱过来一个孩子,说是他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女孩就跑了。
他不知所措的在家哄了两天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妈妈的原因,孩子一直大哭不止。
最后还是邻居过来说这孩子是不是病了,他才想起来去医院。
等做了检查,他才知道最什么女孩没说什么就走了。
这小孩肺部长了一个东西,需要做手术。
做了检查,孩子也确实是他的。
仔细想想,是有那么没做措施的几次。
小孩太脆弱了,长东西的地方想做手术有点难。小县城做不了,他没怎么犹豫,带着工作几年的积蓄直奔省城。
在省城呆了两个月,孩子的病治好了。幸运的是这个病问题不大,所以他“只是”花光了数十万的积蓄。
一切从头开始吧。孩子的妈妈彻底拉黑了他,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把孩子生下来。
但举目无亲的他看待这个小生命,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柔软。
坐上回家的火车,他以为事情都会变好,没想到孩子在车上发起了高烧,他只能中途从山滨县下车。孩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没恢复好,在火车上有些发炎。
但他确实没钱了,打电话和朋友老板借到了两千,但这依旧不怎么够。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祁东把他抓到了警局,了解了他的困难,在警局里凑了些捐款将孩子的病治好了。
医嘱说,孩子需要在空气清新的地方生活。
崔重家里没房没地,孤身一人。
祁东第一时间想到了首白镇,然后就想到了花生安和林敬白。
这俩都需要雇工吧?
不过林敬白的手下好像已经饱和了,而且他那里基本都是社会闲散人员,不适合孩子成长。
他就想着优先问问花生安,他打听了,崔重在他家那边,评价为人都挺好的。
上次抢人钱包,估计也是被逼急了。
他学弟刚刚回到镇上,想要雇到靠谱的长工不容易吧?反正他就是来牵个线,成不成的不管。
听了他学长的诉求,花生安觉得事情不大。
“我确实需要长工,现在首白山正处于创业时期,事情比较多。崔重,你想过孩子怎么办吗?你不能光干活,不管孩子吧。”
崔重人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有些焦急:“老板,你少给我开些钱,能让我带孩子工作吗?放在我视线内就行,我真不耽误工作!”
花生安想象不出带孩子工作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但他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
“我农场工作内容比较杂,不会干可以学,都不难。但你得保证不能耽误工作。先实习一个月,第一个月2000块钱。要是干的可以,第二个月开始签合同,一个月2500。包吃包住。”
这个价格在当地不算低了,花生安也是想留住长工,才开出这么个价格。以后别的员工来,就按照这个标准长几百,看分工。
小地方就是不怎么能留住长工,何况是农活呢。
短工好招,但长工一般都去大城市打工去了。
他给的钱,比林敬白给小弟的固定工资高了几百,只不过林敬白的那些小弟还会有别的分成。
谈好这些事宜,花生安拒绝了他学长的邀请,回到了拖拉机上。
他学长则是跟在拖拉机的后面,带着崔重,去首白山“串门”。
花生安上车之后,就把这件事说了。
他答应的挺好,但现在他没那个条件包住啊,连包吃都有些困难。
在农家乐没盖好之前,他只能仰仗梁子都和林敬白了。
“我答应包吃包住了,你们谁有空着的地方啊,让我租两个月吧?五百块钱一个月怎么样?”花生安将小黑从梁子都的怀里抱了出来,对着他哥笑的很友好。
花生安现在被林敬白帮了不少,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了,最主要是林敬白总少要他钱,欠了这么多的人情,他都不知道怎么还。
他雇工程队的人干活,工程队吃饭就是在敬白屋。
因为那边有厨娘,可以做大锅饭。
像这样十几个人去敬白屋吃饭,花生安每天只用给100块钱。
林敬白伸手抱过来小黑,他不想让花生安为难,而且这对他也不是难事:“住我那边吧。敬白屋本来就是给员工住的,当时建的很大,空屋还有不少。”
又换了一个地方的小黑有些茫然,刚才它不是在主人怀里吗?
不过这个怀抱也挺舒服的,于是小黑趴了下来。
梁子都:“我那边有个放杂物的阁楼,收拾出来就行。”
看着什么都要帮忙的林敬白,他突然觉得自己弟弟被抢走了。
不过,花生安这样不省心、就会让人担心的弟弟,抢走就抢走了!
他,一点,都不,介意!
花生安最后还是接受了林敬白的帮忙。
梁子都那个阁楼要是清理的话,里面的东西又要找地方放。
让别人住进去,已经是很失礼的事情了,要是还要填更多的麻烦,还是省省吧。
花生安租了一间林敬白的小屋,崔重的吃住算到一起,一个月给6百。
林敬白争执不过他,只能接受了对方的这个价格。
花生安不知道这个价格多还是少,但这根本不是钱就能报答的问题。
他脸上第一次有了些羞臊,他抓着小黑尾巴,低头不知看向何处:“敬白,自从我回来就一直受你帮忙,我...”
“没有,你回来我很开心。”林敬白见不得花生安露出这样的纠结,只是打断了他的话。
花生安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
看向林敬白的表情带了点嚣张:“林敬白小老大,我们以前肯定认识!你别让我猜了,快如实招来!”
正想着如何安慰他的林敬白表情一滞!
注意力这么快就被转移了吗?
花生安看他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架势,有些不理解:“我记得我在首白镇上打过几场架,我真打过你?别的我也没接触过谁啊。”
那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十二先生死前流的那成片成片的鲜血。
怎么想都想不通,他就先放下这个事了。
其实只要他想打听,林敬白的曾经他能打听的很明白。
但他想尊重林敬白的这点小**。
而且像解谜一样把林敬白解开,就让他很有成就感。
面对林敬白,他愿意遵守游戏规则。
拖拉机的声音很大,花生安和林敬白说话,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撩的林敬白痒痒的。
看见对方不继续追问,他松了口气。
他不是介意被对方知道了什么,只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如果让花生安知道曾经。那他所有的小心思都一览无余了吧?
他还是怕,怕被花生安讨厌。
花生安不知道林敬白需要什么,只是做了一个他一直纠结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他给的是不是对方需要的,但这确实是他能给对方最好的东西了。
以后,请多多关照了,表弟。
林敬白没戴帽子,头发被吹的有些乱。
花生安抬手帮他捋了捋,将眼前的碎发掖到耳后。
花生安没看见林敬白的耳朵有些泛红,只是将自己的胳膊塞了过去。
“抱着我点,能稳些。”
聊完这个话题,花生安才注意到车上的人。
他哥正和清漫胡侃些什么,看来他对清漫树妖的身份接受良好。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紧张。
他这才发现“司机”刘大刚先生身体僵硬的很,一动不动的。
花生安都担心他将车开进沟里。
“大刚哥,你怎么了?”花生安喊着冲他说。
刘大刚回过神,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哀怨:“我一个小老百姓,没想到也有被警车追尾的一天!那是警察局长吧?也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