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感到不可思议地看着卫戎,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不知少主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卫戎点点头:“是的,跑路。”
“为啥啊?”
张泽还是心有不甘。
卫戎看向张泽道:“你知道那个司马千雪为什么那么豪气,一下子买下了那么多房子么?”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想转手卖出去,从中间赚一笔。”
“你觉得以她的身份地位,会看上这点小钱?咱们的生意是被她盯上了,她已经放出话了,要想再开发别的地方,只能跟她合作,否则你根本就干不下去。”
听了卫戎的分析,张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朝卫戎竖了竖大拇指:“少主就是少主,小的再学三百年也赶不上。”
卫戎心道你这马屁拍得也不算过分,咱们中间隔着十几个世纪呢。
他呵呵一笑:“到底还是马屁听起来舒坦。不过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这个司马千雪,省得我一间间房子慢慢卖了,这样卷款跑路方便多了。好在我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真的建房子,所以一开始便要你搞期房,便是这个目的。”
“少主果然老谋深算,半年多前就想到了这一天。只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现在张泽对卫戎佩服得是无以复加。
卫戎一边喝茶一边手指点着桌面,思忖道:“咱们要想安全离开晋国,工地上至少半个月不能让人看出异样。”
张泽道:“这可就难办了,咱们都跑路了,谁还那么傻还在那里蒙着头干活。”
卫戎一巴掌拍在张泽的后脑勺上,“你小子平日倒是精明得很,怎么关键时候脑子就不好使了呢?有钱能使鬼推磨懂不懂。”
张泽立即明白过来,随即安排一名锦衣卫的小旗住在香榭书院守着,负责给工人发工钱,监督施工。
好在二期房屋购置的那些床垫水管什么的廮陶那边已经运送过来,再通知运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了做人也不能太黑,反正工人要开工钱,就让他们都给安装到位得了。
张威早已回太原郡向虞栾复命去,第二日一早,卫戎别了乔洪、杨迈,和张泽两人化妆成运送物料的民工,跟着马车大摇大摆地出了长安城。
在延兴门外,卫戎回身看向这座数百年的老城,嘿嘿笑道:“别了长安,别了司马千雪,老子下次再来,那三百多套庭院还是老子的!”
张泽疑惑道:“咱们不是跑路了吗?那三百多套可是连地基都没有打。”
“能不能不破坏气氛!”
卫戎牵过锦衣卫送过来的大黑马,对张泽道:“让他们车队慢慢走,咱们先走一步。”
长安距离壶口关一千两百多里,虽然要途经潼关、函谷关等险要之地,好在官道宽阔道路好走,而且两人打扮普通,也未携带兵器,一路尽捡着大路走,也未遇到官府的盘查。
两人赶路极快,只第六日便赶到了壶口关。
这里虽然是跟恒国对峙的一个重要关口,但好歹自由通商是司马真自己主动提出的,他总要做做样子,因此壶口关军事防守虽严,但对平民和商队并不十分过问。
于是卫戎和张泽两人毫不费力便通过了壶口关,走出关城大门,卫戎跨马奔驰了一段路程便勒马停下。
他看着张泽道:“现下是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上,你小子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贼爽?尤其是狠狠坑了司马千雪那骚娘们。”
“哈哈哈,不瞒您说少主,我这辈子就没爽过,要不是一路上担心事情暴露被追上,我做梦都会笑醒。”
到了此刻,一路提心吊胆的张泽也终于放下心来。
卫戎看着壶口关方向,嘿嘿笑道:“半个月看不出来破绽,等他们发现停工之后,再到想明白派人出来追,咱们的金银早就进了廮陶了。”
“可不是么,”张泽顿了顿,“小的听说那个司马千雪虽然风骚,但性格十分暴烈,向来睚眦必报,她要是报复咱们咋办?”
卫戎拍马继续赶路:“报复?她能拿我咋地?难道她化妆成商人来廮陶找我不成?她要是到了廮陶,老子就给她卖到咱们的翠云别院去,一下子能让别院生意好十几倍你信不信?”
“呵呵少主,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第一个找到沈翠云,先包她一个月再说,这么高贵的女人小的还没玩过呢。”
张泽舔了舔嘴唇,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她高贵个屁,老子就没见过她那么贱的。”
这主仆二人一边赶路,一边拿着司马千雪说事,不知不觉便来到潞县城外的黑牛岭。
卫戎抬头望去,这处去年新筑的营垒墙壁上已经生了绿苔,城头上的士兵手握长枪目视前方,对他们这两个骑马路人丝毫不以为意。
他们二人随即继续往前走,这才发现蟠龙岭和黑牛岭的两只营垒之间,设有专门的检查站,检查过往人员有没有夹带违禁物品。
两人来到检查站前,士兵见两人没有携带兵器,只是简单问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一个厚厚的薄子上登记了姓名人数,便放行了。
卫戎自然报的是假名字,从哪来到哪去这一路早就说顺口了,随口就说了出来。这一路走来,路上的检查都形同虚设,但是这里是边关,应该再严格一些才对。
但是转念一想,检查松一点也有好处,更有利于商贸流通,至于那些间谍杀手啥的这样的关卡根本就查不出。
进了潞县县城,卫戎本想低调一点让张泽找个小客栈住下,没走几步便被一队士兵给拦下。
领兵的队正对卫戎道:“这位客官,我家将军有令,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个小小的队正说话还挺冲,卫戎顿时来了脾气,这段日子在人家的地盘上看人家的脸色,尤其是面对司马千雪时,谦恭得十分憋屈。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他如何忍得住。
“老子没空!”他这话的语气可比那队正冲多了。
一个小老百姓也敢这么横,那队正立即变了脸色,仓啷一声抽出了宿铁刀,弹了弹刀背:“你最好对着它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