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在清蒲一向横行霸道、坏事做绝的宋林，决计想不到有人居然胆大包天到来海上云台找他麻烦。
私人包间里，发泄过后的宋林正搂着小姐呼呼大睡呢，而之前那个肥猪男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包间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进来两个穿着会所浴衣的大汉，随后门又被悄悄掩上。
两个大汉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手帕，分别捂在床上两人的口鼻上。
正在酣睡的宋林立刻惊醒了过来，随后剧烈挣扎着，还试图呼喊。
可惜，常年酒色过度再加上刚刚又放了一炮，现在四肢酸软无力，挣扎一会、那双惊恐的瞳孔里很快便涣散开来。
而另外一个小姐，直到昏迷过去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等宋林昏死过去后，两个大汉快速帮宋林穿戴起来，等弄好后其中一个走到门口敲敲门，外面递进来一个包裹，同时小声说了句“快点”。
两个大汉打开包裹飞速穿戴了起来，一分钟后已经是一派职业保镖的范儿，西装革履黑皮鞋，而且脸上还撑了一副大大的蛤蟆镜，把半张脸掩盖在了镜片后面。
随后两人收拾了一下现场，架起宋林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在他身上撒了撒，一股酒气在房间里迅速弥漫开来。
两个人定定神，架着宋林出来包间。
刚出门，走廊里过来两名身材高大的巡逻内保。
守在门口的苏文海故意大声道：“宋哥，这是董事长的吩咐，我也没办法啊！”
苏文海话刚说完，过来的一名穿着黑背心的内保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宋总房间？”
苏文海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无奈说：“唉~别提了，宋哥天天不回家，嫂子到董事长那边去告状了，这不，让我们今天无论如何要带宋哥回去。”
另外一名肤色黝黑的内保上前在苏文海三人脸上打量了一下，狐疑道：“我好像没见过你们嘛。”
苏文海镇定道：“我们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这位兄弟没见过我很正常。”
这位内保还是不相信，走上前摇摇耷拉着脑袋的宋林，“宋总，您认识他们嘛……宋总……”
“……”
空气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就在两位内保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时，低着头的宋林含糊不清道：“滚蛋……我不回去……”
手已经悄悄贴上裤兜的苏文海，又轻轻的放下，一脸苦口婆心的劝说：“宋哥，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董事长已经下了死命令，今天要是不把您带回去，我们几个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说完苏文海朝黑脸内保无奈道：“两位兄弟，你们也帮我劝劝宋哥吧~今天要是不把他带回去，嫂子那边不好交差啊！”
两个本来已经露出警惕之色的内保，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也是很快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宋林有老婆，家世跟宋家也是旗鼓相当，不过他老婆长得貌比如花、而且还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最关键的是，两个人一向是各玩各的，宋林p，她老婆找鸭子，大家半斤八两。
也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居然请动老董事长出马了。
“宋哥，要不您今天先回去吧。”
“是啊宋哥~万一嫂子再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
两个内保和苏文海一人一句的劝着。
终于，宋林“说话”了，“回去……”
两个内保把苏文海四人一直送到内部电梯口，目送电梯下行后才笑道：“就他老婆那样，老子宁愿打飛机也不会上她。”
另外一个内保猥琐的笑道：“嫌逼丑，没路走~关了灯一样养鸟！”
“哈哈哈……”
……
宋林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梦里面一个穿着老式中山装的老头，吊在房梁上左摇右摆，舌头伸的老长，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挂在眼眶外面，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很快老头不见了，换了一个穿着涤纶布上衣的年轻女孩，女孩满脸血污，一双空洞的眼球里还有蛆虫在外面爬，嘴里一声声的叫着“还我命来”……
他跑啊跑，中间摔了无数个跟头，但身后始终有冤魂在追着他。
终于，前面出现了光明，好刺眼啊……
然后天空下雨了……
哗啦啦——
宋林猛的一下睁开眼，胸口剧烈喘息着，视线被滴滴答答的水珠遮挡了，他想抬手去擦一下。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缚着双手，而且嘴巴也被封箱带紧紧缠绕着。
宋林猛然间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唔唔”着想爬起来。
砰——
宋林被一脚踹到了墙根。
“唔唔——”
宋林使劲呜咽着，眼泪鼻涕都跟着下来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得。
直到这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足15平方的小房间里，中间站了两个穿着长筒雨靴的男人，由于白炽灯的反射，脸看起来模模糊糊。
而他们身后的墙壁斑驳不堪，上面喷溅着大块大块像是血迹一般的暗红色；
而墙壁下方有一张桌子，上面隐约摆放着锤子、老虎钳、螺丝刀、剪刀、锯子、台虎钳等物品，另外还有个小医疗箱。
看到这里宋林那张本来就白的脸上，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是惨白一片，
没了众多爪牙的拱卫以及家族后台的撑腰，宋林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
在脑补出接下来的场面后，吓得肝胆俱裂，呜咽哭嚎了起来。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大汉走到他旁边，抓着他的头发拽到屋子中间，“跪好了~”
宋林立刻乖乖跪好，勉力挺直腰背。
大汉从旁边拿了个黑塑料袋过来，从背后罩在他头上，收紧袋口。
“唔…唔唔……”
宋林两只被绑缚在伸手的双手使劲抓挠着，两只脚也在地面上拼命的踢踏着。
“呜呜呜——”
恐惧加上激烈挣扎使得氧气消耗的很快，仅仅30秒后宋林挣扎的幅度变小了。
后面的大汉又停了几秒钟，然后才松开袋子——这是下马威。
“啊……”宋林长长喘息了一声，然后拼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呼……呼……”
紧着宋林开始呜咽着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大汉说话了，“认识纪安志吗？还记得赵蓉是怎么死的吗？
给你一个机会，把你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怕跟你明说，把你绑过来就没想着让你活着走出去。你要是以为能死扛着不说我们就会放你走，那你尽管试试看。
同意就点点头，不吭声我们现在就开工了。”
宋林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考虑到底是谁绑自己的了，脑袋里一直疯狂思考着要不要说。那些事情一旦暴露，绝对是牢底坐穿的下场。
他想抗一波试试看。
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一名大汉拿起一把老虎钳走了过来。
“唔唔…………”
房间里响起了惨绝人寰的闷哼声……
……
两个小时后，宋林把所有曾经做的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从他自己，到他老婆葛兰、哥哥宋华、姐姐宋思思、父亲宋长青，以及公司里所有违法犯罪事实都竹筒倒豆子讲了出来。
另外包括他帮沈京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同样也一并说了出来。
这只是口供，虽然只要公安那边下力气查也能查到，但就怕……
所以还需要物证，不查都不行的那种。
物证主要是账本，这个有些麻烦。
宋林知道如果把这个东西的藏匿地点说出来，家族里很多人都要完蛋。
他想再抗一波试试看。
不过很可惜，还是没能扛住。
在指甲被拔掉第三枚后，痛哭流涕的说了出来。
那边吴瘸子帮忙联系的人已经早早在等着了，拿到地址后分别潜入宋家几个据点，一阵翻箱倒柜后，全部找了出来。
找到东西后，把关于宋家的证据单独提出来，复印后连夜把证据以及宋林送去了秦安区。
……
6号早上五点，天还麻花亮呢，沪市秦安区公安局门口来了一辆摩托三轮车，车里下来两个像是力工的老男人，然后把车斗里躺着的人抬了下来，往大门口一放就要走。
看大门的保安赶忙追了出来，“哎哎哎，你们别走……这是干嘛的啊~”
其中一个老男人说：“俺们也不知道，是有人花钱让俺们送过来的，说他是犯罪分子，让你们查一查。”说完便不再理会保安的叫唤，开着三轮车一溜烟的跑掉了。
保安赶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地上的青年男子还有鼻息，只是样子看上去非常凄惨，像是被动了酷刑。
老头不敢大意，赶紧跑到警卫室里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当街面上车辆渐渐增多时，沪市公安局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而会议室里相关领导正在紧急商议着。
“你们说怎么办？”
“证据这么充足，当然是严办了！”
“可问题是……”
“别犹豫了。这么大的案子捂不住的，回头捂出纰漏来没人能担这个责任。”
“要不要再跟吴书记请示一下？”
“那就请示一下吧。不过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你们认为呢？”
“嗯！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就这样吧。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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