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向来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每做噩梦必定被吓醒,并且还会出一身冷汗。
南颂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等缓了几秒钟之后终于想起来梦里的细节,心里便突然蹿起了一股怒火。
梦这种东西都是有预兆的,所以沈渡这个狗男人就是想那么对她!
还好她平时行善积德的事做得不少,老天爷一定是看在这一点上面所以以梦境这种方式来提醒她,在她心里敲响警钟。
嗯,一定是的,南颂又默默肯定了自己一遍。
但心里知道归心里知道,那个梦把她吓得半死,虽然梦的结局最终大快人心,但过程实在是太过血腥,不找个方法泄泄愤的话这口气她着实是有些咽不下去。
南颂这样想着,心里便有了主意,她把手臂高高扬起迅速转过身想朝着沈渡脸上来一巴掌——
这一刻,四目相对。
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南颂不知道沈渡是什么时候醒的,此刻,他表情平静,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尴尬的味道。
沈渡两只手臂交叉枕在脑后,眸光动了动,落在南颂高高扬起的那只手上,他不傻,这很明显一看就知道她是要打自己巴掌。
沈渡的目光落回南颂脸上,薄唇轻启:“你想干什么?”
有一说一,南颂现在尴尬得脚趾抓地都快抠出一动大别墅了。
在她刚才的预想当中,只要她这一巴掌速度够快,就一定不会被发现,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她没想到的是狗男人居然也醒了,而且直接把她现场抓包,现在怎么办?真的好尴尬哦......
可她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啊,现在马上把手放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太怂蛋了,根本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可是这个手啊,它已经扬起来了啊......
南颂灵机一动,扬起来的那只手臂的力道瞬间变得温柔,慢慢下落朝着沈渡的脸轻轻抚摸过去。
她眉眼弯弯,甜甜一笑:“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打你呢老公?你误会我了,这美好的清晨,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爱的抚摸呀......”
说完这句,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具有真实性,南颂索性又继续在沈渡脸上温柔地摸了几个来回,全程无视了沈渡冷漠而无语的表情。
......啧,还别说,狗男人的皮肤还挺好,光滑细腻,平时怎么保养的?也没见他特意做过保养啊,天生丽质?
南颂突然想起平时自己在这张脸上花出去的那一大把一大把的人民币,草,她不服。
沈渡自然是没发现她在走神,只幽幽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给人爱的抚摸是把胳膊抡圆了给的。”
“......”
南颂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说明,说明我给你的爱不止是爱,是爱plus嘛。”
沈渡轻嗤一声,她这反应,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在撒谎,他也懒得理会她,坐起身的时候发现南颂额头渗着一片细密的汗。
又看了看她雪白纤细的脖子,那里也有汗水。
沈渡微微皱眉:“你怎么了?做梦了?在梦里跟人打架?”
南颂敷衍道:“啊,是啊......”
沈渡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哦?梦见跟谁打架?怎么打的?成年人之间那种打架吗?”
南颂愣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瞬间脸色都变了。
“哇噻沈渡,你脑子里一天天的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你真的是那个每天只顾着看各种财务报表的大总裁吗?”
沈渡和她对视着,态度不慌不忙:“要说起黄色废料,那还是你脑袋里装得比较多。”
“呵呵。”南颂的语气尽显嘲讽。
看着站在床边换衣服的人的背影,沈渡终究是没忍住好奇问出了自己心里想的那个问题。
“南颂,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正在穿衣服的南颂动作一顿,转过身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沈渡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自己的沙雕老婆。
“我耳朵又不聋,要不是因为这家里有墙壁挡着,你刚才那声‘草’的音量估计能直接传到三条街之外的云屹集团总部。”
南颂:“......”
她不想在这个丢脸的事情上继续和他纠结,果断地点点头:“是的,我做噩梦了。”
梦见你这个狗日的要挖我的心,掏我的肾,给你的狗屁白月光换上,南颂在心里补完了后半句。
沈渡挑了挑眉:“做什么噩梦了?说来听听。”
南颂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他的,因为按照这个狗男人的性格,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招来他的嘲讽。
但是现在南颂见沈渡如此认真地问自己,她突然就动了想看看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的念头。
“你想知道?”
“嗯。”
“行,那我告诉你。”南颂一边用抓夹弄头发一边说道。
弄好后,她在床边坐下,拉近了一点自己和沈渡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止一次梦到过这种情节了,梦里你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弄到了一个医院,那个医院的环境特别恐怖,破烂不堪,到处都是青苔和黑灰,你知道废弃医院主题的那种鬼屋吗?对,就是那种环境。
然后你让一堆人拿着刀子要挖我的心挖我的肾,还要挖我的肝,说要给你的什么狗屁白月光换上,因为梦里她得绝症要死了,你说她才是你一直以来真心喜欢的女人,说必须要救她的命。”
南颂说到这里停住了,沈渡看着她,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就这?然后呢?”
他早知道她是个戏精,果然连梦里都不例外,离谱到这种程度的梦,也亏她做得出来。
“然后精彩大戏来了。”
南颂继续往下说,语气比起刚才稍稍激昂了一些。
“梦里我因为太过气愤,直接从病床上一个翻身而起夺走了那些人的手术刀,然后,亲手割掉了你的小**。”
“............”
沈渡胯下一凉,草。
南颂看着他几乎就要有些承受不住的脸色,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是你非要问我做了什么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