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被苏钰的报价吓了一跳。
他这一罐子药膏成本加起来不过两百块,给苏钰冲的那一勺子都不超过一块钱,苏钰张口就是要卖出三十倍!
这哪里是赚钱?简直就是抢钱!
陈安看向手边的药罐,这里面装着的不是药膏而是一罐子金砖啊!
苏钰看着陈安惊讶的表情,得意地嘴角一扬。
“看你还敢戏弄我,要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之前陈安对她的戏弄,苏钰只能气得跺脚,现在看陈安一脸乖巧地受教模样心里别提有多舒爽了。
话说回来,如果陈安真的按照她的想法将这味道不错的益母膏做出来,那么很有可能会成为市场上的爆款。
而苏氏集团最近正在筹谋着开拓新领域的市场,这也是苏文哲之前到河桥村考察的原因。
陈安的益母膏确实可以作为一项拳头产品,成为苏氏集团进入新市场的强大武器。
苏钰在替陈安分析完毕之后习惯性地为苏氏集团思考了起来,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好了产品上市之后的营销策略。
再抬眼看陈安,这小子依旧在傻乎乎地琢磨着她的计划。
“我的建议考虑得如何了?”苏钰收敛表情问道。
陈安颔首道:“苏小姐一句点醒梦中人,不然我真的差点看走眼了。”
“那你想好做出产品之后通过什么渠道销售了吗?”苏钰耐心地引导着话题。
陈安答道:“当然还没有。”
“那……”
“哎呀,时间这么晚了,我还得去给苏总针灸呢!苏小姐,我们下次再聊吧。”
陈安打断了苏钰的话,没等苏钰反应过来就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这速度快得像是后面有索命的小鬼一样。
直到大门合上,苏钰才反应过来,陈安绝对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借口给她父亲治病跑掉了!
尤其是陈安转身过去时脸上露出的狡黠神情,和那天当着父亲的面戏弄她时一模一样。
混蛋!又被他耍了!
“王八蛋!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一声狮子吼从苏钰的办公室里轰然响起,吓得整个营销部的员工们浑身一震,再扭头一看,正好看到陈安哼着小曲走进了电梯里。
“这是何方神圣?居然让苏经理这么生气?”
“好眼熟啊!好像上周也来过。”
“不会是苏经理男朋友吧?可是苏经理的男朋友不是那个陈元基陈公子吗?”
“他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一只苍蝇而已。”
办公室里八卦绯闻传得尤其快,短短一两个小时,陈安可能是苏钰男朋友的事情就传得营销部人尽皆知。
陈安在苏钰处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为苏文哲针灸完毕正好到了下班时间,为了不被苏钰逮到,他第一时间冲进了电梯一路往下。
电梯下到十五楼,门一开,营销部下班的员工被陈安吓了一跳。
十六楼可是董事长办公室,陈安居然从那上面下来!
陈安感受着周围紧锁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耳边同时响起了窃窃私语。
“他就是苏经理的男朋友?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叫气质内敛,你看他手臂的肌肉,啧啧,我都快流口水了。”
“浪货!”
在电梯这种窄小的空间中,窃窃私语和在耳边大声说话没有什么区别。
陈安越听脸色越发古怪,而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电梯一到底层,陈安就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仿佛再多待一秒钟就会被周围人群灼热的目光点燃。
“呼!”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冲出了苏氏集团大楼,陈安才松了一口气。
没等缓过劲来,陈安便快步往外走,好像身后的大厦是龙潭虎穴,不敢稍作停留。
“陈安?真的是你?”
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让陈安停住了脚步,他心头狂颤,身子却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愿动。
他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将心中所有关于过去的美好泡沫尽数戳破!
最终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意识,缓缓转过身去。
眼前站在一名女子,身穿一条过膝长裙,肩上挎着名牌皮包,她五官还算清秀,在浓厚妆容的修饰下稍显出众。
这不是别人,正是陈安的前女友,周露。
陈安此时嘴角牵强地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心中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看着眼前的故人,过去那一幕幕或是甜蜜,或是酸涩,或是痛彻心扉的画面涌上心头,陈安一时情难自已,只能勉强说出一句问候。
“好久不见了,周露。”
周露显然没有陈安这般感慨万千,反而是皱紧了眉头,眼神略带嫌恶地打量着陈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露语气冷淡,全然没有故人重逢的欣喜。
陈安没想到周露会变现得如此冷淡,愣神了片刻后方才回道:“我过来这边有事情要办。”
“切!这种鬼话骗你自己去吧!我们都分开两年了,你居然还做出跟踪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
面对前女友突如其来的污蔑,陈安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无话可说了吧?快点给我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你!我们已经结束了!”
周露的斥责声吸引了不少下班路过的苏氏集团员工驻足围观,不明真相的路人们听了周露的话以后先入为主地认为陈安在不知廉耻地纠缠周露。
有的人在议论纷纷,有的人义愤填膺,想要上前帮助周露,却没有一个人询问事情的真相,关心陈安的感受。
陈安没想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人会对自己摆出这般冷漠嫌恶的面孔,也没想到他日思夜想的再次见面会变成这样难看的场面。
他的内心犹如被一柄利剑刺穿,早已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潺潺流血,痛得让他难以呼吸,耳边的斥责声更是将他从人间打入地狱,没有一丝光明。
陈安感觉到自己透不过气来,艰难地想要挪动步子离开此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