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完全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下的毒,却可以轻而易举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或许也无从怪他们,毕竟谁不想活着?
萧沛容盯着凤栖,这个时候,或许也只有凤栖能够解除眼前的困境了。
察觉到萧沛容的视线,凤栖也看了过去,却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沛容怒从中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帮忙,难道还要他这个太子开口不成!
萧沛容这里子面子可全都拉不下来。
慕容雪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她看向凤栖柔声道,“妹妹,你赶紧帮他们看看吧。”
听到慕容雪声援他们,难民们不由得看向凤栖。
“六皇子都被认定是下毒之人,让本阁主救人,岂不是让本阁主继续下毒。”
“凤栖!适可而止,救百姓是大事。”萧沛容沉声道。
慕容雪也赶紧开口,“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是来救人的,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大家,你们有办法解毒?而是看着所有人遭受这样的磨难?妹妹,你于心何忍?”
慕容雪这一番话,听在萧沛容的耳中,变得更加刺耳。
心中以升起一丝疑虑,难道凤栖是故意害他的吗?
而慕容雪这一番话,落在难民们的心中,更是激起了千层浪。
“天啊!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明知道这个解药对我们来说是毒药,还看着我们吃下去吗?”
“什么神机阁!怎么如此无耻!和那些下毒害我们的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一次,难民们中并不全都是墙头草了。
“话不能这么说,阁主和六皇子来的时候,抓了一个准备再次下毒的人,明明就是他们无凭无据就说是六皇子下的毒,还把人关进了大牢。”
“我们也有错,我们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就认定他们要害我们。”
“还不是你们!就是你!我记得就是这个雪姑娘,一直让我们以为是阁主和六皇子要下毒害我们,她分明不想我们被治好!”
难民们呈现了两极派,而声援凤栖的人也越来越多。
慕容雪双目含泪,双手紧紧地攀附在萧沛容的身上,仿佛难民们再多说一句,她整个人都要晕倒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大家的安危,呜呜……”说着说着慕容雪哽咽出声,“沛容哥哥……”
萧沛容抱紧慕容雪,盯着凤栖的眸子更加森冷,“雪儿说的何错之有?你早点说你可以救人,顾礼仁也不会弄错! 慕容初六,你当真让我失望,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凤栖深吸一口气,才能阻止自己都到了嘴边的脏话,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骂的萧沛容祖宗是谁都不认识。
不过现场还有个栾儿,她还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她要注重形象。
“萧慕尘,年幼时便体弱多病,缠绵病榻二十几年,药石罔已,所有医师都断定他活不过明年。”
“呵!”
抽气声不断传来。
原来六皇子病重是真的。
公孙洛也安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说,身为皇子,衣食无忧,却因为这一身病躯没有机会替百姓们做点什么,有愧于心,江南霜冻,他主动请缨,甚至请丞相帮忙,就为了在临死之前替百姓们做点事情,了却这一生最后的愿望。”
还站在那里没有毒发的人,女人们听着听着不禁潸然泪下,男人们眼睛也酸涩的发疼。
“这一路的颠簸,对他的身体更是一大折磨,他用自己的银子去买粮食,买御寒的衣被,就是想让你们能够安然度过,直到出现不明原因的死亡,他才请本阁主来帮忙,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就是为了救你们的命!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
所有人张着嘴,想要辩驳,却无法辩驳。
他们在干什么?
“你们吃着他自掏腰包买的粮食,穿着他给你们买的衣物,住在他让人连夜赶工的安身之处,却怀疑是他下毒!他一个都要死的人,如果真的要杀了你们,需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吗?!”
百姓们沉默了。
不需要。
公孙洛听着听着,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
他大哥不屑于皇位,可是却心系百姓。
灾情面前,云幽谷何时落于人后!
这就是他誓死追随的大哥!
凤栖说的时候,语速很慢,一字一顿,明明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可是每一句话偏偏掷地有声,在人耳边不停地回荡。
“可结果呢?他救过的人,不信任他,他的兄弟没有调查清楚就冤枉他将他关入阴暗潮湿的地牢,他这幅身子,不要说在地牢待两天,就算是两个时辰,都能让他减去一半的寿命!”
“本阁主是六皇子请来的,救你们还是不救你们,那就要看六皇子的意思了。”
凤栖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丝毫不在意百姓们对她的评价。
所有人都慌了,他们还没有毒发,甚至于凤栖也没有说过,毒发之后是不是可以治,如果在这样下去,等到他们也毒发了,是不是就只能等死了?
“放人!快放人!快放了六皇子!”
“六皇子绝对不是凶手!放人!”
“太子你赶紧放人啊!六皇子是你的弟弟!”
“作为兄长和家人,怎么能不信任自己的兄弟!”
秦和讪讪地走到萧沛容跟前,“太子殿下,这……”
秦和已经急得不行,如果萧慕尘真的出来,这件事情一旦翻篇,到时候一定会查出来入冬前朝廷拨的银子的流向,那他这条命就真的没了!
“把六皇子带来。”萧沛容看了一眼秦和,秦和立刻会意。
前日萧沛容在牢里对萧慕尘动用私刑的事情,作为县令秦和当然知道。
只要在来的路上,萧慕尘已经死了,谅凤栖也不能随意怪罪他们,谁让萧慕尘本来就是短命鬼。
“阁主!太子同意放人了!”
“青禾、青木,跟着秦大人一起去县衙,把六皇子完好无缺地带回来,少一根毫毛,都给我记着。”
青禾、青木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