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副馆主将几人领到附近一间偏房之外,作势请进。
绘声刚想迈步,风沙一把抓住她的胳臂,向章副馆主道:“还是章副馆主先请。”一直都是这个姓章的先行,人家进了他才会跟着进。
章副馆主愣了愣,冷下脸道:“怎么,凌兄信不过我?”
“章兄言重了。其实我是在想如何让章兄信任我们。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吃干抹净,明天又翻脸不认人吗?”
“凌兄说的有道理。”
章副馆主神色缓下,笑道:“不过鄙馆还真不怕。金银财宝,俊男美女,诸位想什么就有什么,要多少就有多少,保证心想事成。我想没人会跟自己过不去。”
风沙歪头道:“章兄这是拿凌某当傻子了。你痛快说吧!到底想要什么投名状?”
章副馆主微怔,没想到自己被人一眼看穿了心思,不由谨慎起来,思索道:“不如咱们进去详谈。”
风沙嘿嘿一笑,跟着比手:“还是章兄先请。”
章副馆主不悦道:“你们毕竟跟着我进来了,还这么绷着,是否有些太不识趣了,犟下去似乎对你们没有好处。”
“章兄说的不错。我们都进来了,如果反悔的话,肯定无法活着走出去。”
风沙赞同之后话风一转:“所以还请章兄直言,投名状到底是什么。我说直白点,章兄当面,我们还有点讨价还价的余地;章兄不在,恐怕只能任凭鱼肉。”
章副馆主森然道:“你什么意思?拿我做人质么?”
“我仅是想问问投名状是什么,章兄一句话便可说完,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这令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未免被灭口,只好出此下策。”
风沙正色道:“多有得罪,章兄勿怪。”
章副馆主见他不是想反口,而是担心被灭口,神情微松,沉吟道:“诸位已经松口,我绝对没有灭口的想法,一来合则两利,二来少些麻烦,只是……”
他转目扫了几人一眼,露出犹豫之色。
风沙笑道:“看来章兄确实有难言之隐啊!莫非不方便当着姑娘的面说?要不咱俩到一旁单独谈谈?”
章副馆主眼睛一亮,展颜道:“正是正是,确实怕污了几位姑娘的耳朵。凌兄,这边请。”
两人先后行到角落。
章副馆主低声道:“凌兄真是个聪明人,那我直说了。两份投名状任选其一:你和孟侍卫把那四位姑娘给,嘿嘿~或者你和那四位姑娘把孟侍卫给宰了。”
风沙笑了起来,眼中殊无半点笑意,努嘴道:“就在这间房里?”
章副馆主忙道:“所以我当真是为了你们好,你想这能当众说吗?如果刚才进屋之后受我强迫,无论你们选择哪个投名状,对彼此都有交代,你说是不是?”
风沙点头道:“也对,我们干什么都是被迫的。根由在你身上,把柄在你手上,我们无论如何逃不脱。”
“我劝你选第一个。那四位姑娘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估计你已经想了很久,只是一直不敢,起码不敢享齐人之福对不对?”
章副馆主凑近坏笑道:“我这是帮你呢!到时候凌兄吃肉我喝汤,你不介意吧?”
一旦抓住把柄,不仅这个姓凌的和孟侍卫,这四个大美人也将任凭他摆布,想想就不禁兴奋起来。
风沙道:“杜小姐没有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吗?”
章副馆主脸色微变,皱眉道:“谁跟你说是杜小姐,你怎么知道不是孟侍卫?”
风沙嗤嗤笑道:“果真如此,你舍得杀他?”
章副馆主有些傻眼,脸色垮下,冷冷地道:“没错,我连他都敢杀,还有谁不敢杀?说实话,仅是我个人想少些麻烦,所以愿意才跟你谈……”
他忽然会意到自己话多了,轻咳道:“总之,别说你了,就算派你来的人,鄙馆照样不惧。”
风沙淡淡地道:“我劝你去问问杜小姐,让她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章副馆主心道杜小姐如果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说?
但见人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心里又不禁发虚,定了定神沉声道:“还请凌兄与诸位在此稍等,千万不要乱走,否则后果自负,章某去去就来。”
风沙微笑道:“请便。”
……
此时,杜姣姣房内仅剩她一人,穿得松松垮垮,裙角高高地卷起围系在腰上,不仅光着脚,而且光着腿。
裙上裙下皆有春光外露,象牙凝脂,美不胜收。
杜姣姣毫不在意,蹲在那儿轻一下重一下地晃着一根短鞭,羞怯咬唇,面泛红潮,模样十分娇俏。
不像持鞭,倒似一位思春的少女摇着一束毛茸茸地狗尾巴草。
然而,她的身前确实有一位遍体鳞伤的少女,身上拴着重镣,颈上缠着一根细链,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咵啦一响,杜姣姣被开门声吓得跳了起来,看清是章副馆主,顿时扔下短鞭,急忙凑上来道:“孟凡呢?其他人我不管,你把孟凡还给我,我和他还没完呢!”
章副馆主眼中透出贪婪的灼热,忍不住上下扫视,嘴上道:“先别提他,我有事问你。”
杜姣姣旋身一转,把自己的娇躯重重地扔上一旁的软垫,不仅斜眼而且斜腿,满脸不悦。
“我今天对你没兴趣,我就想孟凡,你快把他还给我,不然本小姐跟你没完。”
章副馆主好生嫉妒,垂目道:“我的杜大小姐,别闹了,是正事,你快跟我讲讲那个姓凌的到底是什么人?”
杜姣姣根本不搭理,就是讨要孟凡。
章副馆主满口许诺,除了还回孟凡,还加了一大堆好处,好不容易才把这位大小姐给哄好。
杜姣姣心满意足,将白厨饭局的事说了,主要说认识孟凡的经过,其他情况仅是一语带过。
她一开始以为孟凡只是个小侍卫,觉得好像同道中人,又奉命来杀猪馆暗查,于是一起跟来。
虽然她把有司衙门派人暗查的风声透给了杀猪馆,但是并没有透露来人是孟凡。只要孟凡今晚能够让她满意,什么都好说,不满意自然另说。
没曾想上了三楼之后,有侍从认识孟凡,叫了声孟少。
她私下向那侍从打听,这才知道孟凡不仅是杀猪馆的常客,还是晋国长公主的侍卫长。
她本来对孟凡很感兴趣,这下更是彻底放开,拉上相熟的姐妹和孟凡来了个昏天暗地。
章副馆主不知从何时开始听失了神,猛然间回神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杜姣姣吓了一跳,拍着心口恼道:“你敢吼我!”
章副馆主更大声地吼道:“你知道晋国长公主的侍卫长亲自伺候饭局意味着什么吗?”
杜姣姣被他吼蒙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桌上那几人起码和晋国长公主平起平坐,起码!起码知道吗!”
章副馆恨恨地声音从牙根深处一字字地嘶吼出来,声嘶力竭,就像濒死的野兽:“你知道孟凡是长公主的侍卫长之后,难道没有想到吗!!!”
杜姣姣缩着脖子结巴道:“没,没……”
她只顾着往深里爽,哪曾往深里想。
章副馆主重重地喘息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跌坐于地。
以他的眼界,能与晋国长公主并肩甚至之上的人物,整个汴州掰着指头就能数完。
他在脑中数完之后,肉眼可见地尿了裤子。
因为那个姓凌的青年,无论年纪还是气度,可能姓柴,同时姓郭。
身边那几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可能是皇后,也可能是宠妃。
他刚才好像撺掇人家干什么来着?他实在不想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