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扶着上官锁青上楼,二人的身影隐没在拐角,直到彻底消失,安澜才收回目光。
她总觉得这主仆二人怪怪的。
这时,李正白问:“怎么回事?”
安澜收回视线,道:“那怪物的手,被我伤了,恰好也是右手。”
李正白目光微顿,沉声道:“你怀疑三姑?”
安澜点头:“目前只是怀疑,不能确定。”随后又问道,“这个三姑,是你们家的老人?”
李正白道:“已经在李家五十几年了,一直跟在母亲身边。”他话语徐徐,明显在想什么。
上官锁青的心腹?
安澜突然回想起安钦原的话,他说,上官夫人是一个厉害女人。
但她长相温婉,还是个病秧子,会如何厉害呢?
“我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身后的犀突然说。
安澜回身看去,道:“她的手受伤了,有血腥味不奇怪,可还有其它发现?”
犀煽动鼻翼,然后摇头。
天明说:“安澜,你与那怪物照了面,可知是什么怪物?”
安澜回想起那一手血红的指甲,勾唇道:“姑获鸟。”
她将姑获鸟的外貌特征对他们讲述了一遍,众人听罢惊奇连连。
甲莎莎道:“到底是妖还是鬼?。”她现在脑子里就只有妖和鬼。
安澜说:“姑获鸟,又称为夜行游女、鬼车鸟或者九头鸟,反正绰号还挺多,九首十八翅是它的特征,不过,令我确定它是姑获鸟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它九首中间那口碗大的疤。”
“那是什么?”甲莎莎问。
“那是,”安澜冷悠悠道,“它的第十颗头。”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安澜的声音缓缓道来,继续说:“传说中,姑获鸟原有十首,其中一首被天狗吃掉了,所以就剩下九首。”
“那东西出现,实为不祥,”她转头对李正白,道,“你最好派人严加防范。”
李正白看了楼上一眼,郑重点头。
五人返回别墅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
安澜补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下楼来,见四只在客厅打闹,她正准备打招呼,安钦原就来了。
他一改往常的悠闲,颇为急切道:“时间提前了,指挥官让你们速去石塔星!”
甲莎莎:“这么急?不是说再过两天吗?”
“总之你们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们没东西收拾,”安澜缓缓下楼,走到他面前,道,“你在急什么?”
她目光审视,安钦原竟然感觉有些受不住,心中惊讶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威严?
“我不急,我不急待会急的就是你们了。”
安澜挑眉:“说清楚。”
安钦原叹了口气,道:“也罢,反正你们迟早都会知道。妖界已经向人类联邦下了战书,要联邦交出你们,不然就……开战!”
五人闻言变色,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神光的事,已经完全泄露,妖界态度非常坚定,定要得到神光携带者,指挥官让我带你们尽快离开,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就去石塔星?”安澜道,“为什么是石塔星?”
安钦原解释道:“一是石塔星距离黄帝星不远,二是只有黄帝星才有通往石塔星的航道,只要黄帝星横在这里,妖界就耐不何你。”
“还有呢?”安澜继续问道。
安钦原瞪了她一眼:“当真什么都瞒不了你,联邦内部产生分歧,一半主和,一半主战,主战的不用说,主和的……”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安澜也不觉得奇怪。
“所以,这就是你着急的原因,”她笑道,“我们都还没急,你急什么?”
安钦原白眼一翻:“大小姐,我那儿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呢,指挥官还非让我即刻来送,我能不急吗?”
一阵噗呵笑声起,甲莎莎道:“我还以为你在关心我们呢,原来是不耐烦啊,不耐烦,去找你们指挥官啊!”
安钦原手指着她,被她气的不语。
安澜笑了笑,率先往外走去。
“走吧,别忘了咱们可是收过定金的人。”
李正白的二十五个亿,可不能让他白给。
还是同一架飞行器,来程走的是城中心,返程却全是郊外,荒无人烟。
安澜看着窗外,想着昨晚的事,陷入了沉思。那姑获鸟,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真是只是一直蛰伏在人类的妖怪,恰好被他们遇到了?
昨晚的细节在脑中一一掠过,她总感觉奇怪,这时,听到甲莎莎在跟安钦原说话。
“哎,你说你有事要忙,什么事啊,说出来我们高兴高兴。”
安钦原:“高兴?有什么可高兴的?”
甲莎莎:“看你忙得晕头转向的,而我们闲得只剩下睡觉了,我就高兴。”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安钦原。
安钦原噎住了声音,半响还是说了,不过听他的口气,实则在抱怨。
“你们不知道,我一回来,工作那叫个堆积如山呐,全是我随指挥官出去这段日子累积的,也不知道下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得,好像离开了我,什么都不能运转了,什么问题都留给我回来处理,这些都罢了,其中有一桩事,让我最头疼。”
安钦原抱怨完,渐渐进入重点,众人的注意力不由都被吸引过去。
“这些年来,黄帝星累积了好几桩儿童失踪案,天长日久已经成为悬案,但是,这次我回来,手下的副官来报告说,在我们外出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几起儿童失踪案,作案手法跟之前的颇为相似。
“在这段时间内,作案者似乎肆无忌惮,丝毫不怕被天网捕捉,也不掩藏痕迹,这才被人察觉端倪,他们调出往年案例,这才发现竟是一人所为,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你是说,”甲莎莎道,“掳掠儿童的人,以前还有所忌惮,会掩藏行踪,如今却不怕了?”
“也不是,”安钦原道,“我回来之后类似事件又没有发生了,但在我回来之前,失踪儿童的数量,加起来比前些年的总和还多!”
“天网查到了吗?”安澜问。
“怪就怪在这里,”安钦原道,“监视器上一片空白,那些儿童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一点痕迹没有。”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如何发现一人所为?”
“这太明显了,”安钦原就差拍大腿了,说,“每个被掳走的儿童,都是凭空消失,你想想,怎会如此巧合,自然令人起疑。”
“咦”甲莎莎问,“既然这么明显,那之前为何没察觉呢?”
“唉,”安钦原右手握拳,捶了一下膝,叹气道,“之前的儿童失踪的时间间隔,往往相距十年以上,再加上本就是消失,自然找不到痕迹,办案的人就一直忽略了这个疑点,所以成了悬案,直到这次失踪的孩童数量猛增,这才发现了这个最明显又最隐秘的漏洞。”
“这案子,你拖延多少年了,现在才发觉?”甲莎莎翘着二郎腿,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