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陈述一下可能性，而你们的孩子与你们互动，看上去状态还算正常，眼神也比较灵活，没有失焦……可还是不说话，我们就不能判断在你们的交谈中，有没有真正打开孩子的心结？”
“……”夫妇俩面面相觑，医生说话就没个准信儿的吗？再仔细观察这个专家，却见他面不改色，继续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孩子目前看上去不是很严重，根据临床经验，不出意外的话，康复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做完测试，再结合这两位主治医生的病例报告，我们才能最终确诊。你们既然是周总的亲人，我也不跟你们绕圈了，这孩子精神状态良好……嗯！我接触的有些病人，他们……不是功能缺失，只是单纯不想说话……”
“……”凌飞也catch到了杨主任话里的意思，可他只是有些纳闷，并没有表露出来，而颜素却直接质疑了：
“嗯？”这一瞬间，严重她怀疑亦凡是不是也是属于这类恶作剧人士？不过，很快就摇头否定了：
“杨主任，这孩子平时性格外向，很活泼的，这一次，大概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呢！”不然，打死他，也不会宁可尿床，也沉默不语啊！这行事风格绝逼不是凌亦凡！
“哦？那就一会儿做了测试再说……”那位主任似乎很忙，刚掐断一个电话，一会儿，又有电话打来了，他冲夫妇俩抱歉一笑，对同事说道：
“我那里还有几个病人在等，一会儿再过来。”
“好！”
…………
医生前脚才走，后脚颜格的电话都打进来了：
“喂！颜素，亦凡找到了吗？”
“姐，小家伙找是找到，可正在上海的医院里挂水呢！”
“怎么？受伤了？严重吗？”一瞬间，颜格似乎看到了伤痕累累的凌亦凡，心头不由为之一凌。
“身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可精神有问题，好像得了什么急性失语症，有些麻烦……”颜素正愁没人吐苦水呢。
“失语症？这病还是第一次听说哇？那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吧？妈这里我得想法瞒一下呢！”听到伤得不严重，颜格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直接想到了隐瞒文兰。
“是啊！姐，你主意多，我这里公司的事儿还被搞得焦头烂额的……真是烦透了！唉！一会儿亦凡还要做测试，估计要等测试结果出来才能确诊。”
“别着急，天无绝人之路，亦凡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唉！说到这事儿，我真是能哭倒长城……”
“不至于吧？让你哭倒长城的事儿得有多巨大啊！”颜格忍不住调侃，却听得她老妹就自动打开话匣子，说上了：
“昨晚上，他因为不能说话，还尿了床……给他换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密密麻麻布满了，幸亏大都集中打在下面，否则五脏六腑都有可能内伤呢！”说到这里，颜素忍不住暗自庆幸。
“下面也很重要，好不好？尿床？命根子有没有问题？”颜格似乎想得比她妹妹要多，要深远……
“呀！我没想到哇！我得让医生检查一下，这可是……”被颜格这么一提醒，颜素一个激灵，命根子要是出了问题，那孩子一生可就完了！
“唉唉唉！你可别说风就是雨，先让凌飞看看，孩子大了，难为情的，你呀，还把他当幼儿园小朋友看呢！告诉你，儿大不由娘！”
听到这最后一句，颜素忍不住感慨：
“姐，昨晚，我算是深切体会到了，这孩子把我当仇人一样，就对他爸亲，好像我不是他亲妈似的，都气死我了！”
“不会呀！这孩子一向跟你亲啊！会不会他的病情跟你有关？”颜格随意就说到了点子上，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可颜素虽也是女人，也有直觉，可她是当局者迷，还拒不承认自己就是祸害的漩涡。
而“这个漩涡”似乎还在担心着，公司是不是又有火，需要灭……如果电话打不进来，是不是要影响生产？影响报关，影响出货……
因此，她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怎么会？姐，虽然绑架是因为我同学，孩子又不知道……”
她这么轻飘飘一句话，直接扼杀了颜格的想象力，于是真相就被她们一起埋没在疲于应付的杂事儿堆里，没有慧眼发现。
“这样啊！那你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给我打电话，大概要我顶几天，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我也好安排好我店里的事情，跟老妈也好圆谎，我们还等口径一致，否则凭她多年的侦察经验，只怕你顶不住！”
“嗯嗯！谢谢老姐！”
两人刚通完电话，果然，颜素又接到单位一个同事的电话，一位员工要辞职，辞职确认书不知道在哪里？正指导对方找到了确认书，却看到凌飞从病房匆匆走出来，随即问道：
“怎么了？”
“我去问一下医生，儿子能吃些什么？刚才报了几个菜名，他眼睛贼亮，估计是馋的。”
“他呀！就知道吃！”颜素的声音一时没控制好，被病床上的凌亦凡听到了，这孩子又是一顿腹诽：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的缺点还不是你的基因吗？这回你赖不到老爸了，因为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可一想到，凌飞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又开始伤感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跟自己开这样一个玩笑？小说里的情节为嘛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人家都是被馅饼砸中，为嘛我却要被铁饼砸中呢？
却又听到凌飞轻快回道：
“我儿子其实还是很随和的，这遗传我，不像某人……挑食！难伺候！”
“嗤！他话多也呢？也是遗传你？”颜素忍不住给他一记刀眼，不过，她还是默认了凌飞的提议，只要是有助于孩子康复的，都得试试！
而颜素回答的时候，凌亦凡忍不住把头都抬了起来，想听清楚一点儿两人的谈话内容，而按照他俩的谈话内容，似乎养父还不知道事实真相，老妈难道是瞒着他的？
其实，养父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才对他这么好，万一知道了真相，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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