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绯羽跟金老板寒暄几番。
“是太子妃娘娘啊,娘娘需要美颜膏,直接吩咐手底下的人来,小人直接让人给娘娘送到东宫里啊。”
“那多麻烦啊,来,金老板,这是舍妹需要的药膏,请金老板装好,在下取了好带回去。”季绯羽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字的纸,然后递给金裕。
“季公子稍等…这…”金裕接过纸,展开以后,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药方子。
“哦,拿错了,这个才是。”季绯羽又把手伸进怀中,拿出怀中另一张纸,上面才写着太子妃要的药膏名字。拿出来后,季绯羽伸手想要把金裕手里的纸条要过来。
“这,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呢?”金裕拿着纸条,不松手。
“没什么,只是前几日闲得无聊,跟母亲一起研制了几种药膏。”
“可小人看,这上面都是养颜药膏啊。”金裕还想再看一眼,却被季绯羽一把抢了过去。
“不瞒金老板了,这上面的,确实是养颜药膏的方子。这是在母亲给舍妹特殊研制的养颜膏的基础上,我又新添了几种新的药材。但是这应该没什么用了,这不,舍妹觉得您这里的养颜膏甚好,怕是不需要了。”
“月河夫人亲自调的方子,您又改了新的配方?”
“是啊,金老板为何这么激动呢?”季绯羽把纸叠好,从新放回了怀里。
“这方子,季公子可否卖给小人。”
“这方子,舍妹用了多年,一直是我家女子的独家秘方,怎么能卖呢,金老板,您就如此了。”
“季公子,小人这里制膏的东西一应俱全,您这方子在小人这里生产,绝对不会辱没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个方子,是我母亲研制出来,一直以来只有我母亲和妹妹两个人在用,所以,不便传授与外人,金老板,请装好我要的药膏,我这就要走了。”
“季公子,季公子,要说起来,我们可是月河一家的,您看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互通有无呢。这价格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了您。”
“我们季家,还缺这点钱吗?”季绯羽冷冷一笑。
“这钱自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铺子可是有您三层的股份,小人这边赚了钱,您也得利不是?”
“不用了,这药膏一直是我母亲还没妹妹养颜润肤的机密,现在售卖出去,她们二人定不会饶了我了。金老板,您就别做纠缠了,而且这方子,我还没研究好,就拿这第一种来说,就和杜鹃香精有相冲的地方,虽然放大了原本效果三倍以上,但是一和杜鹃香精相和,就会刺激到肌肤,奇痒无比。还有这第二种,虽然不会对什么香料起什么反应,但是绝对不能跟第一种一起同用,遇到一起都不行,不然脸上一旦小伤口什么的,会溃烂的。”季绯羽拿出那张写着成分的方子,晃悠了一下,然后又装进了自己的胸口上的口袋里。
金裕讲说服他无望,只得另想他法,他刚才可是听到了,放大了原本药膏三倍的效用,这是什么效果,他都不用去想,就等着黄金白银往他的口袋里来吧。
季绯羽买到自己想要的药膏后,付了钱就走了。
前脚刚走,金裕叫来活计小五子。
“小五子,你那个做扒手的同乡现在在何处?”
“回老板,小邱现在在京兆尹衙门,前些日子犯了个小案子,日子是蹲够了,可是没有赎金。还等着十五两银子才能赎出来,掌老板您放心,小人绝对不会再给那样的人有任何纠葛了。”
“去账上支二十两银子,把你那同乡赎出来,看见刚出去的那位爷了没有。”
“看见了”
“让他立刻去偷出那位爷身上,前襟这里的一张膏药单子,切莫贪财,偷回来我又重赏”
“那剩下的五两银子呢。”
“自然是给你的辛苦钱,快去吧。”
“谢老板谢老板。”
“还不快去。”
“是,老板。”
季绯羽晚上回家后没多久,甚是恼怒的去京兆尹报案。
京兆尹令张大人正准备回家,迎面就来了这么一位爷。
“季公子,您怎么来了?”
“张大人,草民被偷了。”
“偷?季公子呢?被偷了?”
“是”
“那敢问季公子丢了什么东西?”
“一张纸。”
“可是银票?面额多少?”
“不是银票,是一张药方。”
“药,药方?”张大人面容抽动,不可置信的看着季绯羽。
“怎么?药方不是东西啊?我被人偷了药方。”
“药方,药方自然是东西,可是什么珍贵的药方?比如说是月河一族…”
“我们月河的药方从来都是心口相传,从来不写在纸上。”
“那,那是…”
“是一张养颜膏的方子,我写来做改良的。”
“养颜膏?就是女子洗脸过后,抹在脸上的那种膏?”
“是啊”季绯羽肯定的回答。
“季公子,本官是京城的父母官,这些事情,理应由本官受理,可是您这,这被盗的一不是金银等物件,二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这,这本官,一时半刻也不能怎么样啊。”
“那药方,本公子还没有研制妥当,若是贸然用在人的脸上,出现了问题,找到本公子头上怎么办?”
“那季公子可有什么眉目,毕竟您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丢,只丢了一张方子,肯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刻意为之。”
“话也不能这么说了。我这个口袋里除了那纸,什么东西都没有。”说着,季绯羽翻出前襟口袋,里面空荡荡的。
“也就是说,也可能是有小毛贼,随便找个什么人,进行偷盗。”
“什么叫随便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张大人您不会不清楚吧。”
“是,是,公子您是什么人,本官十分清楚,这样吧,公子,本官这边先立下案子,等有什么眉目在进行通知您,具体细节,本官会让师爷跟您交流的。”
“那个药方,我还没有研究通透,所以想在张大人这里,备个录,只要不是从我这里流出去药膏,都跟我没有关系。”
“好好好,本官这就写在案书上。”张大人家中有事,所以只想赶快送走季绯羽。
“那好,在下告辞”说完,季绯羽转身就走了。
张大人写着案录,突觉有些奇怪,正想细细分析,这时候家中管家急急地跑了过来“老爷啊,夫人马上就要生了,您还在这里啊。”
“马上,本官马上就回去。”说着,放下手里的笔,来不及细想什么。
张大人今年四十有三,真的可谓是老来得子,怎么能不高兴了,这不,立刻回转家中,案卷都没来及收拾好。
师爷在后善后,一边卷起案录,一边看上面的字“季公子药方被盗,本官查证,但凡不是从他处流传而出的跟药方有关的药,均与季公子无任何关系。”
季绯羽办好事情,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中。
月河夫人正在等季相吃饭,听季绯羽回来,立刻让人把他叫来,这时正好季清风也回来了,一家四口难得聚在一吃吃饭。
“你们兄弟二人,要么都不在家,这一聚,倒是齐了。谷雨,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菜来。”
“不用了娘,吃这些就足够了。”季清风本来就不饿,每日办公都在衙门中,怎么可能会饿。
“谷雨姨,我要吃蒜蓉肉片,油渣包菜。”蒜蓉肉片和油渣包菜是季绯羽最爱吃的几道菜之一。其中谷雨做的这两道最好。
“好,二少爷想吃,我立马去做。”说着,谷雨高高兴兴的去了后厨。
“你看你谷雨姨高兴的。你爹马上就回来了,饿也再等等。”
“好”季绯羽今日在外忙碌一天,宫中的饭菜也甚是难吃,所以他早就饿了。
“你午后去宝川街做什么?”
“大哥见我了?”
“恩,正好从宝川街办了点事出来。”
“哦,我也是去办了点事。那宝川街上不是有家养颜膏买的甚好的铺子,那日听雪胧说起,说她想买来试试,我明日正好要去跟她告别,干脆拿着去给她送了。”
“就是那家本来是母亲经营…你又要出去?”季清风听到季绯羽又要离开京城。
“是啊,去淮州,我答应了一个人要给他治疗身体,上次治了一半,这次干脆完全给他治好得了。”
“需要多久?”
“年前应该就会回来,正好躲一躲尚主的风头。”
“尚主的事情,你真的不愿意考虑?”月河夫人给儿子们摆好碗筷,就好像一个普通母亲一样。
“爹又没有姑姑,我干嘛要娶个姑奶奶回来。”
“你小子,一点正经劲都没有。”
“你正经,你就把公主娶回来啊。”
“你大哥…”月河夫人正欲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口。
季绯羽从小就敏感,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月河夫人那下半句话要说什么,她要说的是“你大哥是要继承家业的,怎么可以尚主。”
本来其乐融融的三个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季清风看着同时沉默不语的月河夫人还有季绯羽,只能岔开话题“好端端的,雪胧换什么药膏?”
“嗨,雪胧一直用娘给她调的药膏,什么时候换过,不过是要设个局。大哥在京中,就等着看吧,哎,这笑话,我不在京城,是看不得了。”说着,心情又有些好转。
“什么笑话?”季相刚从尚书省回来,进门热气腾腾,孩子和夫人正在等在他吃饭。
“爹”
“爹”
季清风和季绯羽都站了起来,等着季相坐下,他们二人才坐下。
季相坐定,就开始上菜。
蒜蓉肉片和油渣包菜都是极好做的菜,谷雨的手脚又快,所以不用等。
“说说看,又在那里看了笑话?”
“爹,您等着看就好了,现在说了,就没乐趣了。”
“吃饭吧。”季相动筷,便开始吃饭。
“爹,今日太子召见了儿臣。”
“我知道。”
“您知道?”季清风有些错愕。
“你,也是时候,有一个你要追随一生的君主了。”
“您这话…您不是站在六王爷这边的吗?”
“六王爷?为父并没有站在谁那边,但是对于六王爷,我确实有我自己的偏爱。皇位,他并不想要,而且他也不是合适的人选,我仅仅是想要保全他而已。”
“那爹你的意思,还是看好太子的?”
“我从一开始,不也什么都没说吗?”季相给了季清风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爹你是同意儿子支持太子吗?”
“这是你的朝局,由你自己掌握。”
“爹说要保全六王爷,用什么办法呢?怎么保全?”
“你有兴趣?”季绯羽从来不对朝局有任何的兴趣,这次主动问,还是第一次。
“是。”
“太子虽然可能会成为难得的明君,但是他绝对继承了皇上对手足之间的那股狠厉,所以,六王爷若想活,绝对不能只是一味的退让,而是要成为宜廉亲王那样的人,动,动不得,杀,杀不起才行。”
“父亲真的这么想?”
“现在看,确实只有这有这一个办法。”
“那爹,您看不到宜廉亲王的下场吗?”
“他不依然是南方战神,是大聖,最勇武富贵的王爷。”
季绯羽冷笑,爹再对他这唯一的弟子,真的是有了一种,超乎与理智的执念。
“爹,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季清风也敲出了端倪,他就不信,季相没有看出来。
“好了,你们几个,菜都要凉了,在我的饭桌上,不准说前朝的事情,不准吵架,快点吃饭。”
月河夫人见三人有些紧绷,立刻打断三人,让三人岔开话题。
雪胧这边,也摆好了碗筷,雪胧坐在带椅子背的椅子上,看着满桌的饭菜出神。
“侯女,刚才殿下那边来人说,不回来吃饭了。”
“他去哪里了?”平时这时候,赶都赶不走的人,这会居然没来。
“去高侧妃处用饭了。”
“哦,我知道了。”这是二人说好的,要让高氏心甘情愿的从侧妃的位置上下来。
“那您要吃饭吗?”
雪胧点点头,琳琅端起饭碗,而玲玉则拿着碟子和筷子,雪胧不能弯腰,所以这饭还要二人喂给她。
雪胧吃着饭,觉得有趣一笑“我竟跟珏儿一般,吃饭还需要人来喂。”
“但是娘娘可比皇孙殿下乖多了,给什么吃什么。”雨思端来了汤,是鱼丝银耳汤,加了胡椒和醋,酸辣,喝的人后背出汗。
雪胧听后,哈哈一笑,继续吃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