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初来我国可能还不是很清楚,这是朕的…”梁渭看着雪胧,雪胧一直低着头,好似在隐藏着自己的目光,梁渭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对容恪说“这是朕的爱人。”
“哦,不曾听闻贵国的皇后有所变动啊,本殿来的路上,还收到笠国太子的信,他在信中还说自己的胞妹,做了大梁的皇后。”
“皇后是另有其人。”
“原来如此。”雪胧听着两个人的声音交替,都十分刻薄。明争暗斗起来,还真是颇能满足女人的虚荣心。
“她只是不愿意而已,若是她愿意的话,皇后之位,自然是她的。”
“哦,原来这位姑娘不愿意呀。”
“你这话…”梁渭听后便动了怒,但是被雪胧按住“不要再谈论小女子了,太子殿下和季世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来,小女子敬你们”一番敬酒后,众人又和睦了起来,因为国丧期间不能演乐,一番宴会吃的甚是寡然,吃来吃去也不过是互相吹捧,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恭喜贺喜这样的话,雪胧觉得索然无味,吃了几口,梁渭就看出她的无聊,于是小声的对她说“你要不先出去逛一逛?”
雪胧觉得正合她意的点点头,趁人不备,就走了出去。
容恪自然不能出来,而一边的副使季清风就轻松的多,可以随意的出去。
雪胧就站在殿外不远的一处矮墙下等着他。
舒儿被雪胧支开,而季清风前面本来有个引路的小太监,也被季清风以自己觉得冷为由给支开了,现下兄妹二人总算是见到了。
“大哥”雪胧高兴的扑到了季清风的怀中,季清风更是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你可担心死大哥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爹娘都还好吗?”雪胧欢愉的如同一只小鸟一般,在季清风的身边,总算是笑容满面。
“爹娘都很好,只是很想你。”
“恒弟呢?恒弟在军营还好吗?”
“恒弟也很好,这小子,真不愧怎么季家的男儿,现在已经在马将军麾下,做到副将,在翼城外有了自己的府邸,前段时间来信,说可以接你去住了。”
“他不知道我的事情?”
“爹没让我告诉他,说会扰乱他的心境。南边最近不怎太平,啃下西边,其他三边都在拉战线驰援西边,恒弟一次去也要好久,爹怕他分心。”
“恩,确实是如此。”雪胧点了点头“季绯羽呢?和于家的那姑娘…”
“最出乎意料的就是你二哥了,他跟于家的大小姐,他们两个人在正月十五那日的灯会上,不知怎地就碰到一起了,然后又遇见歹人作乱,于大小姐与家人走散了,你二哥就送人家回去,这一路,两个人…看对眼了,你二哥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若是喜欢什么,就要立刻得到手里,回去就让娘去提亲,现在两家的亲事已经说定了,只等着于家的丧期过了,就过门了。前两天,你二哥居然擅闯人家于小姐的闺房,被于家后院有三头大黑狗,差点没把腿上的肉给撕咬下去,现在正在家中养伤呢。”
雪胧一直在哈哈的笑着,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两个人真的会成一对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这于家的孝期来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这三年才过了一年多,剩下的两年,依照季绯羽的性子,没准你我明后年就会做伯伯和姑姑。”
“绯羽是乱来的人,可那于大小姐应该不会,现在已经被贵妃娘娘接到宫里住着了。暂时能消停一阵子了。”
“你呢?大哥你还好吗?”雪胧伸手,摸了摸季清风消瘦的脸颊。四个孩子中,唯独季清风不怎么像月河夫人,而是十足十的像极了季相,原本饱满的脸颊,这些年也是一年比一年的消瘦。
“我自然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说着,季清风还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真是好久不见你们了。”雪胧笑着,眼中却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不哭,不哭,雪胧乖,不哭。”季清风依然是小时候那般,哄着她。
“我没事,我…”雪胧还是忍不住的哭,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尚可承受,但是见到季清风,自己就忍不住了。
“别哭了,这个地方人多眼杂,为了自身安危,忍一忍…”说着,季清风抱住雪胧,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我…我是被那日跟殿下一起上街时,发生口角,口角的四人中的三个人,绑架的,起先坐船要去旗港,可是那夜太冷,湖道结冰,船没办法前行,所以就从岸上,岸上走。走了一日左右,留宿在一个我不知道是那里的地方,然后晚上的时候,我趁乱,跑了出来。之后一路往祝州赶,在一个河岸间的渔人住的河洞中,遇到了梁渭,他身受重伤,我替他医治,然后因为他急着回盈都,我答应送他回盈都,然后他再送我回去,可是我被他…”
“谁在那里?”矮墙上就是通道,雪胧听到一声厉喝,就立刻坐在了地上,不仅让季清风吓了一跳,台子上的人听到了动静也赶紧跑了下来查看,雪胧冲季清风眨了眨眼睛,季清风和雪胧是何等的关系,立刻就懂了雪胧的意思,向后退了一步,雪胧则扯下头上的簪子,藏在了袖中。
“薛姑娘,你怎么了?”跑下来的是梁渭的侍卫之一期颐,他带队负责周边的防卫,此时身后跟了一大队人马。
雪胧坐在地上,有些狼狈,而身边还站了一个大聖人,期颐立刻就让人押了季清风,然后把雪胧保卫在后面。
“去,通知陛下,说薛姑娘遇袭。”
“期侍卫…不是你看到的这样。”雪胧坐下的时候,故意崴到了脚,此时疼的她呲牙咧嘴。期颐不敢贸然扶起雪胧,季清风看到雪胧皱眉,心下立刻不忍,想要挣扎。
“放开,大胆,放开…”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舒儿本来是跟雪胧告了会假,去太医那里看看伤寒,这一会的功夫,雪胧就狼狈的坐在地上,身边还站着一个贼人,她自然是吓坏了。
“舒儿,我没事,扶我,扶我起来,嘶…”雪胧觉得自己是太用力,脚这会疼的她受不了了。
“姑娘您还好吗?”舒儿一把未能扶起雪胧,雪胧的脚一点劲都使不上。
“大胆贼人,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说着,期颐就拿起手边的剑鞘,想要去砸被束缚住的季清风,雪胧忍着剧痛,猛地起身,然后拉住期颐,期颐被雪胧一拉,身体的力气都在前倾,自然是站不住,要往后面摔。
雪胧力脱,就往后面倒。
这是梁渭和容恪都已经走到了台子边,看见雪胧向后摔,容恪提起轻功,翻身就飞过去,梁渭也紧随其后,与其一起催动轻功,向雪胧处奔。
雪胧没有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而是一个男子,揽住她,然后双臂用力一合,把自己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雪胧顺着身体的弧度,伸开双臂,抱住了容恪的脖颈,嘴角也扬起一个如同发花开一般的弧度。雪胧就好似一片花,落在了容恪的怀中,容恪收拢双臂,把雪胧抱在了怀里。
二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容恪轻声的对雪胧说“我好想你。”
雪胧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也小声的回应到“我也是,很想你。”
容恪得到雪胧的回应,心中就算是千般滋味,此时也只有喜悦,他抱住雪胧,坚定内心,稳住了深思。
“不知梁帝这是什么意思,让人肆意押着本殿的大舅子,我大聖的重臣。”
梁渭与雪胧错手而过,而立刻就被容恪抱住了,二人一跃离得他有些远。梁渭皱着眉,他讨厌这样的距离,也讨厌极了别人抱着她的女人。
梁渭走到容恪的身边,一把拉住雪胧,然后肩头用力,就要推开容恪。
容恪怎么能让他得逞,他怀里抱着的可是他的妻子。
二人就这么杠上了,梁渭疑惑的看着容恪,而容恪直直的看着梁渭,两个人有着一样凌厉的眼神,谁也,不会怕谁。
雪胧在背后,用手轻轻的拉了拉容恪衣服,容恪知道这是雪胧让他放手,两人对视一眼,容恪皱着眉,松开了自己的手,雪胧又被梁渭抱在怀里。
“怎么样了?”梁渭细声的问着雪胧,雪胧有些不敢看梁渭深情的眼神,因为自己这般,算是对他的辜负。
“我没事。”
梁渭只当雪胧是吓坏了,没有再多问她,只是把她拘在前怀,凶狠的问着在场的其他人“刚才怎么回事。”
“回陛下的话,刚才臣在周围巡查的时候,听到此处有动静,臣来查看,就看见薛姑娘坐在地上,脸上有泪,而这贼人就站在旁边,像是对薛姑娘行不轨之事。”
“梁帝,还请放开季大人。”容恪看着被拘押在一边的季清风,心中不禁动怒。
“不急,问清楚在说。”
“不是这样的,期颐大人看错了。这位季大人并未对我行什么不轨之事。是因为我从宴会离开后,头上戴着的步摇掉了,我记得刚才经过这附近的时候,好似听到了什么动静,所以折回寻找。正好遇见在台子上休憩的季大人,季大人问清我为什么去而复返,就与帮助我一同寻找步摇,我之所以会摔倒在地上,是因为,我没站稳,崴到了脚,而季大人正想叫人把我扶起来,期颐大人就过来了。”雪胧扬着自己已经肿了起来的脚,梁渭隔着鞋袜,都看到雪胧脚腕已经肿了起来。
“当真?”这是侍卫已经放开了季清风,而梁渭的眼神好似两道光,在季清风的身前扫来扫去,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季清风上衣襟上有一片水渍。
季清风穿着浅灰色的正装,一来是他身份高贵,二来这也是四品极其以上官员朝服的颜色,这样穿十分的正式,那片水渍已经不怎么明显了,而雪胧脸上,也有哭过的痕迹,既可以说是因为她因为疼所以才哭的,也有可能…
梁渭都不愿意听下去,季清风拱手,有意无意的遮住了自己衣襟上的水痕,然后平静的说“是,正如薛姑娘说的这样。”
“那是朕误会季大人了。朕在这里带属下给你道歉了。”
“无碍,不过是一场误会。”
“是,一场误会,期颐,快向太子殿下和季大人请罪。”
“是,期颐误会了,还请太子殿下和季大人恕罪。”
“无事,期颐大人也是尽职办事。此时便这样过去了。”
“谢殿下。陛下,臣还要巡查周边,容臣先行告退。”
“恩,退下吧。”梁渭点点头。
侍卫都退下去,梁渭抱着雪胧,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瘦长身姿的季清风。
“大人受惊了。”
“无事,陛下也是爱护薛姑娘的缘故。不知薛姑娘的脚伤如何了?这次我国太子妃来的路上身体不适,沿途请了一位月河的大夫,可要为姑娘看一看?”
“不用了,我大梁的大夫,也很专业。”梁渭不等雪胧回答,立刻就拒绝了。
“是。”季清风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站在容恪的身侧。
“太子殿下,看来今日宴饮要提前结束了,内子不适…嘶…”梁渭觉得胸口一阵刺疼,低头一看雪胧正掐着他的肉,然后听到雪胧小声的说“谁是你的内子,还想要不要你这块肉。”
“总,总之,朕会派人送二位回去的,今日先好好休息,朕明日会接见二位的。”
“是,那本殿就先告辞了。”容恪还想再看雪胧一眼,却被梁渭给护住,容恪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处境,没有强求,只得跟季清风先行离开。
梁渭也抱着雪胧往她的住处走。
梁渭掂了掂雪胧,然后调笑着说“你午饭也没吃多少啊,怎么就又重了呢。”
“油嘴滑舌,我那里就重了。”雪胧掐梁渭有些上瘾,就继续掐,梁渭好似有了免疫一般,好似并不觉得疼,而且,梁渭明显觉得,雪胧的手劲放小了,并没有刚才那般用力了。
“是有一点,你没有发现而已。”
“肉长在我身上,我怎么能发现不了…嘶…”雪胧牵动脚伤,疼的直皱眉。
“很疼吗?”
“恩有一些。”雪胧点头,梁渭关切的样子,映在她的眸子中。
“马上就到了,你先忍一忍。”
“恩,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