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慵懒的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纤细的背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这时,门响了,伴随而来的还有熟悉的脚步声,直到停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撩起她散落的长发,“睡醒了?”
“睡醒了,满血复活。”她顺势靠在魏晏诚的肩膀,“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对不起谈不上,让我心疼了那倒是真的。”长臂拦住她的肩膀,眸光微垂,“沈耀本在来凤城的路上,我带你去见他。”
很明显,她的手臂一抖,那是害怕的最真实反应。
“他?他不是还没出院吗?该不是你叫人给绑来的吧。”
“绑多难听,你应该用请才对。尧城的医疗设施太落后,我接大舅子来凤城接受更好的治疗,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对对,魏总说什么都有道理。
秦书瑶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魏总还真是乐于助人的良好市民。”
魏晏诚的耐性不好,既然沈耀本是关键人物,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撬开一个人的嘴办法有太多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沈耀本成功住进去了盛辉医院,此时此刻还处于昏迷状态,真不知道黑子给他用了多大的剂量,居然还没醒。
黑子说,“要我说,给他几巴掌准醒。”
“你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要真是能打醒,这一路上折腾的早就醒了。”沈重吐槽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是白天尧城的护士不查房,等到了晚上,护士查房,沈家去医院一看,独苗苗没了肯定会派人找的,到时候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岂不是白折腾了。”
话糙理不糙,沈重蹙眉,叹了一口气后,“其实,你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就是……”
“啪啪啪……”
沈重都蒙了,他还真是个行动派的,话刚说了一半,黑子就动手了。
“哎,我说你急什么,话都没说完呢。”
黑子不以为然,“你不是说可以试一试吗?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
昏迷的沈耀本被黑子牟足劲打了几巴掌下去,脸颊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黑子打上瘾了,嘴里还喊出拍子来,“一二一……”
终于,所有‘努力’终将得到回报,沈耀本的眼皮动了动,恍然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黑子那张黑如焦炭的脸。
“啊,什么玩意,嘶嘶嘶……”
一张口说话,脸上的疼痛疼的他怀疑人生,还有陌生的胀疼感,出于本能摸向自己的脸。
怎么肿了?
沈耀本吹胡子瞪眼睛,“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被人打过。”
黑子拒不承认,“谁打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了?”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沈重,“你看见我打他了吗?”
沈重心里暗骂,臭不要脸,嘴上还是要配合睁眼说瞎话,“没看见啊。”
沈耀本气急败坏,脸都气青了,“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我的病房的,滚出去,护士,护士,把他们给我轰走。”
沈耀本扯脖子喊,犹豫来的太匆忙,他眼镜都忘了戴。
沈重抱着肩膀,冷笑一声,“沈小少爷,你先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是你之前住的病房吗?”
沈耀本谨慎的环顾四周,这里也是医院,同样的VIP病房,显然要比他之前住的更华丽一些。
所以,这里不是原来的医院?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沈重替他解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里不是尧城,是凤城。你妹夫人太好,又关心亲人,心想着你都治疗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什么成效,一定是医疗设施不行,这不就托我们把你接过来了吗?可不要太感激我们哦。”
沈重说完,沈耀本的脸都白了,完全没想过魏晏诚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把他从尧城绑到凤城。
他是不是疯了?
“我要告他。”
沈重看他的表情像是关看智障儿童似的,“沈耀本,你是不是傻了呀?既然魏晏诚敢这么做,还会怕你告他吗?”
是的,他肯定不怕。
魏晏诚聪明又狡猾,一定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不怕与沈家交恶吗?我爸若是知道了,他是不会放过魏晏诚的。”
“真是好笑,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呀?沈小少爷,你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眼下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秦书瑶和魏晏诚同时赶到盛辉医院。今天这整整一层,只有这一间病房有人。
除了病人,连医生和护士的影子都看不见。
见他们来了,沈重和黑子自觉的退出病房,临走前,沈重还特意拍了拍魏晏诚的肩膀,声音控制在沈耀本刚刚能听到的音量,又不显得太刻意,“悠着点,别给弄死了,处理起来怪麻烦的。”
这话就是为了恐吓沈耀本而已,果然,他的脸色更白了。
说起来,沈耀本也算是个人物,在尧城横着走都不敢有人说个不字,他一度认为魏晏诚也不过如此,都是传言把这个人给神话了。
就在那一次魏晏诚毫不犹豫的在他的家里,楼下还聚满了宾客的情况下,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将他从窗户上扔下去后,沈耀本就怕了。
他绝对比传闻中的更可怕。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三人。实际上,整个楼层也只有他们三个能喘气的活物存在。
沈耀本想逃,想求救都没得机会。
魏晏诚十分优雅的坐到沙发上,他翘起修长的腿,单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
眉眼深邃,眸光瞄到沈耀本身上,不经意都让他不寒而栗。
“沈小少爷不必惊慌,我是看尧城的医疗水平太落后,想着凤城的条件会好一些,又特意请了专家来给你会诊的。顺便呢,我太太有点事情想要问你,你如实回答就好。”
把威胁说的冠冕堂皇,也没谁了。
沈耀本的脸颊还是红肿的,肿的锃亮,“魏晏诚,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了。还有上一次宴会发生的事情,我也仔细琢磨了,我的酒量就算是再不好,也不至于糊涂到在家里就做那种事。第二天我想了一天才想明白,许是我们都中了别人的圈套。不然魏太太也不可能那么巧穿那身礼服,梳那个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