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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躺在谢家奶奶和大伯母给准备好的房间里,陆萌翻滚了一会却睡不着。
一定是天气太热的原因。
陆萌一脚把被子踢开,将白嫩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想念起之间她虽然还是猫的样子,还跟谢原晟挤招待所的小床上,可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原晟都会耐心帮她扇风助眠。
虽然她常常嫌弃他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的,但是今晚就一天没有扇风,她都浑身不舒服。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是不是太依赖饭票票了啊?
陆萌又胡思乱想的翻滚了一会,才在纠结中慢慢入睡了。
另一边谢原晟也担心小姑娘在这边住的不习惯。
虽然他们平时条件也没好到哪去,但是他都尽可能把她照顾的好好的,也不知道没有他给她扇风,看着她入睡,她会不会热的睡不着。
谢家其实是有台式电风扇的,只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睡觉不安省,所以晚上的时候,电风扇一般都放在二老房间里。
第二天一大早,谢原晟早早的就起床,他先是去外面转了一圈锻炼身体,还帮家里劈了柴,更是借口偷师钻进厨房里跟大伯母方腊梅学起了厨艺。
方腊梅到没有觉得男人不该下厨,侄子想学她就愿意教,她手巧的包着手中的素包子,给谢原晟讲起如何弄馅,别看她做的是素包子,也是她的拿手厨艺,公公婆婆丈夫孩子都爱吃。
谢原晟刚开始还听的认真仔细,随着谢家其他人慢慢都起床了,他的注意力和心也跟着飞了。
方腊梅一眼就看出侄子没有之前专心,她一想就想到了原因,笑道:“萌萌该起床了吧?厨房里烧了热水,你去给她端去。”
谢原晟有点不好意思的替陆萌说话:“萌萌第一次来这边估计住的不习惯没睡好。”
方腊梅点点头:“对的对的,小姑娘家家的第一次上对象家当然是紧张的睡不着觉了,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的。只是晟晟,萌萌是个好姑娘,她还没结婚就陪你来家里,还住了一晚,虽然我们知道你们守礼什么都没得发生,但对她的名声肯定还是不好的,你早点准备好把她娶过门,让人家姑娘安心。”
谢原晟难得挠头笑了笑:“我知道的,大伯母,等我跟萌萌结婚了还要请你去帮我主持婚礼呢。”
“那当然了,结婚有啥不凑手的尽管跟大伯母说,我们肯定也得给你尽一份力。”方腊梅笑眯眯的打量谢原晟。
虽然说是侄子,可在她心中这相当于她的小儿子,儿子要结婚了,她能没有表示?
结婚的钱她已经给他攒了一笔了,就是最近也得注意给他攒点票才行,小伙子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不得给人家多买点东西讨人家欢心?
想到这里方腊梅赶紧说道:“我那还攒了点布票,等会给你拿着带小姑娘去多买两身新衣服,小姑娘家家的,又是如花的年纪,最适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你去市里百货商场给她买两身布拉吉,年轻小伙子给对象买东西要大方,才能招对象喜欢知道不?”
她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生怕儿子不会哄小姑娘,仔仔细细传授他追女孩,对女孩子好的诀窍。
谢原晟恭敬的听着,大伯母说的点他都一一记下了,不过布票他可不敢要:“大伯母,布票和钱我那里都有,我也有在挣钱,不会亏待萌萌的。”
“你在乡下能挣什么钱?”
“我以前回宁市后不是还认了个师父吗?他教了我好多机械方面的知识,我会修理自行车、收音机、手表这种电器,在队里的时候就找人帮我收回来修好了再卖出去,挣得可不少,哪怕出来汇报团了,前阵子我还修好了一块手表赚了将近100块钱呢。”
谢原晟说的轻松,方腊梅可没有全信,这年头物资紧张,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哪有那么多人家有什么旧手表旧收音机旧自行车卖给他修了去卖钱的?
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撞大运碰上这么一个败家的呢。
看方腊梅怀疑的小眼睛,谢原晟无奈又说道:“我还写稿子往报社投递,只要登了就能有稿费,登一篇就有一篇的稿费,多登点收入也不少。”
方腊梅眼前一亮,她学历低可是最敬重有文化的人,说实在她还挺佩服自己大学生的二弟妹的,可惜二弟妹看不上她,不乐意跟她相处。
在她心里,修东西卖钱,那都是碰运气,还得偷偷干,不能光明正大说出去。
但给报社投稿就不一样了啊,投稿可是文化人才能干的事,文章能登上报纸多光荣啊。
“我们晟晟都能给报社投稿了?哎呦,我得给你大伯和爷爷奶奶他们好好说说去。”方腊梅把包好的包子往锅里一放,就准备出找人炫耀去。
谢原晟赶紧拦住她:“大伯母,稿子是投了,报社还没确定要不要呢。”
他是写了十几篇稿子寄出去,但因为他最近经常换城市地址不固定的原因,收信地址填的大湾生产队,他得回去才知道消息。
方腊梅虽然被谢原晟劝住了,但心情显然特别不错,催谢原晟赶紧端水去伺候小姑娘起床,她要给他们蒸个小虾米蒸蛋。
她娘家是海边城市,每年都会相互邮寄,交换一些物资,对方给他们寄海产品,她给对方寄粮食肉干,双方互利互惠,处的十分好。
谢原晟端着一盆热水,去敲陆萌房间门的时候,谢建伟正端着一盆用好的脏水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堂弟跟他做同样的动作使劲挑了挑眉。
谢原晟笑了下,当当当的敲了三下房门。
看没反应,又敲了一会,小姑娘才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睡眼朦胧的来开门。
“萌萌,晚上没睡好吗?”谢原晟端着水进屋关心道。
陆萌一屁股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眯着眼睛噘着小嘴生气道:“困的很,昨晚太热了,好晚才睡着。”
她感觉自己才没睡多久,就被叫起来了。
这么一想还是当猫好。
当猫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当人还得一大早起床。
谢原晟好脾气的笑笑,萌萌睡不好的时候就会有点起床气,他早习惯了。
他干脆打湿手里的毛巾,走过去轻轻帮小姑娘擦起脸来,陆萌也不客气,仰着脸任他伺候,眼睛还眯着补眠。
谢原晟帮她仔仔细细把小脸擦一遍,两只白嫩的小手也都擦一遍,陆萌的睡意才渐渐消失,脑袋也清醒过来。
看谢原晟还举着挤好牙膏的牙刷,一副想帮她刷牙的样子,她赶紧红着脸把牙刷抢过来,自己拿着漱口杯咕噜咕噜漱口刷了三分钟牙齿。
在这期间谢原晟一直含笑看着她。
陆萌刷了牙,拿毛巾擦了擦嘴,听到院子里红星红旗几人咋咋呼呼的说话声,看谢原晟还在对着他笑,恼羞成怒的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啊?都这么晚了,我肯定又在你家人面前丢人了。
哪有女方第一次去男方家呼呼大睡到全家最晚起床的?
“没事,奶奶和大伯母都体谅你的。”
“有事的!你是男人你不懂,她们肯定嫌弃我这样的儿媳妇孙媳妇,不干活,起的晚,还让人家孙子伺候。”陆萌清醒过来后,越回想越急得想哭。
昨晚让谢原晟给她端洗脚水,端擦澡水,今早又让谢原晟给她端洗脸水,她来家里正事没干,也没体现自己的勤快,反而还睡起了懒觉。
她完了。
就算谢家不是她最正经该面对的那个婆家,她这个样子也完了,印象肯定跌倒谷底了。
她昨晚真不该胡思乱想晚睡,明明睡前还想着早上早点起来帮大伯母烧火,表现一下自己也是勤快的小姑娘呢,结果反而睡迟了。
谢原晟好笑的看着陆萌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他拉住她的手安慰道:“真没关系,我奶奶和大伯母真不介意。说起来昨晚和今早给你端水的时候都碰到建伟堂哥了,他也在伺候他媳妇和女儿呢,你看我大伯母当人家正经婆婆都不介意,还会挑你这个侄媳妇的错啊?”
陆萌的小手被谢原晟的大手包裹着,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她抬头看着他的神情确认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等会问我堂嫂,或者你问红果那丫头也行。”
看谢原晟说的肯定,陆萌的小脸终于恢复如初,露出今天的第一次笑意。
“多笑一笑才好看。”谢原晟刮了刮她的脸蛋,拉着她出门吃饭。
饭桌上,果然没人问他们怎么起晚了,大家各自吃着饭。
楚瑛在催女儿动作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红果这么小就上学了呀?”陆萌好奇问道。
这个年代上学都晚,**岁才上一年级都不稀奇,更多的是没上学的,像红果小丫头这样6岁就上学的真是少见。
“是小丫头看两个堂哥都上学了,不愿意在家里呆着,非要闹着跟他们一起,才送她去的。”楚瑛笑中透漏出一丝纵容和自豪,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的宠着,反正上学一学期学费才1块钱,女儿想去她自然要满足。
谢建伟就直白多了,直接炫耀道:“我家女儿跟着凑数去上学,结果考了班里第一名呢!”
陆萌使劲拍手称赞:“小红果也太厉害了吧!”
“对吧,对吧,我女儿将来可是要当大学生的!”谢建伟更自豪了,他们家成份这么好,以后女儿再优秀一点,想办法给女儿运作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不成问题。
他跟妻子结婚多年,就生了一个女儿,爷奶爸妈开明没说他们,他们夫妻俩努力过没消息后,也没想着去拼命再生一个,就把小红果好好养大就是了。
至于没儿子养老?他们夫妻都是国企糖厂的员工,以后退休也有工资,亲大哥那边还生了红星红旗两个侄子,怎么着也能帮衬一把的。
陆萌不知道谢建伟想的是工农兵大学生,只以为他有远见预测到国家肯定会恢复高考,顿时对他们更佩服了。
气氛和谐的吃完饭,谢建伟和楚瑛带着女儿和两个侄子出门,要先送他们三个孩子去上学,夫妻俩再去上班。
他们夫妻各骑着一辆自行车,楚瑛带女儿,谢建伟前后座各带一个侄子热热闹闹出门了。
谢大伯匆匆吃完饭走去看小马,说怕刚出生的小马夭折。
家里就剩下谢爷爷谢奶奶和大伯母三人,以及谢原晟陆萌了。
谢爷爷早就从农场职工退休,现在就是偶尔去帮帮忙,在家带孙子养老了,卢翠花也一样,都属于退休人员,而大伯母虽然是农场食堂的员工,但她不是负责早点的大师傅,一般负责午饭和晚饭炒菜,所以可以快中午才去食堂上班。
谢原晟提出告辞,两人已经住了一晚上了,而且他下午还要跟汇报团去开座谈会,有事情要忙。
卢翠花不舍得孙子,拉着他的手不想放,口中连连念叨:“咋才住一晚就走了?多住几晚啊,厨房还有肉没给你们做完呢,多住几天吧。”
谢原晟也舍不得爷爷奶奶大伯母他们,看着三人对他关切的目光,他的愧疚感又升上来了。
于是他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谢原晟看了陆萌一眼,陆萌接触到他的眼神,明白他想干什么,也点点头鼓励他。
得到陆萌的支持后,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自己不是谢父亲生孩子这件事跟三位长辈说了出来。
中间他几次停顿,但还是坚持把话给他们解释明白了。
他不想借着他们不知情,占他们便宜,他总觉得他在欺骗他们感情,明明他不是谢家的孩子的。
谢铁柱卢翠花和方腊梅听到谢原晟的话呆住了。
震惊过后,方腊梅第一个回神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上前心疼的抱住谢原晟,原来这孩子这段时候承受了这么多吗?
同时她心里也有一点埋怨二弟妹。
既然二弟对孩子那么好,她就一直瞒下去呗,干嘛拆穿了让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好好的从父母双全变成没爹娘还不爱。
方腊梅因为当年夭折了小儿子,又抱着1个月大的谢原晟养大,她跟谢原晟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亲侄子对她来说无所谓,反正她是当亲儿子养大宠大的。
卢翠花是第二个回神的,她狠狠拍了下谢原晟的胳膊,叫道:“好啊!我说你怎么就是不肯回来住呢,还老借口汇报团忙,你心里是不是介意我们老两口,不想认我们这两个爷爷奶奶了!”
谢原晟连忙摇头:“奶奶我没有,我怎么会不认你们。”
说着他又把头转向谢爷爷,打量一言不发的谢铁柱的表情。
归根到底,他不是谢家的孩子,影响最大的应该是谢爷爷。
谢铁柱看谢原晟小心观察他的脸色,背着手面色越发严肃说道:“看我干什么?老头子像是那种狠心不认孙子的人?”
“不是……”
谢原晟还没说话,卢翠花又拿铁砂掌狠狠拍了下谢原晟:“你这个傻孩子,无论你是不是谢家的孩子,我们养你这么大,早就有剪不断的感情了,生恩是恩,养恩就不是恩吗?”
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谢原晟不是他们孙子,他们还会不会对他这么好,他们也说不定,但谢原晟已经当了他们二十年的孙子了,前九年甚至是手把手带大的,哪怕后来孙子虽然回了父母那里,每年寒暑假过年也都会来鹿城陪他们。
养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更何况二十年的人?
“别胡思乱想了,汇报团的工作做完,就请假回家住几天!”谢铁柱严厉的吩咐道。
谢原晟下意识答应了。
回过神后,看着大伯母依然关心的眼神,卢翠花埋怨嘀咕孙子不和她亲了的抱怨,以及谢爷爷包容的态度,心里的犹豫是彻彻底底消失了。
“爷爷奶奶,大伯母,我忙完汇报团就请假回家里陪你们,到时候你们赶我我都不走!”谢原晟说着抱了抱大伯母和卢翠花,还上前一步抱了下谢爷爷。
“你这孩子还学会洋人做派了。”卢翠花嘴里不好意思,还是回抱了下小孙子。
“到时候你来可不够,萌萌也得来。”谢爷爷又说道。
“对对对,不把萌萌带来可不行。”方腊梅和卢翠花连声附和。
陆萌受宠若惊,没想到谢爷爷还会主动提起她,她立马回给几个长辈甜甜的微笑,撒娇道:“我也想黏着爷爷奶奶和大伯母。”
“要不你就留下,让晟晟一个人回去?”卢翠花转了转眼珠说道,他把孙子喜欢的对象当人质扣住,不怕孙子不上门赎人。
谢原晟一看刚还关心他得几个长辈转头更关心陆萌了,无奈说道:“萌萌也需要去汇报团呢。”
两人告别了谢爷爷谢奶奶和大伯母三人,提着他们给准备的吃的用的,约定了过几天忙完汇报团的事就请假来谢家小住几天。
到时候住完,刚好可以带着萌萌回大湾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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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原书麒家里不像谢爷爷家在郊区农场,他家住在市区里,所以没跟汇报团住招待所,直接回家住了。
原母傅红慧自然很惊喜儿子回来,也去国营饭店给他买了几个肉菜,好好的招待了儿子一顿。
原书麒还没感受够母亲的温柔呢,原母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催婚的真面目。
原书麒:“……”妈果然温柔不过三小时。
傅红慧:“麒麒啊,安娜那边你也见了,两边父母也熟悉,人家安娜又从小喜欢你,你看你都25岁了也没自己找到心仪的对象,不如就跟她试试呗。”
原书麒无奈放下碗扶额:“妈,结婚怎么能试试?”
“你就那么不喜欢安娜?小姑娘又漂亮又有文化,哪里不好了?还是说你也跟外面人一样觉得她父母的职位很危险,随时会下放,所以不敢招惹她怕连累?”
柳安娜的父母是外交官。
是的,哪怕是在这个有海外关系,说英语都可能被打成坏分子下放的运动年代,国家还是有一批没有遭到下放的外交官的。
不然跟漂亮国建交,积极跟国外联系靠什么?都需要外交官沟通翻译啊,大首长都在积极学外语。
虽然外交官这个人群遭到下放的是大多数,但柳安娜的父母成功的成为了少数没被下放的幸运人。不过很多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不敢娶柳安娜,哪怕她父母都在大首长面前挂了号,是大首长认可器重的人才,也怕他们哪天一不小心就下去了。
原书麒摇摇头:“不是的,妈,我没嫌弃安娜,我就是对她像妹妹一样,还没找到爱情的感觉。”
“你不肯试,怎么知道没有爱情?我跟你爸当初也是组织上介绍的,婚前都不认识,只不过同是一心为革命的同志,彼此有共同的信念就结成了夫妻,现在过了一辈子还有了你们姐弟,哪怕不一定有你说的那什么爱情,日子也是和和美美的!”
傅红慧当初也是年纪轻轻就加入革命的女战士,当初跟着组织走南闯北在后方做了不少贡献的,现在丈夫转业从政当了省长,她也在省妇联当了妇联主任,继续为组织做贡献。
“妈,奶奶来鹿城了?”原书麒不想跟母亲继续争执,转移起话题。
“你奶奶跟你爷爷闹矛盾了,心里不高兴就来这里找你爸,结果旧疾复发头疼犯了,现在正在医院住院呢。”傅红慧提起婆婆也叹了口气,不再逼迫儿子:“我正要去医院给她送饭,你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去吧。”
原书麒抹抹嘴站起来,跟提着饭盒的母亲一起出门。
“你呀,对自己的婚事也上点心吧,原家这一代就你一个男孩子了,你不尽快结婚留个后,万一像你小叔一样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后半生恐怕比你奶奶还不如。”
路上傅红慧又忍不住开始唠唠叨叨,原书麒一路沉默着。
对于小叔的记忆他是模糊的,只记得小叔是大学生,爱穿白衣服,爱给他买糖,还会偷偷抱着他去调戏隔壁不理他的狸花猫,被狠狠挠了一顿。
小叔死的时候,他才5岁。
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全家都愁眉苦脸的,还把小叔藏那么严实,后来他调皮捣蛋趁着家人不注意,翻进了小叔的院子,那一次年幼的他被吓的直哭。
记忆中穿着白衣好像很帅气的小叔全身都是狰狞的伤疤,脸上更是坑坑洼洼,眼睛仿佛都是暴着的。
小叔想伸手摸摸他得脑袋,最后还是放弃苦笑了一下。
随后没几天家里就办了葬礼。
长大后他才知道,有特务组织偷袭报复身在高位的爷爷,是回家探亲的小叔挡住了泼向爷爷的浓硫酸,全身被重度烧伤,挣扎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去世了。
所以他见小叔的最后一面,小叔的样子才那么可怕。
奶奶也因为这事几度昏迷,虽然后来救过来了,却时不时跟爷爷置气。
她知道这事跟爷爷无关,可是儿子为救丈夫死了,她再理智,心里也会忍不住埋怨。
“妈,我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原书麒拍拍母亲的肩膀。
再说现在也没当年国家初建那么混乱了,特务组织也早不像当年那么猖狂。
“说起来我们这次汇报团里,还有位发现特务抓到特务的英雄呢,到时候我带他回来给你们看看。”
“行,要是个好孩子可以带给你奶奶看看,她跟特务有大仇,最喜欢听到能抓特务的英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