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百年,我金针一族,因为先祖传下来的金针技,声名大噪,连带着悬壶居也都享誉天下,前来造访的人,不计其数。
这一切,一直延续到了二十三年前,悬壶居的辉煌,方才不复存在。
二十三年前,太史王族找到我,让我给老王爷治病。
对此,我没有多想,就跟着他们去了。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太史王族竟是狼子野心!
抵达太史王族之后,我利用金针技,治好了老王爷的病。
可他们,却是bi我将金针技教出来,并且为王族卖命。
我没有同意,他们就废了我的筋脉,让我沦为废人,更是设计,害死了我的儿子、儿媳。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警告,也是对我的惩罚。
甚至,启仁当时并没有死,他还有救的,倘若我修为还在,能拿的起针,就能救他的性命。
而这一切,都在太史王族的算计之中,这,就是忤逆他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屋子里,姜玄抱着牌匾,失声痛哭起来。
声音中,更是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恨自己无能,也恨太史王族的无情。
卫长青站在一旁,目光中泛起一抹森冷的寒意。
他这一生,结识了不少人,也与很多人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但他所承认的弟子,只有一人。
悬壶居,继承了他的衣钵,金针一族,已然等同于他的门人子弟。
可眼下,他的门人,竟遭此对待。
“太史王族……”
卫长青的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你说你治好了老王爷?可为什么,太史王族对外的宣称中,老王爷已经死了?”
这时,冷寒霜走了进来,轻声道:“现任的太史王,于二十三年前继任,也就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
这期间,没有老王爷的丝毫消息,倘若他还活着,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面对两人的目光,姜玄陷入了沉默。
良久,方才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鬼迷心窍,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闻言,卫长青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不由得一变。
“你……动用了那一针?”
他冷冷地看着姜玄,目光中充满了震怒。
姜玄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果然知道那一针……”
而后,又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我用了那一针。
当我看到太史王的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濒临死境了,而太史王族找到我,就是为了让我施展那逆天一针。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晓这一针的存在,我当时虽然有些犹豫,但也清楚,自己根本就没得选。
倘若我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愿,救活太史王,等待金针一族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但我却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哪怕我按照他们的要求,救活了太史王,也难逃他们的魔掌。
自始至终,他们想要的,都是金针技。
启仁下葬的那一天,有人潜入医馆,盗走了先祖的手札,上面有金针技的详细记载。
我可以肯定,那是太史王族派来的人,因此也无比的确信,经过二十年的研究,他们定然已经掌握了金针技。”
“你……糊涂!”
良久,卫长青才叹了口气。
“我知道,或许……我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就是报应吧!”
姜玄苦笑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卫长青沉默了,没有接话。
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
冷寒霜上前两步,在卫长青的耳边低语道:“公子,陈铁来了。”
闻言,卫长青眉头一皱,抬起头,朝外边看去,冷声道:“来了,就让他在外面跪着,若是不跪,就打到他跪。”
“是!”
冷寒霜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那个陈铁,大有来头,你……”
姜玄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大有来头?好歹也是姜淼淼的后代,一个小混混,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看样子,这二十年的消磨,真的让你把什么都忘记了。”
卫长青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
姜玄的脸色变了一下。
随即,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先祖的名讳?”
“我说了,我和你家先祖,有些渊源,这也是我愿意帮你的原因。”
卫长青淡淡地说道。
而后,又淡淡地说道:“躺下吧!”
“躺下?”
姜玄愣了一下。
卫长青看了他一眼,“虽然时间不多,但把你断掉的筋脉续接上,还是足够了。”
“你……你愿意帮我?可是,我说过了,不可能把悬壶居卖给你的。”
姜玄摇了摇头,一脸复杂地说道。
“如果我说,能给你儿子报仇呢?”
忽然,卫长青问了一句。
姜玄闻言,身体一震。
……
门外,数辆车停了下来。
随即,从车上走下十多人,为首一人,正是陈铁。
“唔唔唔……”
看到他,跪在门前的赵荨,目光一亮,拼命地挣扎起来。
目光在赵荨的身上,扫了一眼,陈铁便不做理会,看向了走出来的冷寒霜。
“就是你,扬言要陈某人,来给你下跪?”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冷寒霜淡淡地说道:“我家公子说了,你既然来了,那就跪在门外吧!”
此话一出,那些跟随陈铁来的心腹,脸色全都变了,一脸愤怒地看着冷寒霜。
“放肆!怎么跟铁哥说话的?”
“铁哥,我看不如先将这个女的拿下,再把她身后的那个人揪出来。”
“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咱们北区放在眼里,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几名心腹,全都朝陈铁看了过去,等待他下达命令。
不过,陈铁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甚至,也没有丝毫动怒。
他皱着眉头,目光在冷寒霜的身上,认真地打量着。
他能得到杜天虎的赏识,代为执掌北区,自然不可能是一个莽夫。
知道自己,还敢让自己来这里跪着,如果不是傻子,那就是大有来头,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无论是哪一点,都值得他认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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