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约
陆清浅看的出来,白氏留下的侍卫是个身手不错的,长得也算是气宇轩昂。
只可惜,跟错了主子便注定他今日是回不去了。
作为一个现代高级军医,顶尖的医术和一流的作战身手缺一不可。
战场于她而言,是救人性命的生死线,也是夺人性命的修罗场,所以她虽医手仁心却也并不妨碍她心狠手辣。
白氏既想要此人要了她的性命,那她唯有要了对方的性命,别无选择。
陆清浅打定了主意,也不理会那侍卫,带着流朱就随着人流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今日可是翊王殿下回京的日子,难得如此大的阵仗,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不远处的街角,一辆华贵的马车不知在这里停了多久。
那马车以精贵的黑楠木铸成车身,其上雕梁画栋,刻制着繁复却又仿佛浑然天成的图案,图案中所绘花草皆为金叶,如此巧夺天工之作却又丝毫不显张扬,反而给人一种低调华美之感。
马车的前方侧边悬挂一枚精巧的刻着“明”字的玉牌,可不正是大兴朝太子萧景明的马车?
彩裳楼门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萧景明尽收眼底,原只是一桩小事,他也该毫不在意。
但不知为何,那遮着面纱的女子眸中的淡定从容却始终仿佛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直到她带着她的小丫头走了,良久,萧景明才回过神来。
“太子殿下在看什么?”侍卫听风问道。
萧景明这才收回视线,放下了轿帘。
听风刚要赶车,里面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出来。
“方才那是哪家的马车?”
“是宰相府的,方才那妇人便是陆宰相的夫人。”听风答。
“宰相府倒是好家教。”萧景明嗤笑了句,听风没有作声,赶着马车往前走了。
眼瞧着快到了城门处,人愈发挤着人了,白氏派来的侍卫跟在远处,脸上流露出不耐的神色来。
陆清浅知道,人多不好动手,这侍卫怕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看来,机会还得自己创造啊,她何妨就帮这侍卫一把?
看着拥挤的人潮,流朱拉着自己的手愈发的兴奋了。
“二姑娘快看,这般的热闹,也只有在战王回京的时候才能见到啦!”
陆清浅笑着点了点头,眼睛在四处扫视着寻找机会。
“流朱?”
“恩?二姑娘,怎么了?”
“我……有点内急。”
“啊?姑娘,可是……”流朱看了看周围人挤着的人,有些哀愁。
陆清浅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附近一家酒楼,我去那里方便一下就好。”
“那奴婢陪着姑娘。”流朱马上道。
陆清浅摇头,“不用了,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就来。”
说完也不等流朱再开口,便撒开她的手消失在了人海中。
好容易挤开了人群找到一条偏僻又狭窄的胡同,陆清浅毫不犹豫就一头钻了进去。
胡同口长了一株狗尾巴草,陆清浅顺手摘了一根放在手里把玩着。
她一边将狗尾巴草圈成一个圈,一边悠哉的靠在墙上等着某人。
过了没一会儿,果然,某人来了。
“你来了。”陆清浅开口,声音淡淡的。
那侍卫一怔,没明白陆清浅的意思。
“你慢了足足十息,否则,十息之前,你就已经死了。”陆清浅抬眸看他。
这一次,侍卫听清楚了,不过,却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陆清浅,心道,莫不是被吓傻了?
陆清浅微微一笑,伴随着这个笑容,侍卫只觉得胡同里似乎起了一阵冷风,眉心一阵剧痛传来,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没人会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因为陆清浅收回金针的时候,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不过是她深谙人体穴位,一击致命罢了。
陆清浅将那根几乎比羽毛还细的金针收回药房,随手丢了狗尾巴草,轻拍了拍手便离开了。
陆清浅特意绕了几圈,从另外一条胡同里走了出来。
她刚背过身去,太子的马车就又经过这里。
风吹开轿帘,萧景明一个抬眸,正好又看到那个背影。
她还回了一下头,风吹起面纱,露出那张带着伤疤的脸来,不过只是一瞬,她又转了回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还有,她不是和她的丫头在一起吗?怎么又会从胡同里出来?
“停车,听风,你去附近胡同里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
顿了顿,萧景明把话说完。
听风很快回来了,面色却是严肃,“殿下,前面胡同里,有一具尸首。”
“尸首?”萧景明眉心一眺,怎么会是尸首?
“什么样的尸首?”
“说来也巧。”听风道,“这尸首正是方才陆夫人派来保护她家二姑娘的那名侍卫。”
“他死了?”萧景明微微错愕。
“难道说,陆家二姑娘遇到了什么危险?”听风猜测道。
“先去把尸首处理了吧。”萧景明道,“不必让别人知道,四弟回京,以免骚乱。”
“是,属下这就去办。”听风答。
陆清浅回到流朱身边的时候,四皇子率领着的长生军正好进城。
百姓们欢呼雀跃,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喊着,“战王必胜!长生军必胜!”
拥挤的人潮中,陆清浅果真看到那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最前面。
他的面容仿佛比自己前几日见到的时候更加俊美了,只是那一脸冷漠的肃杀却是依旧没有改变,倒果真对得起自己给他的冰山男的封号。
战王所经过之处,百姓们无不顶礼膜拜,眼含热泪。
所有人都感叹着他的战功赫赫,却也所有人都叹惋着他的英雄气短。
“这些年来,战王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不知为咱们大兴朝立下了多少的战功啊!”
“是啊!只可惜,这样好的一位将军,一位王爷,却偏生患有心疾,真是可惜,可悲啊!”
“没错,如这般的绝世容貌,如这般的战功赫赫,如这般的身份贵重,说起来,最可惜的,便就是他与郑家姑娘的婚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