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狗胆包天
这几日下来,白氏伺候陆明远明显殷切了许多,就连端茶倒水这等丫鬟的差事也不假手于人,事事都亲历亲为。
瞧那模样,倒的确像是因白君文之事内疚一般。
这么多年来,白氏在陆明远面前何时不是趾高气昂,如今能做到这番地步,陆明远自是十分受用,对白氏愈发温柔了不说,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
只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陆明远便突然病重,卧床不起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宫中的太医也都来了,但却都查不出真正的病因,随便开了几副调养的方子了事。
梅院那头,老夫人的身体刚有些起色恢复了每日的请安。
不过一日,陆明远病了,老夫人便又彻底病了下来。
这回的病似乎比前几日的还要来势凶猛,李郎中看过后,说是气急攻心,陆清浅也亲自给老夫人开了方子,不过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成效。
陆清浅明白,老夫人这是心病,只有陆明远好起来,她的身体也才能好些。
只是陆明远得了什么病,她却无从得知。
白氏日日守着陆明远身边,绝不让她有近身的机会。
越是这般,陆清浅便愈发觉得陆明远的病来的蹊跷。
直觉告诉她,这回定又是白氏的手笔,只是这文章她到底要如何做陆清浅还不得而知。
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她也懒得为白氏费那份心思,横竖等着接招就是。
反倒是陆清歌和陆清宁,老夫人病了这许多时日都没见她们姐妹二人到梅院里问过一次安,如今陆明远病了,姐妹二人整日里都忙前忙后的,恨不得时时刻刻能围在陆明远身边表孝心。
不用多想,这一切又都是白氏安排的。
不过她们表她们的孝心,陆清浅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这不,这一日,陆清歌又亲手做了碗桂花莲子羹送到了陆明远的院子。
陆明远前些日子心情才好些,如今整日闭门不出卧病在床,脾气是一日比一日的差,也只有陆清歌来的时候才有些好脸色。
白氏自宫里回来就告诉了他皇后对太子妃之位的许诺,如今整个整个陆家的未来都寄希望于陆清歌身上,陆明远又如何能不看重这个女儿?
白氏早知道陆明远的这份心思,当下给陆清歌递了个眼色便就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陆清歌和陆明远二人,陆清歌悉心将陆明远扶坐起来,一边亲手喂着桂花莲子羹,一边柔声关心着。
“父亲如今这般模样,女儿看着实在是心疼,只是女儿好奇,父亲一向身强体壮,怎么忽然就病重如此?父亲难道不觉得这其中异常吗?”
异常?
陆明远心中咯噔一下,他的身体他最清楚,说起来,这回的病的确是来的有些蹊跷。
不过这些日子他却始终是和白氏在一起的,便就没有多想。
如今陆清歌再次提起,他心中的疑团也再次被点醒,难道,真的是白氏?
忽然,陆清歌的声音又传来,“这些日子,母亲对父亲一心一意,断然不会做谋害父亲之事,可若不是母亲的话,歌儿思来想去,才发现这些日子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连同父亲生病,这每一桩每一件都对相府不利,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陆明远何尝不明白陆清歌是什么意思,就连他也的确冒出那个念头不止一次。
只不过终究是怪力乱神之说,他便克制着没有深究下去,可如今就连歌儿都这么说,难道……
“你的意思呢?”
他深吸口气,威严的眸子落在陆清歌脸上。
陆清歌放下桂花莲子羹,微垂了眸,道。
“有些话歌儿本不该说,但如今就连父亲都成了这般模样,歌儿若是还不说,那便是不孝!”
“歌儿思来想去,自打那日二妹妹从龙华寺回来,府里便似乎接二连三的出事,近日更是连累的祖母,父亲,母亲皆染了病气,更有府中闹鬼一说,当日,二妹妹孤身一人,又在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还能回来,如今想来,歌儿只觉得心惊。”
陆明远听的也脸色渐白,深吸口气道,“说下去。”
陆清歌心一横,便道,“原本歌儿也不信这些,可是二妹妹自打那日回来仿佛变了个人,这是府中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歌儿自幼与二妹妹一同长大,父亲亦是看着二妹妹长大,父亲觉得,那个人真的是二妹妹吗?”
说完这一切,陆清歌便起身离开了。
房间外,陆清宁也惊呆了的神色跑开。
她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二姐姐不是二姐姐?那她是谁?难不成真的是那追魂索命的恶鬼?
想到这里,花园里正当吹过一阵凉风。
忽然,她想起前些日子有婢女在花园里见鬼的事情,忙又吓的浑身一哆嗦,急匆匆的往前走着,连路都不看,只想即刻回到她的婉宁阁。
还没走两步,忽地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陆清宁低着头,只看到那人一身的素白,吓得当即怪叫一声往后跳出几米远。
流朱莫名的看着陆清宁发疯的模样,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三姑娘。”
陆清宁这才回神,抬眸一看竟是浅语轩的丫头,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了流朱一巴掌,厉声叫道,“眼瞎了吗?连本姑娘都敢撞?”
之所以叫的这么大声,也不过是给自己壮胆,下一秒就头也不回急匆匆的离去了,只剩下流朱脸上火辣辣的疼。
到底还是小姑娘心性,这一巴掌挨的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陆清宁的力道又因为害怕用的极大,流朱当下就红了眼。
陆清浅看到流朱的第一眼,便就看到了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瞬时心中便升腾起一股怒火。
原本这几日谢衍似乎总是有事,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之是日日不见人影。
那边忙起来,她便整日闲得无聊,眼下倒好,有人竟敢打她的侍女?
呵!她倒好奇,什么人竟如此狗胆包天?